一個小時,兩個小時,又或是更長的時間……
激烈的爆風雨終於停了,周圍是如此的安靜,只有輕輕的水浪聲與兩人從粗喘到平順的呼吸聲。
嚴小開從吉明澤芳身上起來的時候,蒼白無血的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原本微弱急促的氣息變得穩和平順,晦暗無華的雙目也變得炯炯有神,儘管還是一身的傷痕與血污,可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打了雞血一般充滿蓬勃的生機。
人不虛了,氣不弱了,傷口也不疼了,別說是打架,就算再被捅幾刀都沒問題。
無尚心法,無疑是當世最犀利的神器!
因爲有它,嚴大官人又一次獲得了新生。當然,僅僅只是靠它也是不行的,得有女人,而且這個女人還得是黃花閨女。值得慶幸的是,吉明澤芳符合所有的條件!
吉明澤芳親眼目睹,甚至親身感受着他從潰死到重生,心裡的感受別提多異常複雜古怪了。
好一陣之後,她才道:“小開君,我該恭喜你嗎?”
嚴小開道:“爲什麼這樣說嗎?”
吉明澤芳幽幽的道:“你不但獲得了重生,而且好像功力更上了一層樓,尤其重要的是,你還把仇人的未婚妻給佔有了!”
嚴小開臉上浮起了笑意,“咱們算是同喜,我也該恭喜你!”
吉明澤芳看着他,面無表情,語氣冰冷的道:“我卻不覺得有什麼可喜的!”
嚴小開道:“怎麼不可喜呢?你不是想要活下去嗎?現在可以了啊,我不會再殺你!你應該感覺高興纔對的。”
吉明澤芳仍然緊盯着他,但雙眼卻浮現出濃濃的恨意,“你把我給糟蹋了,我還應該感覺高興?”
嚴小開微微搖頭,有些語重心腸的道:“吉明小姐,世界上的事情都是這樣的,有得就有失,沒有十全十美的,而且你也不算太虧,你的功力不是也得到了提升嗎?”
吉明澤芳憤恨得不行的道:“我得到了提升?你別以爲我感覺不到,我只是被你充當了一個澡盆!”
澡盆?嚴小開仔細品味一下這個詞,感覺真的很形象,很貼切,很適合,然而有些遺憾的是,吉明澤芳這個澡盆雖然是全新的,從未被別人用過的,但明顯沒有李雪濤的那個澡盆那麼大那麼豪華,讓他洗得那麼幹淨與舒服。
不過正像他剛纔所說的那樣,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的,沒有十全十美,能涅槃重生已經非常不錯了,而且吉明澤芳也沒說錯,自己確實是大仇得報了,黑田景虎雖然把夏沐荷擄了去,不過並沒有太大的損失。可是他的女人,卻被自己給辦了。
吉明澤芳見他站在那裡,神色陰晴不定的變來變去,忍不住就道:“小開君,你就打算一直把我晾在這兒嗎?”
嚴小開疑惑的問道:“那你覺得我該做什麼?”
吉明澤芳被氣了個半死,“我的衣服是你脫的,你不應該給我穿上嗎?”
嚴小開擡眼看看,這才發現她仍然不着寸縷的躺在那兒,於是點點頭,這就拿起她仍然溼漉漉的衣裙準備給她穿上。
只是他才一蹲下,一道勁風就從勁側
無聲的疾快襲來,吉明澤芳竟然握着那把屢屢將嚴小開刺傷的尖刀直刺他的頸部大動脈。
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個女人竟然衝破了被制的穴位恢復了自由!
“刷”的一聲輕響,嚴小開保持着原來半蹲的姿勢一下蕩了開去。
吉明澤芳卻並未就此放過他,反倒是騰地從地上一躍而起,如影隨形地揮刀朝他連連追砍。
嚴小開剛纔的話,確實沒有說錯,吉明澤芳雖然失去了女人最寶貴的東西,但她卻獲得了高手夢寐以求的晉升,此時的實力比起跳江之前更進了一步!
縱然此時的她赤着身體,但手中的尖刀卻比之前更狠毒,更犀利,更難以抵擋,尖刀在夜空中散發出淡淡的幽光,夾帶着陣陣破空之身瘋狂的朝嚴小開的身體襲捲而去。
無尚心法,是一門神奇的內功,同時也是一種專爲男人而設的內功!
在經過剛過的深入交流之後,吉明澤芳的武功確實是進了一步,但嚴小開也進了一步,一大步!
女人淺細輕柔的小碎步與男人粗獷豪邁的大步,能成正比嗎?答案是明擺着的,不能!
然而嚴小開的進步雖然要比吉明澤芳大很多,但他的傷勢也要比她重上一倍不只,無尚心法雖然神奇,卻也不能讓他一次就完全徹底的好起來,所以此刻的他仍是十分虛弱的,根本就沒有太多的精力與她比拼,但他輸人不輸陣,仍是硬着牙的與她周旋。
兩人的實力原本就不相上下,雖然深入交流之後,已經有了明顯的變化,可是嚴小開在傷勢未愈之下,又一次和她堪堪形成打平的局面。
吉明澤芳絕招殺招盡展,兇狠又瘋狂的一輪狂攻之後,見始終都沒辦法將嚴小開打倒,終於頹喪的停了下來,然後隨手扔下了尖刀,也沒有去拿衣服空上,就那樣赤條條的一屁股坐到了沙地上,呼呼的喘起氣來。
嚴小開站在那兒,心裡雖然十分警惕,嘴上卻是一派輕鬆口吻的挑釁道:“不來了?繼續呀!”
吉明澤芳擡起頭,憤恨的盯着他道:“嚴小開,你得意什麼,我真想讓你死的話,你剛纔就已經死了!”
對她這樣的說法,嚴小開起初嗤之以鼻相當的不屑,你要是能殺我,你還會手下留情嗎?只是再細想一下,不由的霍然變色,因爲她所說的剛纔,顯然不是指剛纔打起來的時候,而是在剛纔深入交流的時候。
這個女人,已經衝開穴位有一段時間了!
想到這點,嚴小開的冷汗就刷刷的冒了出來,因爲剛纔和她糾纏在一起的時候,他所有的精神與注意力都投入到運功療傷之中去的,要是那個時候她驟然間突下殺手,自己肯定必死無疑!
儘管,嚴小開鬧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在最好的機會中沒有下殺手,反倒在最沒希望的時候實施偷襲,但他卻得這承認,這個女人確實曾放了自己一馬。
想了又想之後,他終於走了過去,大膽無比的靠近她。
吉明澤芳見狀,立即刷地一下拔出沙地上的尖刀直直的朝嚴小開刺去。
嚴小開微偏一下,伸手抵住她的手腕道:“吉明澤芳,消停一下吧
,既然你不想殺我,我也不再想要你的命,咱們就沒必要再打來打去了!”
吉明澤芳沒有立即抽刀出手,只是緊緊的盯了他一陣,終於冷哼了一聲,抽回了刀子,然後就拿起自己溼溼的衣裙穿起來。
嚴小開就在眼前,但她並沒有轉過身,也沒有什麼摭掩,就那樣落落大方的將衣裙一件一件穿回到身上。
不過嚴小開也沒有一直守着她穿衣服,看了她兩眼後,這就饒着這四面環水的小孤島轉了起來,再回來的時候,雙手已經抱了一捆乾的柴火。
不過當他把柴火架好,掏出身上的打火機時,卻發現怎麼也打不着。
“讓開!”正着急的時候,吉明澤芳輕喝一聲,然後湊上前去,從身上掏出了一根和女仕香菸差不多大小長短的的棍狀物東西,兩邊一折,中間斷裂的地方發出“哧”的聲響,一道火苗就亮了起來。
嚴小開瞧得有些好奇,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
吉明澤芳沒有回答,只是把火苗湊到柴火下面的乾草上,不一會兒就讓火堆徹底的燃燒起來。
兩人就着火堆,一邊烤着身上的衣服,一邊等待天亮,因爲只有天亮了才能看清楚現在所處的環境,才能設法脫困。
這樣的等待,明顯是很無聊的,如果不說話,那會更加的無聊。
吉明澤芳猶豫一陣,終於開口道:“火柴!”
嚴小開疑惑的問:“什麼?”
吉明澤芳道:“我剛剛用的是忍者專用的火柴,防水,可用來點火,也可用來照明,可持續燃燒五分鐘。”
“哦!”嚴小開恍然的點點頭,然後又提起了那不開的一壺,“剛纔的時候,你爲什麼不殺我?那明明是你最好的機會。”
吉明澤芳沒有看他,好一會兒才甕聲甕氣的冒出一句,“如果我說剛纔覺得很爽,不捨得殺你,你信嗎?”
嚴小開想了想,點頭道:“我信!”
吉明澤芳雙眸突地閃過兩道寒光,一把抄起側邊的尖刀,一副立即就要撲過來撕殺一場的模樣。
嚴小開趕緊的揚起雙手作投降狀,“我開玩笑的,我知道你是個理智的女人,不可能被身體支配大腦。”
聽見他這樣說,吉明澤芳的臉色好了一些,心裡卻不是滋味,因爲那個時候,她真的……很矛盾,明知道那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可就是下不了手。
停了一陣,吉明澤芳問了一個和嚴小開一樣的問題,“你爲什麼不殺我?你有比我更多的機會。”
嚴小開竟然也用她的話回答道:“如果我說你讓我很爽,我捨不得殺你,你信嗎?”
吉明澤芳的臉色又陰沉了下來,又一次握緊了尖刀。
嚴小開擺擺手,正色道:“在你看來,我可能是個謊話連篇的男人。但在我自己看來,我是說話算話的男人。我說過,你配合我,我就讓你活着。所以我不會再殺你,最少今天不會。以後……嗯,留着以後再說吧!”
吉明澤芳冷哼了一聲,失去了和嚴小開說話的興致,只是將頭枕在曲起的雙膝上,默默的看着火堆出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