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武館現如今的處境可算不上好,趙宗師這一去,帶來的影響是極爲深遠的。
不說別的,現如今的七星館主,便是方纔迎出門外的徐渺了。可因爲宗師戰會場上受的重傷,這位名譽南關的年輕武者,此刻已經失去了內氣。
丹田破損,現如今的徐渺只有鍛體武者的實力層級。一時間,這家曾經排名在南關第一的武道流派,便陷入了青黃不接的狀態。甚至,跌落品級也不是不可能....就和曾經的臥虎武館一般。
陳到站在趙北斗的靈前,沉默肅立了許久。最終,他輕嘆一聲,躬身行了一禮。
對於這位老人,他也不敢做太多的評價。但根據前身的記憶來看,對方和自己也算是淵源甚久了。
只可惜,日後領教不到七星絕學了。
在得知許青木等宗師此刻正在七星武館內座談時,陳到思索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就此離去,不去叨擾他們了。
畢竟,他此刻已經算是做出了決定。如今他的當務之急,是醫治好依依小丫頭身上的病症,而不是南關的存亡。
既然如此,再去與那幾位宗師相見,結局也只會是彼此都很難堪吧!
但就在他將要離開時,徐渺卻是走了上來。向着陳到躬身行了一禮,這位年輕武者開口說道:
“館主,這件東西,是家師在離開前囑託在下,務必要交付於您的....”
說着,徐渺伸手向前遞去。陳到看了一眼,便發現有一張黑色的金屬卡片正躺在他的掌心。
這張黑色的金屬卡片,便是前身陳道賭戰十場,哪怕拼得身負重傷,也想要得到的。
陳到接過這張卡片,不由得陷入了沉默。
紅楓行省以北,便是一片荒蕪的北方冰原。即便這個世界的科技水平並不比地球差多少,但那片冰原對於尋常人來說,依然是那麼的神秘。
在昨日得知了趙北斗死訊後,陳到再次解鎖了些前身的記憶。在那些畫面中,他也算是瞭解到了一些其中的真相。
那片尋常人被禁止進入的土地,是邪魔與墮武者的樂園。尤其是在十二年前那位自豐縣走出的深淵者,將沉睡的地點選擇在了那片冰原深處後,北原之地更是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禁區。
但即便是禁區,也是有些層次劃分的。
出紅楓行省的邊界,便進入了北原第三區域。這個區域的範圍最大,危險級別也是最低的。基本上,在這個區域活躍的邪魔都是些小個子,最多也不過是恐懼級別的存在。
而越過第三區域,便抵達了第二區域。在第二區域範圍內活躍的邪魔,便基本上都是堪比內氣武者的級別了。甚至,還有些詭物等神秘存在於這個區域行走。至於堪比武道宗師級別的邪魔,則是會出現在北原第一區域。
以上這三個區域,便是對北原最基本的劃分了。在每一個區域的交界點,華國都有着駐守的部隊監管。
一者,是爲了防止實力強悍的邪魔進入級數更高的地區。二者,則是爲了保證進入北原的民間武者的安全。三者,這些駐守的部隊,很有可能便是華國以北的第一道防線。
而僅僅是這三個區域,總面積便已經超過了紅楓十倍之數。可這,卻也不是北原的極限。
在第一區域以北,還有着更爲廣闊的荒蕪大地。那裡常年爲風雪駐足,對於普通人來說簡直就是生命禁區。
那裡,便是被稱爲北原核心區。而之所以能夠劃分出第一區和核心區的原因,便是十二年前邁入北原風雪中的那位深淵者。
那個恐怖的存在,如今便沉睡在北原核心區內。雖然還不清楚對方身處的具體位置,但爲了防範這個可怕的鄰居,華國還是給出了足夠尊重的待遇。
在第一區與核心區交界處修建的防禦堡壘中,常年有兩位華國上將坐鎮。同時,還有超過一萬名軍方的械武者協同防禦。
這座和現代都市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鋼鐵堡壘,被瞭解內情的武者們稱爲北原風雪城。
而那些駐守者,也被稱爲北原守衛者。在覈心區發生動亂之時,他們便是直面衝擊的北方最重要的防線。
而在防禦北方的同時,這些守衛者,還負責嚴格管控進入核心區內的武者們。
華國高層,其實並不介意宗師級別以上的民間武者進入北原核心區。武道宗師,哪怕是在覈心區內,也是有着一定自保能力的。而且,這些探索者還能夠給軍方帶來一定的情報。
但對於宗師境界一下的武者,軍方的管控便十分嚴格了。只有手持軍方下發的准入證明,纔可以通過風雪城,進入北原核心區。而也只有手持這張證明,進入核心區的武者纔有資格將自己的收穫帶出北原。
沒錯,是收穫!每年成千上萬的民間武者,明知道北原的兇險,卻還是不管不顧的涌入北原,自然是有原因的!
從古自今,北原深處便是天然的藥園與珍寶儲藏處。
而且,相比較南方的叢林以及華國其他幾處天然藥園。北原深處的核心區,因爲人跡罕至,再加上危險度極高的緣故,藥材的儲藏量極爲恐怖。
在北原核心區內的某些避風雪谷內,什麼點星草之類的藥材,簡直是唾手可得!
這便是前身拼了命,也想從七星武館趙北斗宗師手中得到那張准入證明的原因所在了。前身陳道清楚,也只有在北原核心區內,纔可能找得到能醫治依依的藥材。
只不過看着手中的那張黑色卡片,看着這份北原核心區准入證明,陳到的心裡卻是有些空落落的。
前身拼了命也想得到的東西,此刻卻是就這樣輕易的出現在了他的手裡。
“家師離開前曾經說過,臥虎館主您既然已經晉位宗師,其實已經不太需要這個東西了....”
徐渺帶着一絲悲意的說道:
“但,這個東西還是要交付在您手中的。家師說,這至少也算是能了卻他的一樁心事。”
十場賭戰,輸的人豈止是連敗重傷的前身陳道?恐怕那位和前身父親相交莫逆,但脾氣死倔從來不肯低頭的趙宗師,一樣也是輸家啊!
老友之子,我趙北斗如何能狠下心送他去死呢?
陳到默然,眼前好像又浮現了一席白色的武道長袍,與一道站立如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