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湯泉在蕭汕未來之時,姜繡繡便着人在其中蓄滿了水。
如今正是花瓣盡灑,熱氣蒸騰。
還未近前,便有溼氣迎面撲來。
姜素素躬身,手扶在蕭汕的臂上,行在他身側,隨着他的步伐緩緩前行。
她身子緊繃,不敢多行一步,不敢多發一言。
尤其是在那道攜了火的,足以穿透一切的視線注視下,她更覺羞怯。
姜素素只垂首,盯着蕭汕在行走間擺動的明黃中衣,兀自出神,便連蕭汕何時停下,她都不知。
於是,她便一絲未着地撞進了蕭汕懷中。
輔一撞入,姜素素猛然醒神,她輕呼一聲,起身便要離去。
卻不想蕭汕手臂已收,便將她再次圈在了懷中。
蕭汕的脣湊近姜素素耳畔,輕呼了口氣,繼而獰笑着道:“可是冷了?冷了便在朕這懷中多停些時辰。”
“朕喜歡這麼抱着你。”
說罷,蕭汕的脣便趁勢遊走到了,姜素素落在耳鬢的散發上。
又攜着吻,在那處肆意流連。
髮絲飄零間,那抹淡淡的清荷之香,再次鑽入蕭汕的鼻間。
他忍不住,便垂首,埋進了姜素素的青絲烏髮間,他用力地吸了口氣,似是要將那發間的香氣,盡數吸進,而後存入口鼻間,留到日後細細回味。
而蕭汕那圈在姜素素身後的手臂,漸漸收緊。
他眯眼感受着那僅隔了一件中衣相貼的觸感,不覺間便越來越近,而後越來越緊。
姜素素覺察到蕭汕的變化,臉頰一熱,心頭一跳,猛地伸手抵在了蕭汕的身前。
她將兩人之間的距離,微撐開了些,眼中又略有些迷茫地看向蕭汕,咬了咬脣喚道:“皇上。”
“還是讓素素侍候皇上沐浴罷。”
蕭汕聞言,眉目間雖有戾氣,卻隱而不發。
他眯着眼,又將面前的姜素素打量了一番,纔將環在姜素素身後的手臂,猛然收緊,而後又在那處顯露的脖頸間,探尋了一番。
再次將脣貼至姜素素的耳際,輕聲道:“好,朕都聽你的。”
說罷,便大笑着,又趁姜素素猶在愣神之際,攔腰將其抱起。
大步邁向了前方不遠處,霧氣騰飛的湯泉。
待行至湯泉邊時,蕭汕毫無駐足之意,姜素素出手攔道:“皇上,素素已然沐浴過了,還是請皇上將素素放下,讓素素侍候皇上罷。”
“不。”蕭汕聞言,立時便拒絕了去,他一邊邁腳,緩緩踏入湯泉池中,一邊低笑着道:“夜間要睡鴛鴦榻,榻上要枕鴛鴦枕,榻下要沐鴛鴦浴,也好榻前行那鴛鴦事。”
說罷,他轉首又看向懷中的姜素素,在她鼻尖落下一吻後,呢喃問道:“素素你說,朕說的可對?”
說罷,蕭汕便將雙手朝湯泉池中一拋,便聽一聲重物入水之時的悶響,響徹了湯泉室內。
突然失去重心的下落,讓姜素素不禁驚叫出聲,待落入水中,嗆了幾口水,才穩住身形。
她的髮絲上,臉上落盡了水珠,在滿室燈燭的映照下,竟多出幾分朦朧之姿。
待望進蕭汕的眼中時,已然便讓他呆了去。
不覺間,他淌着水,緩緩走近姜素素身前。
而醒過神的姜素素則仍是一副茫然地看着他,讓蕭汕猜不出,姜素素此時的心中所想。
隨着蕭汕漸漸走近,兩人之間氣氛的溫度,亦漸漸升起。
蕭汕將手緩緩伸出,探至了姜素素的臉旁。拂過落在她臉上的水珠,猶自在她的額間,眉眼處遊走。
他看着姜素素的面頰逐漸飛紅,心中甚是欣喜,不由大笑出聲。
待蕭汕笑罷,才定定地看向姜素素,猶自描摹着她臉上的輪廓,又在那輪廓上細細地描繪着姜素素的五官。
他聲音突然轉向溫柔,輕聲道:“素素可知,朕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時,便喜歡上了你。當朕聽說,你未曾婚配,你可知朕有多歡喜?”
“朕一見到你,便想將你囚與室內,然後與你日夜笙歌,共攀**,讓你在朕的俯視下,愈漸盛開。”
蕭汕說着,再次邁開了步子,欲想再靠近些。
可姜素素望見他滿眼燃着的熊熊火焰時,心下不禁有些發起了怵。
她始終還是怕蕭汕的,便是聽過他的一番甜言蜜語後,她仍是怕他的。
而且,時至今日,仍有幾分抗拒,存於她心間。
姜素素隔着霧氣,望着蕭汕,腦中更是一片空白,她記不起自己該做些什麼,姜叔季在她臨進宮前囑咐了什麼。
僅是如此,隨着蕭汕的一步步前行,而後一步步後退。
突然,姜素素覺得自己背後一痛,立時返身看去。
見自己的背,不知何時已觸到了湯泉池的池壁。
她想要向前挪上幾步,卻在還未邁步之時,被圈進了一個攜着龍涎香氣,氳着湯泉溼氣的懷中。
姜素素驚懼地擡眼望去。
徑直便望進了蕭汕燃火的眸中,而後便見那眸愈漸向下,離自己的雙眸越來越近。
她的身子下意識地向後撤着,可是除卻換來了背上的一片刺痛外,竟是生路全無。
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的蕭汕,卻在精神恍惚間,想起了那個沐浴在燭光下的如玉少年。
她的鼻頭攸然發酸,眼角亦有了泛紅之意。
本是一副悽然可憐之相,望進蕭汕眼中,竟成了寵愛她的籌碼。
她只當她是太過害怕他,便伸手輕撫了撫姜素素的眼角,柔聲安慰道:“別怕。”
“來,爲朕,再將這中衣除了。”說着,蕭汕在水中摸索了一陣,將姜素素的手牽起,落在了那已然浸溼的明黃中衣上,說道。
姜素素就着蕭汕的手,緩緩將那件中衣除下,而後呆愣地望着蕭汕。
蕭汕捏了捏她的手,柔聲說道:“朕會愛你的。”
說罷,蕭汕便伸手撥開了一池暖泉。
而後俯身而下,將姜素素抵在池壁上,而後漸漸靠近,直至咫尺。
湯泉之上的霧氣猶自升騰翻飛,池中泉水推着那散滿滿池的花瓣湍湍而流。
放眼望去,那霧中似有仙人騰雲飛起,那泉中似有錦鯉合尾交臥。
便在共赴雲霄之時,又隱有一行清淚淌入暖泉中,不知驚起了塵世嘆息,亦或是驚起了獨自哀憐。
轉眼間,一室旖旎,從那湯室中,一直蔓延到了那錦榻之上。
而後正如蕭汕所說,沐了鴛鴦浴,臥了鴛鴦榻,枕了鴛鴦枕,寢了鴛鴦被,行盡了鴛鴦事。
合歡殿的正殿內猶似仙境,而側殿內,卻有一人,正身披披風,倚在窗前,不知在望着何處。
突然,身後的殿門發出了響動,漸漸便有腳步聲行近。
“如何?”那人出聲詢問道,話中盡是疲倦。
來人正是一位小婢女,此時略有躊躇,卻仍是躬身說道:“回稟娘娘,此時,此時…。”
“如何?”那人見婢女支支吾吾,心中雖已有低,可終是要親口聽見。
“此時,此時正叫得…。”那婢見狀,心一狠,一咬牙,便脫口而出,道:“叫得歡呢。”
那婢女話音一落,便聽一聲悶響,凝神去聽,便能辨認出,那是人撞在窗柩上的聲音。
“娘娘。”小婢女聞聲,連忙準備上前去扶。
擡眼時,卻見窗前那人擡手示意。
“無礙。”
“你且退下吧。”
“本宮知道了。”
那婢女見狀,心中一揪,欲要踱步上前,卻又不得依令退下。
“是。”婢女輕應了一聲,而後開口勸道:“還請娘娘早些歇息,勿要勞心傷神。”
“嗯。”窗前那人,聞聲,哼聲應道,繼而擡手,衝着身後婢女擺了擺,無力地道:“下去罷。”
婢女擡眼,盯着窗前那人的背影望了許久,才哀嘆一聲,道:“奴婢告退。”
說罷,婢女便躬身,退出了側殿。
шшш• тт kдn• c ○ 待側殿的殿門再次響起關合之聲後,殿內立時便陷於了一片寂靜。
殿中並未點燃燈燭,而倚在窗前那人,恰好能透過窗紙,看見正殿處,隱隱閃動的燭光。
隱約間,這側殿中,竟似響起了咬牙之聲。
而窗前那人的手,此時,正緊緊扣在窗柩之上。因着那人用力太大,已有木屑刺入指甲縫中,帶起了一片血色。
可窗前那人卻猶自微覺,仍顫抖着,狠命地扣着,似在發泄着什麼一般。
她喉間哽動,片刻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便連那身子,亦解去了緊繃,鬆懈了下來。
那人緩緩將手自窗柩上拿下,覆在了小腹之上。又在其上輕撫了撫,眼眸竟在此時愈漸柔軟了下來。
“母妃的好孩子,你日後定要好好長大。”
“母妃爲你做出的犧牲太大了。”那人輕嘆一聲,而後目露兇光,咬牙說道:“若不是你,那賤人又怎麼能爬上你父皇的龍榻。”
那窗前之人擡眼,再次透過窗紙,朝正殿處望去,而手,則在腹上輕撫着。
她道:“孩兒你且放心,今日你我母子所受之辱,他日,母妃定要一一討回。”
說罷,她要想起方纔婢女口中所說的,不禁將垂落一邊的手狠狠攥緊,“姜素素,你等着,等着本宮將這皇兒生下,定要將你的皮骨盡拆,然後掛在本宮的寢殿中,日日鞭笞。”
就在合歡殿一般旖旎,一般幽怨時,遠在皇城中另一側的鳳藻宮中,竟是一片寂靜。
鳳藻宮的近侍木槿正停下手中爲戎婉兒除簪的動作,一邊躬身靜立,一邊擡眼悄悄看向坐在妝臺前的戎婉兒。
見她此時盡是臉色蒼白,卻不知心中思忖着何事。
木槿又轉首看向殿中跪着的小太監,眼眸不禁深了幾許。
還不待木槿將頭轉回原處,便聽妝臺前的戎婉兒攸地嗤笑出聲。
木槿循聲望去,只見戎婉兒對着銅鏡,撫着臉問道:“你說,姜素素那賤人,親自送了一位美人給皇上?”
此時,跪在殿中的小太監聞言,立刻伏身,答道:“回皇后娘娘,正是。”
他歪了歪腦袋,又道:“此時,那女子應是正在合歡殿中。”
“哦?竟是合歡殿中。”戎婉兒聞言,覺得甚是驚訝。她稍作頓,才又哼笑着嘆道:“這姜素素的心,倒是極大。”
戎婉兒探手,撿起妝臺上的篦子,捲起了散在肩上的一縷長髮,緩緩梳了起來。
她一邊梳着,一邊問那小太監,道:“那你可曾見到那被姜素素送去的女子了?”
小太監聞言,立時答道:“奴才該死,待那女子被送進合歡殿後,奴才們便齊齊被趕出了殿外。”
那小太監俯身,給戎婉兒磕了個頭道:“奴才本是剛被分去不久,此前根本近不了皇上和貴妃娘娘的身前。”
小太監頓了頓,又道:“今日能見到,只是因着人手不夠,才讓奴才上前頂了班,這才得了消息。”
“嗯。”戎婉兒聽罷,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又衝身側站着的木槿,揮了揮手,吩咐道:“木槿,去取上幾片金葉子,打賞與這位小公公。”
木槿得令,躬身,應聲道:“是。”
而後便邁步,走進了裡間。
那跪在地上的小太監,聞言,臉上立時暴出欣喜,連忙俯身,叩首謝道:“奴才多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小太監的話,引得戎婉兒一陣輕笑,她揚了揚手,“行了。”
“本宮叫你前來,可不是爲了聽你這些奉承之話的。”
說罷,便又擡起手中的篦子,對着那銅鏡,淺笑着,繼續梳起了長髮。
殿內突然靜了下來,可靜也不過是一刻。
片刻後,戎婉兒又出聲問道:“可還有何消息?”
小太監聞言,伏在低聲沉思了片刻,腦中靈光一閃,立刻擡起頭,說道:“哦,皇后娘娘這麼一問,奴才倒是想起來了。”
“嗯?”戎婉兒一聽,便擡手舉起面前的銅鏡,透過銅鏡,看向了身後那擡起頭的小太監。
只聽那小太監,神秘地問道:“不知皇后娘娘可聽宮中傳言。”他雙眸轉動,稍頓了頓,而後道:“這貴妃娘娘,有喜了。”
隨着那小太監的話音落下,一陣銅器落地之聲,在鳳藻宮正殿中乍響。
小太監被那聲音一震,身子不由便向後縮了縮。
正在小太監心緒不安時,戎婉兒冷聲問道:“你說什麼?”
她話音無波,卻如冬季裡的湖水,讓人輔一聽見,便覺不寒而慄。
小太監悄悄擡眼看向戎婉兒,看到的卻只有她略有些顫動的背。
他躊躇了半晌,方纔忐忑地重複道:“回皇后娘娘,奴才方纔說,那姜貴妃娘娘有喜了。”
坐在妝臺前的戎婉兒聞聲,靜了片刻,繼而逐字問道:“有喜了?”
小太監聞言,立時伏身應道:“正是。”
小太監說罷,殿中再次陷入靜謐,卻在不多時後,乒乓之聲大響。
小太監顫抖着身子,擡眼望去,只見地上篦子,妝奩散落了一地。更有珠串在摔落時盡散,轉眼間,已是滿地凌亂。
戎婉兒突然轉過身,原本姣好的面容,此時一片蒼白,更別提,那駭人的雙目,此時均泛着猩紅。
小太監在輔一觸到時,便立時將頭低下,復又俯身,將自己的身子伏在了地上,他隱約感覺着戎婉兒在朝他身前靠近着,便伏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深怕一不小心,觸了戎婉兒的眉頭。
就在他驚懼地顫抖着時,只聽戎婉兒咬牙道:“賤人。”
一聲過後,突然又將聲音拔高,她大喊道:“賤人。”
戎婉兒邊喊着,連着將那垂落的手,一併攥緊,似乎此時,她所恨之人就在她的牙間,手中。
取金葉子而返的木槿,輔一入殿,便瞧見如此景象,連忙跪地,叩首道:“皇后娘娘息怒。”
那小太監聞聲,立時便也學着木槿般,大喊道:“皇后娘娘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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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不好意思,昨晚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很抱歉!”
錦晨安說着遞出銀行卡,“這是給你的補償!”
錦晨安後悔死了,酒後竟睡了他。
傳聞,他弱不禁風,兩天得往診所一次,一個月得進重症監護室一次!
他清咳一聲,一臉病態的蒼白色,
“我身體……”
片段:
“不要了,我下午要去拍戲呢。”
錦晨安推了推黏在身上的人,這哪是病嬌先生,分明是一隻喂不飽的惡狼。
晚上纏着自己也就罷了,大早上的還不放過。
他一個動作便附身上去,意味深長的撫着她緋紅的臉頰,“是拍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當然是……”話未出完,便討好似的吧唧吻了下那魅惑的臉頰,笑盈盈的答道,“當然是你重要!”
“嗯,我接受了!”
魔爪開始亂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