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安夫人在宮門外遞上了拜帖。”彩雲將帖子遞給我,意料之中的我沒有接過來,“那奴婢讓她回去。”
我無聲地練着字,“告訴她,本公主不認識她,以後這樣的陌生人還是不要來傾雲殿了。”
彩雲出去了一陣,才進來回道:“公主,她還沒有走,希望公主見她最後一面。”說完便靜靜地站在一旁研磨,對這些事不理會分毫。
我停下手中的筆,吩咐她傳膳,細緻地收好這些字帖,若是慕醉看見,就會勃然大怒,寫得與他如出一轍的字,或許還會聯想到,日後我會不會仿造書函,威脅到他的利益。
宮門外傳來一陣騷動,似乎是……安遠的聲音。“她還沒走嗎?”眉間有一絲慍怒,安夫人想必是從未了解過我,明知我不喜有人來傾雲殿喧譁,卻還是將安遠引來了。這不,連通報都沒有,便大搖大擺地進來了,連同安夫人也倚在他懷裡,跟了進來。
“爲什麼不允許袖兒進來?”安遠的臉上是明顯的怒色,額角的青筋突突地直跳。看他這麼生氣,我反而有些莫名的好笑。
“哦,本公主讓安夫人回去了呀,可是沒想到安夫人一直站在外面呢。凍壞了吧,彩雲快上杯好茶,給安夫人暖暖身子。”我勾着脣角,若非是因爲他是慕醉的人,如此挑釁,屍骨無存,轉世投胎都不知道多少次了,哪能這麼生龍活虎地在傾雲殿咋呼?看着彩雲倒茶的樣子,我才又開口:“不知道本公主如此解釋,如此賠罪,安將軍可否滿意,嗯?”一聲意味深長的“嗯”讓在場的人都打了個冷顫。
“公主恕罪,遠他只是太緊張我了,公主恕罪。”安夫人急急地開口解釋,連彩雲手上的茶也不敢接過,累得彩雲一直端着。
我表示瞭解地點頭,“安遠,本公主都已經命彩雲倒茶賠罪了,怎麼,這麼不接過去,是嫌棄茶不好呢,還是不接受呢?”驚得安夫人連忙接了過去。我看着安遠的臉色,“安遠,真不清楚,當初爲什麼慕醉會挑上了你,感情用事,衝動易怒,膽大妄爲,這麼致命的缺點,你怎麼會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安遠的臉色倒是更加黑了,“末將不清楚大王爲什麼會挑上我,但是倒是清楚,大王怎麼會沒有選上公主您!冷情自私,不顧他人感受,強勢霸道,難怪大王願意選擇卓姑娘!”
隨着安遠的話,我的臉色越來越僵硬,到最後,已是沒有任何感覺,可以明顯的感到宮門外的氣息,慕醉來了嗎?卻任由着安遠的話說出來,況且,安遠是他的人,莫不是做了如此命令,安遠會來傾雲殿鬧騰嗎?
幾乎是在他話音剛落,在場的人臉色均變,安夫人更是嚇得呆在原地,不知該作何言語。
“呵,還真是主僕啊,說話都一樣犀利呢。”我忽的笑開,眼角眉梢都帶着不可名狀的笑意,彷彿並未動怒,“大王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是詩雪的傾雲殿裡有刀子麼?”我不動聲色地把正欲離開的慕醉拉進這場局中,雖然他是佈局者,一直以冷靜的視角看待每個人。但是,我是慕詩雪,怎麼能容忍別人算計了我,還能雲淡風輕地抽身離開,便是他慕醉也不行。
慕醉一進來,目光便在我的臉上流轉着,半晌才皺眉看着安遠夫婦,“怎麼在這裡?”明顯的,這番說辭是要化局了,大可是將安遠當成盾牌出來擋着了,這樣,既能先維持住我與他表面上的和平,又能讓安遠與我生出嫌隙,從另一個側面也可以保證我不能拉攏安遠,有效地遏制住我所謂的“勢力”擴張。慕醉便是慕醉,一石多鳥,如此才能,哪裡又需要我來助他奪得天下,他遲早要君臨天下,榮登大寶,而我不過——一枚錦囊收豔骨,一抔淨土掩風流。
無視了旁人的在場,突兀地對慕醉道:“慕醉,你真的需要我做你的軍師麼?詩雪區區陋質,怎麼及得上大王您的聰慧絕倫?您真的需要詩雪的助力麼?”我粲然一笑,萬種風情展露無疑,“願意爲你和親的美貌女子何其多,願意追隨你,順從你,幫助你的玲瓏人兒又何其多?爲何,爲何你會選擇我?是爲了和親,策謀,還是牽制早就被你清得一乾二淨的詩孟的勢力?”
慕醉愣在當場,似乎沒有料到,這次我的反彈這麼大,竟然在人前沒有忍住,不禁皺了皺眉,“在鬧什麼,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呵,身份,那是什麼東西?我嗤之以鼻,轉而看着安遠,笑道:“聽到了嗎,安將軍安夫人,在鬧什麼呢,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算本公主私下裡被打壓,但不論如何,本公主還是主子。安遠,你今天的行爲屬於僭越!”彷彿適才那個失魂落魄的人已不再是我,那個真真切切的愛着慕醉的慕詩雪,正要一點一點慢慢地消失,雖然她消失的速度極爲緩慢,也許要好多年才能完全不愛,但是,她正在努力地不去愛他。
------題外話------
最近課比較多,更新會不正常,敬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