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隨着楚弈的腳步走着,精緻的宮宇殿閣都被忽略掉,甚至於楚弈不斷地催促我走得快些。
直到進了楚弈的寢宮,他才停下腳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那支硃批的玉筆輕敲着硯臺,細細聽來,似乎還是一首曲子,這銀暝王宮果然不同凡響,連失傳已久的音控竟然還有人懂,這樣的銀暝王,怪不得可以一步步不動聲色地將當年的那些人誘入死局,還不自知。這樣的人,真是慕醉的勁敵啊!
看着那張牀的轉動,我不禁也有些驚訝銀暝王宮的大手筆了,整張牀都用着罕見的白玉製成,這樣最大的好處是,即便有人前來敲擊,也不會發現地下的人。
那是一張……溫柔的臉,雖並非傾城絕色,但偏偏就有一種讓你無法移開的魔力。“谷主,請。”楚弈的雙眼死死盯着我,眼中的熱切我並不陌生。
我將手搭在杜若的脈上,只有輕微的跳動,不細細分辨,只怕是都會認爲這人早已……“不知楚王可否告知本尊,當初蘭嬪中毒時的症狀,以及使用了什麼才保得一息尚在?”
“母妃當時的臉鐵青,全身的經脈浮起,心口疼痛不已,連指甲都在地上劈斷了,掙扎得厲害。”楚弈每說出一句,臉色就青上一分,“後來是本王苦苦哀求父王,他纔將宮中的青蓮露取了三滴給母妃服下,保住了一命,只是就一直這樣睡着了。”
我心中不禁有些疑惑,照此症狀,那蘭嬪當年是被下了軟玉散,這……不對勁兒啊!“不知道楚王對於蘭嬪當年服的毒是否有所瞭解,此毒稱爲軟玉散,中毒者不會有力氣掙扎,只能渾身犯軟的癱在地上等死,若如您所說,那麼當年一定還有人在暗中下了另一種毒。”呵呵,這王宮密聞還真是複雜多變哪,也許楚弈怎麼也想不到,除了羣臣與盛華太后,還有另一撥人在暗中操作呢。
楚弈愣在原地,“本王以爲當年只有一撥人,還有……那不知谷主能否看出是哪一種毒?”
我細細思量了片刻,才道:“煩請楚王轉身。”從袖中取出一把精緻的小匕首,在楚弈驚疑的目光下,才解釋道:“本尊需要取蘭嬪的心口血,以作查驗。”
楚弈在轉身後,不知是何原因,有些顫抖,“依谷主猜測,這另一撥人是何方人士?”
我解開蘭嬪的衣裳,將匕首劃破如玉的肌膚,用玉瓶盛着心口血,撒好紫復散,細緻包紮後才道:“楚王的心裡難道沒有人選嗎?也許你的猜測,便是事實呢,也說不準。”蘭嬪當時身份地位並不高,在宮中並不算得寵,那麼作爲銀暝的秘藥,青蓮露怎麼會給蘭嬪服用?這人,也許楚弈的心裡也會明白的。
“谷主的話模棱兩可,本王還真是猜不透呢!”楚弈故作無礙地說道,其實,是不好受的吧,這種不舒服就像是從小與詩大人與詩夫人並不親近一樣,誰家兒女願意爹孃對自己冷冷清清?
我淡淡地笑道:“相信楚王已然明白,適才本尊已經嗅到過一種毒的味道,此毒名爲——伽羅。不知道,楚王對它熟悉嗎?”
伽羅,相傳是由銀暝的先祖楚鎖月無意中發現,並大量製取,用於軍事對敵之時,才使得落魄的楚家短時間內在四國間穩穩地佔據一席之位。登位之後,楚鎖月深感罪孽深重,晚年時期皈依佛門,祈求寬恕,並留下旨意,除非銀暝生死關頭,否則不用伽羅。
“真的是……”楚弈的拳頭已經緊緊地捏在一起,靜待了一盞茶的時間,怒氣才緩緩的散去。“孃親……”
我靜靜地看着牀上的人,當下道:“當初也許是盛華太后深感威脅,再加上蘭嬪在宮中有你傍身,母憑子貴是遲早的事,盛華便下了手。至於你的父王,也許是蘭嬪無意間發現了什麼,招致了禍害。蘭嬪陷入沉睡,並不是再也醒不過來,只是……”
“只是什麼?”楚弈急切地望向我,雙眸中的赤紅之色已經快要瀰漫開來,“不管什麼藥材,本王一定會找到。”
爲了慕醉的江山,那麼楚弈……我只能對不起你了。“只是這樣的藥材,蝶仙谷也沒有,在一百多年前的混亂中,僅有的一株天香日葵被盜,這是藥引,其他的藥材可以替代,只此一株。”此次參與了卓曖的計劃,雖爲救人,但是力求穩定的局勢,所以楚弈,去找吧,不要再插手慕醉的征服計劃。
“天香日葵?據說五百年才得一株的天香日葵?”
“對,因爲天香失竊,所以鳴鳳血才成爲了蝶仙谷至寶。”我點點頭,伸手將手中的玉瓶交給了楚弈,“蘭嬪的狀況不容樂觀,若是楚王十年裡尋不到天香,那麼將會……”
“本王會尋到的,十年,還有十年,本王一定會尋到的!”
我指着楚弈手中的玉瓶,淡然道:“這玉瓶裡有四十粒鎖魂丹,每三個月給她服下一粒,可保這十年安然無虞。過了十年,本尊便不敢保證了……”望着窗外的月色,時辰不早了,該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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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着研究考研和社會實踐的事情,所以更新不及時,還望大家恕罪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