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很快到來,將紅鸞給帶走了。
領頭那個黑臉大漢還感嘆:“蘇老闆做生意可真是多災多難啊。”
蘇月白也嘆:“我敞開門做生意,本本分分的,也不知道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偏要這麼害我。你說我一個女子本就不易,唉……”
黑臉大漢也是同情:“只能說這世上惡人太多,蘇老闆還請保重。這件事我們一定會調查清楚,還女子坊一個清白。”
“我們剛剛已經證實過了,她手上那款面霜並不是之前買的,她臉上的疙瘩也不是因爲用了我們的產品引起的。不過她剛剛透露過,是有人利誘她這麼做的。”
“竟然還有此事?”
對普通而言,這可能是一出沒能成功的訛詐。可對經驗豐富的捕快而言,這分明是一場沒成功的投毒事件。
今日,你污衊面霜有毒,那明日又能做什麼?這條街上多是些做吃食的店家,若真的有人訛詐成功,那以後西市可不就亂套了。
送走官差,蘇月白走進女子坊,對裡面選購的顧客們說:“諸位請放心,女子坊的產品都是做過過敏測試的,而且每款產品也都有試用裝給各位嘗試。
因膚質等緣故,偶爾有過敏狀況,並不奇怪。所以大家在選購時,一定要挑選適合自己的產品,並請多詢問店內導購人員。”
“蘇老闆,若用了面霜過敏,那……真的不是……”
剛剛紅鸞大鬧一番,還是有些影響。
“也許是你本身就對某些物質過敏。如有人飲酒會上頭,而有的人飲酒則會白臉。”
“啊,我懂了。蘇老闆的意思是,不是產品不行,而是咱們恰好不適合那款產品中的某種成分。”
“就是這樣。”蘇月白笑了笑,耐心解釋:“也有可能,並不是因爲過敏。而是因爲使用不當,以及天氣等元素。”
就在這時,蘇掌櫃也招呼着人給蘇月白搬了椅子,並邀請店內的顧客們坐下。
“大家可以好好聽聽東家說的護膚法,平日可聽不到。”
“哈哈哈,那我們可真是幸運。”
蘇月白給大家詳細講述瞭如何潔面,以及使用護膚品等步驟。並且宣佈:“隨着秋冬季節乾燥加劇,女子坊的新產品已經在研發生產階段了。除了大家臉上用的身上塗的,還有護法的,對牙齒好的。”
並讓人去把新準備的產品冊子拿出來。
這是她早就準備好的,本來是打算明天開個‘護膚講座’,沒想到因爲紅鸞打岔,倒是提前了。
“這上面是一些新產品,大家可以仔細研究下。”
產品冊子是那位擅長繪畫的先生,在蘇月白的要求下創作。造型精美,介紹詳細。每一頁都詳細描述了產品功效,以及其中所含的成分。
可惜只有三本,遠不夠大家分的。
原本互不相識的女子們,這會兒緊挨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議論起新品來。
林佩珊更是高高舉手:“蘇姐姐,我要預訂!要買趁早,省的到時候又搶不到了。”
她這話一出,周圍也好些人要預訂的,一時間店內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
蘇月白見沒她什麼事兒了,才帶着胡莽往外走。
也沒去別的地方,徑自進了錦匣記。
錦匣記的掌櫃如臨大敵,可開門做生意的,總不能把客人往外趕吧。剛剛女子坊門口的熱鬧他也看見了,還暗自竊喜。
誰料到這才片刻的功夫,一場糾紛就這麼給解決了。他扼腕不已,誰能想到人家轉身就進了錦匣記。
這要是伺候不好,回頭再傳出什麼閒話?他根本不敢想。
蘇月白四處看看,這錦匣記佈置的倒也清雅,比起時下的胭脂水粉店有品位多了。可惜,那是沒對上女子坊。
她也好奇,林霜霜究竟是哪裡來的自信,拿些三流貨色便以爲能扛得住她女子坊的產品?莫非,她在選擇對手之前,都沒去打聽過對手的實力?
嘖,難怪用的手段這麼難看了。
店裡實在沒什麼值得買的東西,蘇月白隨意選了一盒胭脂,付了銀子,對掌櫃的說:“對了,錦匣記開業這麼久了,我還沒去拜訪貴店的東家。請替我帶一句,就說我蘇月白向林小姐問好了。接下來,若有什麼失禮的行爲,還請她大人有大量。”
她人一走,掌櫃的便上了二樓,把話轉述給林霜霜。
“豈有此理!”林霜霜一拍桌子,騰地一下站起來。“她以爲自己是誰!區區一個農婦,要不是借了表哥的勢,能有今天!竟還敢對我囂張,我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
掌櫃的頭疼,便勸:“小姐息怒,我看她就是想要激怒您。”
“你莫不是以爲我怕她?”林霜霜眯着眼睛,語帶威脅。
掌櫃的也是剛剛纔知道在女子坊門前鬧事的人竟是紅鸞,十分擔心紅鸞被官府帶走後,會把他們攀咬出來。
可表小姐還在鬧脾氣,真叫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唉,夫人竟派給他這麼個苦差事。恐怕此事不成,回去也討不了好果子吃。他一個做下人的,表小姐也不肯聽他的。只怕到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亂子,還得往讓他背鍋。
掌櫃咬了咬牙,決定待會兒就修書一封。表小姐會做什麼他也管不着,反正有大夫人在,總能降服她。
心念一轉,就勸道:“小姐也清楚,咱們是外來戶,要對這些地頭蛇可不容易。這蘇月白雖是個目不識丁的農婦,也也佔盡地利優勢。和她硬碰硬容易吃虧,最好是用些計策。小姐聰敏,此事還需要由您定奪。”
林霜霜的心情這纔算好了些,“紅菊,你去衙門探望紅鸞,也替我帶一句話……”
“小的還要去照顧鋪子,便先下去了。”
林霜霜擺擺手,不在意的說:“去吧去吧,煩人的很。”
正走到門口,掌櫃的聽到一句話,心口一窒,背脊一寒。好在他理智還在,硬是操控雙腿,慢慢走下樓去。
等到櫃檯,虛軟的雙腿撐不住,這才跌坐下來。
他錯了,表小姐可從不蠢,她分明是狠且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