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2章 難受（三更）
楊若晴沒提防，這耳膜都有點受不住。
“好啦好啦，爺，奶，你們兩個，就當是給我一個面子，都別吵啦！”楊若晴站起身來，道。
“我奶呢，這一路暈車，身子確實不舒服，爺你要多體諒。”
“我爺呢，這性子也急，眼看着這天確實黑了，咱趕夜路不安全，奶你也要體諒。”
“你們兩個都別吵了，都趕緊上車，我們一鼓作氣到縣城。”
“到了縣城後，奶也才能好好休息，洗個熱水澡，吃口熱菜熱飯，”
“等咱今夜都休息得好好的，明日再忙活別的事，好不好？”楊若晴問。
老楊頭把手裡的旱菸杆子塞到腰上，道：“走吧，上車吧，這暈車的人還是去車廂裡躺一會比較好！”
撂下這話，老楊頭率先朝那邊的馬車走去。
後面，楊華明趕緊將譚氏扶了起來。
“讓我選，我還是喜歡待在長坪村，待在咱自己的院子裡，東屋裡，踏實！”她道。
“老頭子，你沒發燒吧？咋跟我這說起胡話了呢？”她問。
“哎呀，老婆子甭問了，就跟咱村裡差不多，沒啥好看的，你聽聽動靜就行了。”老楊頭道。
不時還要問很多很多，越是這樣問，老楊頭的心裡，就像是被刀子一樣拉扯着，生生的疼痛。
老楊頭看了眼車窗外面，那些光怪陸離的景象，那些一個接着一個的夜市攤位，眼底的心疼就更深了幾分。
兩輛馬車在夜幕下，終於進了縣城的南大門，街道上，兩邊的店鋪一家接着一家，燈火璀璨。
兩輛馬車重新啓程朝着王海縣城的方向趕去。
譚氏在那豎起耳朵聽，一副很新奇很有興趣的樣子。
老楊頭擺擺手，“去吧，去吧！”
老楊頭笑了笑，突然伸手握住了譚氏的手。
不知道老楊頭是如何去照顧和安撫譚氏的，總之，接下來這一路，譚氏沒有再出什麼岔子了。
“回頭你想吃點啥，我就去給你買，跟我過了大半輩子了，生兒育女，沒讓你享過幾天福，倒受委屈了。”老楊頭道。
楊永進興奮的聲音響起。
楊若晴把這一切歸功爲‘愛情的力量’，哈哈。
楊永進和曹八妹兩口子都過來迎接，“晴兒，爺奶在哪呢？”
譚氏鼻孔裡又哼哼了一聲，極度的傲嬌的扭過臉去。
聽到這話，老楊頭一臉的動容。
老楊頭撩起車廂簾子，朝楊永進那邊喊了一嗓子：“進小子，我和你奶在這呢！”
“縣城再好，再熱鬧，我也就是這麼聽一聽，就過去了。”
“老頭子，這是到啦？”她問。
這麼好看的夜景，老婆子眼瞎了，看不見……
不過，卻還是起身趴到了楊華明的背上，讓他揹着送到了那邊的車廂。
動盪的車廂裡，外面鋪子裡的光線不時掃過來。
譚氏在車廂裡原本是睡着了，這會子聽到了動靜，趕緊坐起了身，側着腦袋去聽外面的動靜。
譚氏點點頭，努力的聽着，尤其是那些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叫賣聲，讓老太太聽得很是興奮啊。
“我也是，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一趟，咱就當是出來轉一圈。”
老楊頭搖了搖頭，再次笑了。
“哎，也沒啥好說的，就是屋子唄，店面唄，亮着燈，在攬客，進進出出人不少。”老楊頭粗略的說了一下。
“完事了，咱再回到自己自個的窩裡，這輩子，也夠了！”
楊若晴又看了眼譚氏，然後識趣的放下了車廂簾子回了前面的馬車。
楊華明怔了下，隨即道：“我爹不好意思，哈哈，來來來，兒子背您上車哈！”
老楊頭這陡然的溫柔，讓譚氏有些措手不及。
譚氏鼻孔裡哼哼了聲，一副不贊同楊華明話的樣子。
吃過了夜飯，陸陸續續出來逛街壓馬路的人也多了起來，相對於吃過了夜飯矇頭就睡的長坪村，這簡直句熱鬧得不要不要的。
“老頭子，外面是啥樣兒啊？你快給我說說！”
忍不住抽出手來，往老楊頭的額頭上輕輕摸了一下。
“嗯，到了呢老婆子！”
老楊頭點點頭，接過了東西放到一旁。
“熱鬧，真熱鬧呀！”譚氏砸吧着嘴道。
楊若晴道：“爺，那我奶就交由你照料了啊，我回我自己那車廂去了。”
他道，聲音裡，有一些激動，還有一些極力掩飾着的疼惜和傷悲。
“哎呀呀，這縣城大地方，就是不一樣啊。”譚氏道。
老楊頭一臉的尷尬。
當馬車再次停下來的時候，已經駛進了天香樓的後院。
這邊，還沒有離去的楊華明和楊若晴對視了一眼，叔侄兩個相視一笑。
“爺，這帕子和竹筒你拿着，等會我奶要是難受，你就給她喂點水。”她叮囑。
然後又摸了下自己的額頭。
“老婆子啊，這趟來縣城，我帶了錢。”
譚氏顯然沒有察覺到老楊頭的情緒變化，拽着老楊頭的衣裳袖子，問。
楊若晴也跟了過去，將手裡的帕子還有裝着水的竹筒交給車廂裡的老楊頭。
忽明忽暗的光影中，老楊頭的臉色複雜不明。
“沒發熱呀，咋會這樣？”她喃喃自語。
“老婆子啊，你眯眼睡一會吧，到了縣城我叫你！”他道。
楊永進看到老楊頭，目光一亮，激動得朝這邊跑了過來。
老楊頭哭笑不得。
譚氏也笑了。
“你這老婆子啊，平時嘮叨着我對你不好，這會子我對你稍微好一點，你又說我發燒說胡話，嘿嘿……”
譚氏撇撇嘴，“得了吧，你就別替他說好話了，他要是真心疼我，爲啥不來扶我上車？”
“我都好幾十年沒有聽過這樣的熱鬧聲響了，就算在村裡，白天大家夥兒一塊兒吃酒席，也沒這般熱鬧啊！”譚氏又道。
“娘，你聽，我爹關心你呢，他讓你去車廂裡躺一會啊！”他屁顛着道。
果真，老楊頭和譚氏都來了。
“今個這是啥大喜的日子啊？咋爺奶你們都來了？哈哈哈，我真是太高興了！”
楊永進激動的道。
“奶，來，孫子馱你下車。”他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