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4章 勾起舊事
“罷了，時候不早了，我該去戲臺子那邊轉轉了，子川兄弟，你也早些歇着吧，待我從長淮州歸來，我們再續這未了的棋局！”
話音落，左君墨已從座上起身。
沐子川也跟着站起身，“既然左兄明日要去長淮州辦事，那我也不多留，預祝明日一路順風！”
左君墨微微頷首，“多謝。”
走到院子裡，左君墨突然頓步。
他轉身看着沐子川，欲言又止。
“左兄，有何吩咐不妨直說，你我今夜也算是秉燭夜談，推心置腹了一番了。”沐子川道。
左君墨便道：“子川兄弟，既然你如今已跟劉家姑娘定下婚約，最好便不要負了人家，對人家好一點，接下來村子裡要唱五六天的大戲，請問你可有去請劉家姑娘極家人前來看戲？”
沐子川愣住了，隨即搖頭。
左君墨道：“我一介外人，只是提議，採納與否還是在於子川兄弟你，我先告辭，後會有期！”
當左君墨慢悠悠的來到戲臺子附近的時候，一眼便看到戲臺子前面搭的看戲的小臺子上，自家老孃坐在暖桶裡，正仰着頭望着戲臺子上唱戲的角兒們。
趕車的是沐子川家的僕人。
今個不用燒晌午飯，爲啥？
孫氏昨夜就打了招呼，今個他們辦飯來招呼左老夫人，所以待會晌午，楊若晴會陪着左老夫人過去的。
楊若晴微笑着點點頭：“好嘞，我這就去跟左大哥說，老夫人您坐回暖桶去吧，別涼着了。”
左君墨點點頭，“好，我不擔心，有你在，我放心。”
感受到一束目光朝這邊望來，楊若晴一扭頭，就看到了站在人羣外圍的左君墨。
看來，來年正月，或者老孃過壽辰的時候，也得請戲班子去左家莊唱戲，讓娘樂呵樂呵。
楊若晴道：“姑姑，昨夜唱大戲，我只看到兩小子，好像沒看到你，你去看戲了嗎？”
即使這樣的夜裡，他站在外圈，中間隔着攢動的人頭，楊若晴還是一眼看到他揹着雙手站在那裡。
楊華梅搖搖頭：“哪裡有心情看戲哦，去年正月看戲的夜裡，我婆婆在柴房掛脖子了。”
所以這會子得空，便趕緊過來漿洗一番，然後，遇到了楊華梅。
左君墨道：“我也猜到會是這樣。”
楊華梅點頭。
楊若晴扶着左老夫人從大路邊上轉身往回走，快到院子門口的時候，身後的大路上又出來了一輛馬車。
左君墨道：“我娘應該不冷，不過你還是帶給她吧，回來的路上披上。”
“左大哥，老夫人現在興致正濃呢，要聽完才捨得回去歇息。”楊若晴微笑着道。
楊若晴把他的大氅搭在臂彎裡，道：“左大哥當真是個孝子，心細如絲，我都沒想到那麼多呢！”
蹲在楊若晴身旁，一樁一樁的把東西拿出來漿洗。
楊若晴回過神來，笑着道好，轉身拿着大氅回了左老夫人身邊，繼續陪着看戲去了。
“鎮上學堂應該也是十八開學吧？”楊若晴又問。
楊華梅道：“都是大白和小黑的衣裳鞋襪，過幾天鎮上學堂就要開學了，我得把這些東西給洗出來好讓他們帶去鎮上。”
左老夫人便起身，扭頭，也看到了左君墨。
邊上，好幾個跟駱家相關的婦人都在陪着，大家夥兒磕着瓜子，邊看戲邊討論，很是歡快。
楊若晴給他遠遠做了個稍等的手勢，轉身跟做老人那裡耳語了兩句。
又是坐在暖桶裡，腿上還蓋着東西，手裡捧着熱茶，看着戲。
其實也不能怪楊若晴沒想那麼多，主要是吃完夜飯大家夥兒出來看戲，左老夫人穿的已經夠多了，也繫了披風，披風帶着斗篷。
瞧見她朝他望來，他目光沒有躲避，而是大大方方的朝她點點頭，然後又擡手指了指楊若晴身旁的左老夫人，做了個手勢。
很快，楊若晴就穿過人羣來到了左君墨跟前。
楊若晴心下狐疑，這麼早，沐子川這是要上哪去？
大清早的，楊若晴不想過去打招呼，便轉過身來扶着老夫人接着往院子裡走。
“姑姑，你挑這滿滿一擔子的東西，這都是洗啥呀？”楊若晴詫異的問。
跟周圍前前後後那些露天看戲的其他村民們相比，這看戲的小臺子頂上搭了茅草和木板，邊上圍着圍欄，照理是不會冷的。
沒辦法，左君墨，沐子川，駱風棠這三個男人，不管是身高，還是氣質，都是那麼的出塵。
楊若晴又道：“左大哥，老夫人讓你先行回去歇息，明日一早還要趕路去長淮州呢，等會散場了，我們會護送老夫人回去的，你不用擔心。”
左老夫人跟楊若晴這道：“晴兒，你跑一趟，跟君墨說讓他先行回去睡覺吧，明日還要趕路去長淮州，我一點都不困，又有你娘她們陪着看戲，等唱完了再回去歇息，叫他勿掛念！”
隨着絲竹管絃的聲響，自己老孃那放在腿上的雙手也情不自禁的跟着打拍子。
“把這個交給我娘，讓她蓋身上，這夜裡風比白天略大了一些。”他道。
左君墨也是眉眼輕舒，好久都沒看到老孃這樣高興，笑得這麼燦爛了。
隔天一早，左君墨就動身去了長淮州。
半上晝的時候，楊若晴在池塘這邊洗衣裳。
然後，他解下身上的大氅交給楊若晴。
而晴兒，正乖巧的站在他老孃的身後，不時俯身貼着老孃的耳朵細語幾句，應是在談論戲文，總之，老孃臉上的笑容就沒消退過。
楊若晴立馬就看懂了左君墨的手勢，這是讓她詢問下左老夫人困不困，要不要回去睡覺？
“我沒去看戲，我公爹也沒去，他吃完飯洗個腳就上牀睡覺去了，我在織布，給兩小子留門，不然我也早上牀睡覺了。”
聽到這話，楊若晴恍然。
是啊，栓子娘去年正月唱戲的夜裡，先是被譚氏莫名其妙給懟了一頓，心裡頭憋着委屈，然後無心看戲就跑回家去了。
可在路上卻因爲撞見栓子爹跟旺福婆娘在一塊兒說話，栓子娘又驚又怒，一時想不開回家掛了脖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