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堯幾乎忘了自己是怎麼從牢房裡出來的。
他的心痛到難以遏制的地步。
那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遺憾,是他一輩子也無法彌補的失去。
他已經而立之年,活了大半輩子。
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認知了半輩子的事實,會這麼幹脆利落地被推翻。
他痛苦了一輩子的事情,原來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樣。
他很懊惱。
爲什麼自己一開始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沒去調查。
他很痛恨。
自己居然把殺母仇人認作親孃,還侍奉了這麼久。
他很恥辱。
沒想到父皇居然能容忍下這樣的女人,如果是自己……她恐怕活不到孩子出生。
趙君堯仰頭看向天空。
初夏的陽光還不太毒辣,天空也還很藍,上面飄着一朵一朵的白雲。
景色很美,看起來……像母親的笑臉。
田貴人,她會是個什麼樣的女子呢?會和初夏的景色一般溫暖嗎?
如果當初她沒有死。
會不會也和珍太妃一樣,像母雞護崽一樣保護自己?
如果當初她沒有死。
那自己會不會比現在幸福很多?
應該會吧!
趙君堯淚流滿面。
頭一次,他頭一次不分場合地情緒失控。
而上一次是什麼時候,他已經記不清了。
……
趙君堯離開後。
牢房裡的三人鬧開了鍋,又開始大吵大鬧。
至於原因,誰知道呢?
三個女人一臺戲,她們誰都有誰的理由,誰都不肯低頭。
羅曼兒雙眼赤紅地仇視着太后。
“你這個老妖婆,我本來在繡房好好的,爲什麼要把我能進宮?”
“現在好了,我死定了,你得意了?”
太后怒瞪着反駁回去。
“你就沒有野心?當初早幹嘛去了?”
“不想來爲什麼不拒絕?”
“你當貴妃風風光光的時候怎麼不說?”
施婉心也在埋怨太后。
“這麼多年,你何曾把我當過侄女?”
“怪不得小時候,我和表哥,趙鈞其三人去你那,總能吃到各種好吃的!”
“原來你心裡只有趙鈞其!”
“原來你的心一直都不在我身上!”
太后同樣懟回去。
“你這個得隴望蜀,見利忘義的賤人!”
“我不拿你當侄女,你以爲你鬥得過皇后嗎?你以爲你是誰?”
施婉心又冷笑。
“你哪是在幫我,你明明是在幫你自己!”
太后氣得吐血。
“你……”
鬧到最後,兩人居然隔着鐵欄杆廝打了起來。
羅曼兒在另一個牢房,看着她們如鬥雞一樣扭打在一起,心中不由暢快。
“哼!”
“報應!”
施婉心和太后鬧到最後。
她忽然舉起自己的右手。
“老妖婆,你再打一下,我就把這些藥丸全都毀了!”
太后一見那藥丸,立刻一陣哆嗦。
“你敢!”
那是她賴以活命的藥丸。
事實上,她的身體早已病入膏肓。
按照常理,她早就不屬於這世間了。
可施婉心不知從哪兒弄來的神藥,吃下去就能保命。
雖然會上癮,雖然……會受下藥之人的限制,但她還是同意了。
本來想着趙君堯死後,她再死的。
沒想到拖了這麼久反而弄巧成拙。
她當真後悔啊!
施婉心舉着藥丸滿臉得意。
“你以爲我不敢嗎?”
“離了這東西你一天都活不了,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吵!”
太后看着施婉心,身形晃了晃。
“婉心,你變了!”
當初她明明不是這麼說的,現在……她竟這麼惡毒。
施婉心哈哈大笑。
“我當然變了!”
“我受你牽制了一輩子,怎麼……現在還不允許我反擊了?”
太后伸手扶住鐵欄杆,暈了好一會兒才漸漸清醒。
她咬牙冷冷道。
“好!”
“毀了就毀了吧,哀家,正好……不想活了呢!”
太后說完,臉上忽然充盈了溫馨的笑意。
她迷離地看着前方不遠處,面帶微笑一臉幸福。
“宗城,宗城你來接我了?”
說完她伸出手,片刻後就癱軟着倒了下去。
“太后!”
“老妖婆!”
施婉心和羅曼兒兩人異口同聲。
只可惜爲時已晚。
太后已然氣絕身亡。
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肥胖的身體像氣球吹起來的一樣。
其實,那不是肥胖,那是全身浮腫。
其實,太后早就不清醒了,她早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其實,太后看似平安無恙,實則身體經歷着劇烈的疼痛。
從閻王爺手裡奪命的人,又能又多好過?
遇阻聽見聲響,面無表情地過來。
……
趙君堯獨自去了趟江南,看了看母親田氏的故地。
又查問了當年處理田氏屍首的人,找到那座亂葬崗,鞠了一捧黃土給田氏做了一副衣冠冢。
沒有入皇陵,甚至連姓名也沒刻。
夏如卿不明就裡,卻也很淡定。
倒是孩子們不淡定了,尤其是樂兒。
“母后,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也沒告訴我!”
夏如卿看着女兒又長高了不少,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
“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管的!”
“快別問了,下午不是還要去騎馬?”
她迷離地看着前方不遠處,面帶微笑一臉幸福。
“宗城,宗城你來接我了?”
說完她伸出手,片刻後就癱軟着倒了下去。
“太后!”
“老妖婆!”
施婉心和羅曼兒兩人異口同聲。
只可惜爲時已晚。
太后已然氣絕身亡。
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肥胖的身體像氣球吹起來的一樣。
其實,那不是肥胖,那是全身浮腫。
其實,太后早就不清醒了,她早已經開始出現幻覺。
其實,太后看似平安無恙,實則身體經歷着劇烈的疼痛。
從閻王爺手裡奪命的人,又能又多好過?
遇阻聽見聲響,面無表情地過來。
……
趙君堯獨自去了趟江南,看了看母親田氏的故地。
又查問了當年處理田氏屍首的人,找到那座亂葬崗,鞠了一捧黃土給田氏做了一副衣冠冢。
沒有入皇陵,甚至連姓名也沒刻。
夏如卿不明就裡,卻也很淡定。
倒是孩子們不淡定了,尤其是樂兒。
“母后,這麼大的事您怎麼也沒告訴我!”
夏如卿看着女兒又長高了不少,揉了揉她的頭髮笑道。
“這種事情不是你一個小姑娘該管的!”
“快別問了,下午不是還要去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