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梗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恢復意識的,但是剛開始有的也只是朦朧的意識,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虛弱成一羽毛,連自己重量都感覺不到,她一度以爲,自己已經變成鬼魂,已經進入地府,可是無論她如何努力,也看不到地府的一點景象,她還在想,難道做鬼後都要成爲瞎子?
可是過了一會,她又感覺到有絲絲的能量進入自己的身體,幫助自己一點點變強大,恢復自己原有的重量、力量。
她這纔想道,自己可能沒死,好像有人正在救自己。
會是誰呢?難道是姚錦方?他現在用什麼醫術了,爲什麼沒給自己吃藥,也沒有別的感覺,自己就能夠獲取能量?如果真進步成這樣,還真是神奇了,都快趕上自己的空間……
不對,怎麼這麼香呢?好熟悉的香味兒,好像是空間裡的香味兒,神樹上散發出來的花香。
想着她用力、再用力,不知花了多少力氣,才把眼睛睜開。
看到的景象卻讓她大吃一驚。
空中的花朵像飛舞的白蝴蝶,美麗又輕盈,潔白得讓人心痛。
花兒怎麼都落了?不是開得好好的,爲什麼會落呢?
她覺得好盡疼,自己還要期待着它結果,它卻這樣落了,花未殘,卻已經先凋零。
慢慢的,她感覺到額頭處有什麼在動。
擡眼看去正在潔白花兒在旋轉,它放大的影像在睫毛上投下一片朦朧。
是它?是它在借給自己能量!它是在救自己?
桔梗驚訝了,這棵樹竟然真的如此神奇,知道自己快死了,知道來救自己,甚至犧牲它用來孕育果實的花朵。
她躺在那裡一陣溫暖,在她感覺裡,這空間就像一個人,她需要與自己相伴,自己照顧她,她盡她的能力來維護自己,她與自己是密不可分的。
發現神樹在救自己,桔梗便靜下心來在那裡躺着,當然,不躺着也沒別的選擇,因爲她根本動不了。
在這種情況下,她已經分辨不出時間的流逝,不知道自己療傷的時候,外面究竟過去了多久,更不知道到底都發生了什麼。
小客棧裡,三爺回去之後就把自己悶在房間裡琢磨,佔有空間的究竟是誰?韋秀媛母子出現,江同的嫌疑就小了,可是韋秀媛那對母子有這個本事?看她那個兒子,又黑又呆的樣子,又從小就離開家族,不可能短短的時間就找到進入空間的方法,而且對空間的控制已經到了那麼高的級別,據說只有老使用空間幾十人纔有能力用意念操控,年紀小的人是根本不可能的,難不成是韋秀媛這個女人?可是據說女子不是不能進空間的麼,難道這次變故之後,空間的權限也有所更改?
他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決定再進空間去看看,瞧瞧裡面那些破東爛西像是的誰種的,對自己出手的又像是什麼人。
他進空間可不像桔梗那麼輕鬆,一個念頭轉過去就完事了,他要鄭重其事的焚香沐浴,然後靜心打坐,慢慢感覺空間傳送門的氣機,某刻天人交感,靈犀突現,他才能進去。
儘管這樣,他已經很滿足了,因不不管怎麼樣,只要能進去空間,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便將直線攀升,很有可能取代現任家主的位置,成爲藍氏世族的當家人。正因爲如此,所以他纔在被桔梗打了一次又一次的情況下,還是要進到空間裡。
他進空間雖然難,但是前些天只要他想進,還是能成功的,可是今天都不知爲什麼,試了很久都進不去,有時候甚至明明感覺到了,自己能與傳送門取得聯繫,可是在要進入的最後一刻是,還是被什麼東西阻擋住。
這位藍三爺算是徹底迷惑了,這算怎麼回事?就算空間裡有其他人,可是從未聽說過可以阻止別人進入的,怎麼今天自己就被擋了呢?
他不願輕易認可,試了一次又一次,可是一天過去,坐得兩腳都快癱了,也還是沒有進去,到了天黑的時候又累又餓,沒辦法只能吃飯睡覺了。
茴香和花椒、芸豆姐妹三個到方喬家的時候已經快到凌晨,三人的敲門聲把熟睡的方喬吵醒,他朦朧着睡眼開門,見到是喬家姐妹,驚訝地說道:“你們怎麼這麼早來?我、我的藥膏還沒配好呢!”
茴香垂頭說道:“方先生誤會了,我們不是來取藥的,我們已經無處可去,想到先生家暫避一時。”
方喬更加不解,看着三人表情也不對,最小的芸豆還在哭着,道:“什麼無處可去?你們這到底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花椒哭着說道:“我們、我們確是有事,我三姐死了,我們也被客棧趕出來了,我們不想立刻回家,又沒地方住了!”
方喬目瞪口呆,道:“這怎麼可能?昨天喬三姑娘還好好的!”
茴香和花椒便哭着把剛剛發生的事大概和他說了一遍。
方喬聽完之後怔了半晌,久久無法相信這是真的,半天之後才緩過神來,切齒痛恨道:“實在是欺人太甚了!活生生的一條人命就這麼沒了!那個什麼三爺到底是什麼來路,竟敢這樣無法無天!你們、你們應該帶着喬三姑娘的遺體去告官纔是!”
花椒和茴香面面相覷,要是有遺體當然要告,可是桔梗已經消失了,現在不告還了,事件發生的時候兩方都親眼看着,可是若真告到官府要驗屍,讓她們到那裡找去?到時候敗訴的肯定是自己,給桔梗申冤不成,姐妹三個卻沒準要攤官司了。
方喬見她們不說話,以爲三個姑娘家不敢出頭,說道:“好吧,你們還是先在我家住下吧,其他的事情再商量。”
就這樣姐妹三個便住進方喬家的空屋中。
芸豆哭了一夜,依偎在茴香懷裡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茴香和花椒兩人都想着桔梗無法入睡,坐在那裡沉默着。
半天之後,花椒啞着嗓子開口,說道:“大姐,我想好了,如果三姐真的死了,那、那我就替三姐活着,回到家,咱們就說死的是我,我在家裡不重要,死了大家不會那樣傷心,不然直接說是三姐的話,不只奶奶和爹要心疼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