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喝了孟平的拜師茶,也就意味着他收了這麼個學生,以後必定是要傾盡心力好好教導他的。
好在他對孟平這個學生目前還是滿意的。
特別是在孟平在給他敬完茶之後,就端了一杯茶給賀鬆,十分恭敬的喊了一聲師兄。
賀鬆這才意識到,他突然一下子就比孟初冬平白矮了一輩,然而憋屈如他還沒發說,因爲程三就是他介紹給孟初冬的。
季非夜欣賞着賀鬆的臉色變化,心中直感慨,當初她對賀鬆警惕萬分,哪裡想到他實際上竟然是這樣一個性格呢?
隨後季非夜和孟初冬請賀鬆和程三在家裡吃了午飯,順便定下來以後程三每天給孟平上兩個時辰的課,上六天休息一天。
至於課程的內容由程三自己按照孟平的資質來定,季非夜直接就說了,“科考或是不科考,這個我希望是平哥兒自己去決定,我不會一定要他去做這件事,但是不管如何,想不想去做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
程三立刻就明白季非夜的想法,你可以不想去科考,認爲科考沒意思,不想去當官,但是你不能沒那個水平。
一時間程三竟覺得,這個孟夫人的想法竟然與自己族中那些老學究們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程家在江南算不上什麼豪族,卻是一個流傳千年以上的家族。
而程家一向以詩書傳家,只是真正出仕的人卻不多,就在這爲數不多的出仕的程氏族人當中,幾乎每一位都做到了位極人臣的地步。
所以在程家就有這麼一條沒有寫進祖訓,但是大家都墨守成規的規矩,那就是你可以出去闖蕩,你可以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條件便是你要能一路順暢的考過科考。
當年程三就是連中三元,然後瀟灑的離開了雲京,開始遊遍天下,後來纔在花都縣這個地方停下來,對抗海寇,直到定居下來。
“夫君這麼說了,那我得好好培養一下他了,放心吧,賀鬆只在我手底下呆了三年多,如今也只是在會試折戟罷了。”
季非夜笑了一下,“我自然相信程先生。”
敲定了孟平的夫子,季非夜心裡一顆石頭放了下去,也不用每天排出一段時間專門來看着他讀書和寫字了。
有了更多的空閒之後,季非夜正愁着該做什麼的時候,紅杏湊了過來。
“我知道你肯定沒啥好點子,你別過來。”
紅杏就當沒聽到,“主子,那什麼,咱們不是找了幾個人來家裡做事情嗎?有個叫武娘子的,她是咱們找回來做衣裳的,如今她把秋衣冬衣都做完了,怕自己被辭退,就來問問,她會緙絲,主子要不要讓她做點兒緙絲的東西?”
“緙絲?”季非夜知道緙絲這個手藝,在前朝奢靡的時候,緙絲正是上層貴族們的最愛,一件好的緙絲織物能賣上千金。
後來遭遇戰亂,這些手藝便漸漸沒落了下去。
沒想到她讓人隨便招了個到家裡來做衣裳的婦人,就會緙絲這種手藝,若是她真的會做的話,讓她試着弄出一點來也不錯。
“她要是自己去弄出好看的緙絲織物,拿出去也能賣錢啊,爲什麼要在咱家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