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非夜這邊兀自思索,金太太那邊卻有了變化。
她和金眉胸前那一處終於不再有顏色變化,而是變成一片淡淡的青黑,隔着一層皮膚,隱隱約約彷彿可以看見那裡沉睡着一隻蟲子,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秋卉雖然也挺沉靜,但是遠比不上翠縷冷靜,這會兒翠縷還能沉着的在金太太身邊服侍,秋卉的腿卻有些抖。
季非夜看了過去,隨後看向身後,就松香跟着她。
只見松香正要上前去,被季非夜攔住了,“讓她去做,她是我身邊的丫鬟,不是這樣的事情還有別的事情,要是每次都怕成這樣,也沒必要繼續留在我身邊了。”
秋卉也聽到了季非夜的話,心裡一驚,隨後咬着牙努力看向金眉的胸口,然後拿起布巾在溫水裡絞了一回,繼續去給金眉擦汗。
血神蠱在她們體內掙扎的時候,金太太和金眉看着好像很痛苦,然後跟着出了一身的汗。
藏瑪師父拉了拉金典史,“讓丫鬟們把她們身上的汗擦乾淨,再換一身衣服,然後才能開始下一步,咱們先出去吧。”
於是衆人一起出了房間,就留着翠縷和秋卉在屋裡替金太太和金眉擦身換衣服。
翠縷手腳速度很快,很快就把金太太的外衣除去,轉身喊了一聲秋卉,“來和我一起給金太太換衣服。”
秋卉才放下替金眉擦汗的布巾,見翠縷喊她,便趕緊過來幫忙。
翠縷注意到秋卉有些發抖的手,微微擡頭,“你很怕?”
秋卉咬了咬脣,然後點點頭,“有點兒。”
“怕什麼?”
秋卉沉默了一會兒,“那一個村子的人都死了……”
“你怕她們會突然跳起來發瘋殺了你,還是怕自己變成瘋子?”
秋卉點點頭,“我都怕。”
翠縷笑了一下,手上動作不停,“沒有必要怕的。”
秋卉一怔,翠縷卻繼續往下說,“主子還在呢,咱們家主子又不是那種有事情讓丫鬟頂在前面的人,主子既然讓我們來做這件事,那麼就意味着這件事對我們沒有危險,或者說就算是有風險,主子也一定能控制住場面。”
“我們只要做好我們能做的事情就好了,不能說這樣給金太太和金小姐擦汗換衣服的事情也讓主子來做或者讓暗衛來做啊?前者的話,金太太和金小姐的身份跟咱們家主子也不搭,而且也不是沒人能做,又不是什麼事急從權的時候。”
“後者就更不可能了,人家金典史可就在門外候着呢!”
翠縷的聲音不急不慢,慢慢的說着,秋卉手上動作不停,思緒卻被翠縷帶進去了,等到給金太太換完了乾淨的衣裳,秋卉才乍然反應過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她想象當中那些恐怖的畫面,那些可怕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
牀上沉睡的人依舊沉睡着,她站在那裡愣怔了一會兒,趕緊過去重新擰了布巾,然後拿了乾淨的衣裳給金眉換衣服。
翠縷見秋卉神情鎮定了許多,臉上露出一絲滿意,過去給秋卉幫把手把金眉衣服換了,這纔去打開門請季非夜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