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荷宴的日子是六月初十。
南知慧這些日子都是來往於自己府上和定國公府,好生準備着這一場賞荷宴。
由此也可以看出,對定國公夫人不滿的,並不僅僅是老夫人一人。
黃景程看到懷孕了依舊不肯好好歇着,非要興致勃勃的出主意的兒媳婦,對自家這個賞荷宴盡心盡力的弟妹,以及非要過來給他鎮場子的永寧,還有大抵過來湊熱鬧成分比較多的季非夜和徐舒雅,默默的反思了一下自己。
“弈霖,”一大早的,黃景程和黃弈霖就被趕出來了,父子兩面面相覷了一會兒,決定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爲父一直以爲,爲父表現出來的是,爲父不需要一個女人,而不是對你娘情根深種。”
黃弈霖聽了這話並沒有覺得有什麼,實際上,對那個在佛堂呆了十幾年的女人,他已經快忘了她還是他的娘了。
對於小時候的事情,他的記憶已經模糊不堪了。
但是有些事情他還是記得的。
在他被人帶走之後,遇到的第一個溫暖就是季非夜。
季非夜當時對他的態度纔像一個真正的娘,自那以後,他對孃的期待就變成了季非夜那樣的,等見到了自己真正的親孃,他對她天然的親暱感已經消失了。
後來黃弈霖是黃景程一手帶大的。
雖然生活的糙,但是那是實打實的父愛,他的父親,一個人扛起了兩個人的責任。
不過,“爹,雖然我以前也沒覺得這樣的日子有什麼,但是真的娶了媳婦之後,我才覺得以前我真的過的太糙了,有媳婦和沒媳婦還是不一樣的。”
“當然,爹你這樣有媳婦也等於沒媳婦的,大概不知道這其中的區別。”
黃景程十分無奈的看着自己兒子,“莫要忘了,你爹我曾經也是有過媳婦的。”
“爹,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你還能記得?”
黃景程啞然。
黃弈霖拍了拍黃景程的肩膀,“爹,我知道你不喜歡有女人靠近你的生活,對她們也沒什麼需求,但是你聽一聽祖母的話吧,別讓祖母這麼大年紀了,還爲你操心。”
“這一次是二嬸幫忙,才能順利把賞荷宴弄起來,但是我媳婦又懷了,以後精力肯定不如以前,你那邊,我是不打算讓玉兒管了,你院子裡真該有個人好好管管了。”
被兒子教育了一頓的黃景程有點兒鬱悶。
他是真的覺得自己還可以,並不需要一個女人摻和進來。
不過既然兒子都這麼說了,爲了不給兒媳婦增加麻煩,他還是稍微認真一點對待好了。
只是恐怕要辜負那個女孩子了。
黃景程一邊這樣漫不經心的想着,一邊和兒子一起往外走。
聽到女孩子尖叫的聲音的時候,父子兩個對視了一眼,沒有直接過去,而是由黃景程派了個小廝飛快的跑到了老夫人那邊,報告了之後請了人過來看。
就在老夫人的人到來之前,黃景程和黃弈霖談話的這個院子,卻提前被一羣不速之客造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