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頗有些道理,大和尚,你說是不是啊?”出聲之人一身白衣,長髮隨意的束在腦後,那容顏雖然精緻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仍然能看出,他便是昨日的賀嘉佑。
坐在他對面的正是之前孟初冬和季非夜遇到的無相和尚。
不過此處無人認識他,若是到了雲京,便是軒轅澈到了他面前,也要乖乖喊一聲師父。
此人正是雲京上雲寺當中的無相法師,傳聞他佛法高深,有推演天地之能。
對此明雪河通常都是嗤之以鼻的,明雪河嚴格來說是司天監的人,但是他不任職,在現代,恐怕會給他掛個名譽顧問的名頭,但是這裡是大業,所以明雪河身上有個國師的稱號。
這個國師是先帝親封的,當初先帝征戰天下,便是有明雪河在身後指點排兵佈陣,才能一路得勝,佔下雲京。
先帝稱帝以後,明雪河就懶怠管事了,先帝無奈,便給他封了個國師的稱號,任他在雲京之中來去。
無相法師卻不同,上雲寺在雲京京郊屹立幾百年,便是前朝時,狼族幾次犯到雲京城下,都是上雲寺的僧人竭力抵抗了狼族的進犯,保住雲京一方安寧。
先帝攻入雲京之時,上雲寺算出前朝命運已盡,同先帝商定,不得傷雲京百姓一分一毫之後,立即退守寺中,寺門緊閉。
所以先帝對上雲寺一直都是讚譽有加,還曾經把自己的三兒子軒轅澈,也就是如今的晉王送到寺中修行十載。
當時軒轅澈在上雲寺中修行,所拜師父正是無相法師。
先帝駕崩之後,宣帝即位,當時不論是明雪河,還是無相法師,都算出大業將有一劫,此劫若處理不好,卻要叫大業自此陷入動亂,持續竟有百年之久。
所以在無相爲此事找上門來的時候,明雪河纔沒有把這個和尚給打出去。
畢竟廢了那麼大心思才換來一個太平天下,若要再陷入動亂,豈不是一番心血付諸東流?
這種推演結果,兩人都沒給皇室那邊透什麼口風,打算先觀察一番宣帝所爲再說。
宣帝即位之後,其他不說,明君二字卻是能當得的,且皇室當中一團和氣,縱有江南毒瘤,卻也不是毫無生機,兩人都不明白這劫從何來。
直到半年多之前,天生異象,兩人卻是同時抓住了轉機。
只是這轉機竟在不同的人身上。
面對明雪河之前說的那句話,無相法師點了點頭,“她說的不錯,行走坐臥皆是修行,我等坦然承認便可。”
明雪河雖然已經年逾五十,但是一身皮相看着不過二十出頭,脾性與年輕時分也不差半毫,“我當然坦然承認,反正劫數已有生機,我也懶怠在這紅塵中走動了,我打算這就回雲頂宮了,大和尚你呢?”
“自是回上雲寺。”
既然有了轉機,兩人亦不需要爲這天下奔走,自然是各自回去修行。
“對了,我覺得那小姑娘的話說的挺好的,你佛既慈悲又冷酷,說的就是你這樣的沒跑了。”
“反正我看你幾十年都是這一張冷酷臉龐,既不像佛那樣慈眉善目,也從不笑一下,可不是說的精準麼?”
無相法師眉頭都不曾動一下,只是閉目開始唸經。
明雪河不免罵了一句無趣,隨後起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