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當初,他雙腿殘廢,坐在那古板老舊的輪椅上,莫說重新奪回東宮的心了,就是想給母后報仇雪恨,都是極難極難的。
多少次,他午夜夢迴,被那些痛苦折磨得差點兒沒命了。
但他一直咬牙堅持着……堅持着……
母后的仇還沒有報,母后的冤還沒有雪,他怎能死?焉能死?
他要等,等一個機會,拼死一搏,將害死母后的人全都弄死!
可是,他等了,等了足足六年,卻只能看着那些人越過越好,越站越高,而他則身體越來越差,脾氣越來越暴躁,新婚之時,還差點兒誤殺了意意。
好在老天有眼,終於讓他等到了。
等到了他這輩子的希望。
他豈能容人覬覦他的希望?他的心尖?
“呵,不就是個女人嗎?真沒想到,昔日縉朝的戰神太子,竟還是個情種,嗤……”
池昊騫看着蕭景璃暴怒的模樣,忍不住嗤笑。
蕭景璃如今的樣子,跟一個人很像。
像他的父皇……
小時候,他記得他父皇年輕的時候對着他的母妃,就好像蕭景璃對着他的樣子。
“你個賤人,有什麼資格和婼兒比?你不過是個權宜之計冊立的妃嬪,而婼兒她是朕的皇后!”
“皇長子?你以爲你給朕生了個兒子,就高枕無憂了嗎?難道沒人告訴你,立皇儲,除了立長,還能立嫡嗎?再說了,這皇位是朕打下來的,朕想傳給哪個便是哪個!你爭不爭,都沒用!”
“朕警告你,休要再對婼兒做什麼,否則的話,朕不介意死一個妃嬪!”
他不明白,從小就不明白,爲何父皇如此討厭他的母妃,明明母妃什麼都沒做……卻還是……
現在他好像隱約的明白了。
父皇恨母妃,是因爲他不愛母妃,偏生母妃是橫在他和皇后之間的一根刺,當然了,還有他。
“情種又如何?即便像你說的,靠女人又如何?本王當時都半身殘廢了,卻有女人心心念唸對本王好,願意給本王靠,而你呢?好手好腳,卻連個正妃都沒娶到,池昊騫,你不覺得你很悲哀嗎?”
池昊騫比他還要大兩歲,如今已經是三十歲的年紀了。
卻連個正妃都沒有娶到……
蕭景璃的話,如一把利劍,狠狠刺入了池昊騫的心臟。
“噗……”
“你贏了,蕭景璃你贏了,本殿不該……不該……”
真不該打樓詩意的主意,不然的話,豈會落到如此下場。
他一直以爲,女人與男人,不過是牀榻上的那點兒關係牽絆着而已,所以他纔想把樓詩意據爲己有,然後讓她爲自己所用。
卻沒想到……
一步錯,步步錯啊。
“把藥給我吧,我吃!”
他還不能死!
對!
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呢!
他池昊騫得不到父皇的皇位沒有關係,池昊月也未必可以得到。
哈哈哈……他竟忘了,沒有了他,還有一個池昊辰呢。
池昊月啊池昊月,我倒要好好瞪大眼睛瞧着,瞧着你這個被他護着的兒子,和那個他照樣遺忘在腦後的兒子,最後究竟鹿死誰手?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