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你繼續在這兒住着,讓明暄帶着虎子回去料理剩下的事情,完事之後他又來接你們?”
“娘,我的行李都差不多收拾妥當了,再搬出來麻煩。再說了,這事兒本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情,我何苦折騰他來回跑呢。現在嘉毓也長大了,出門也方便,等娘你得閒了,就帶着爹爹和嘉毓到洛川府去,小住常住都是可以的。”
連夫人一聽她這麼說,便知道留不住了。
只得含着淚連連點頭,稱有時間了就去看她。
可是,哪有那麼多的閒工夫呀。
山高水遠的,來回都要個把月,連記的攤子越鋪越開,連盛整個人忙得團團轉,她爹那邊的攤子也有心要丟給連盛,她自當留在家裡幫他。
一來照看嘉毓,二來照看連盛,三來,也順勢幫幫他的忙,別的不行,看看賬冊,巡察一下鋪子店面還是能夠的。
所以,她哪有空?
“自己注意點,凡事莫虧待了自己,有什麼委屈和不舒坦,就找明暄說,千萬別憋在心裡頭生悶氣。”
“女兒知道,娘也是一樣,弟弟也不小了,也在上私塾了,但也不要放鬆警惕。連家家大業大,錢財權勢向來迷人眼,你要勸勸我爹,別光顧着一個勁的摟錢,教育好孩子纔是正經。”
母女依依惜別,但也總有一別。
九月初六,一家人正式踏上歸程,連滿頭白髮的沈淵也趕來送行。
“一路上仔細一點,摔着了自個兒不要緊,可別連累了腹中孩兒,他可還沒見過這外面的天色呢。”
祖孫倆第一次見面,錦繡就把人懟了個體無完膚,讓沈淵這麼多年始終沒法對這個外孫女和顏悅色起來。
明明是關心的話語,就不會好好說。
錦繡聽完挑了挑眉,“你也是,好好活着,我外祖母一個人在地下難得逍遙自在,你千萬別去打攪她老人家難得的好日子。”
“你……”思及故去的妻子,沈淵心口一疼,垂下頭,狠狠嘆了一口氣。
她說得對,比起活着看他風流在外的痛苦日子,蕭瀟只怕更喜歡一個人在陰間待着。
起碼可以眼不見心不煩。
“外祖父,岳父,岳母,你們回去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錦繡的,等錦繡回去生完了孩子,孩子稍微大點兒,我就帶着她又來杭州看你們。你們大家都要保重身體,我們走了。”
“明暄,錦繡懷着孩子氣性不好,你順着點她呀,就算是有氣,也等孩子出來了再說知道嗎?”
馬車緩緩前行,連夫人忍不住倒在連盛的懷裡哭了起來。
她的女兒喲。
她既盼着她回來,卻又怕她回來。
因爲每一次回來,都會有一次別離。
“娘,你放心吧,我保證,以後什麼事情都順着她。這次的事情,是我的錯,以後再也不會讓她受委屈了。”
馬車內,錦繡清淚兩行,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趴在趙明暄的肩頭直哭,趙明暄心疼的摟着她的肩,朝着連夫人承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