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
趙明暉都沒有合上自己的嘴.巴。
直到寒風一陣一陣往裡灌到嘴裡失去了溫度,他才抿了抿脣,用舌.頭在嘴裡攪動了一下,找回了脣齒的感覺。
“對不起,三哥,我真不知道三嫂”
“不用道歉,你也沒有惡意。只是老四,答應我,以後對你三嫂尊重一點,這輩子,她都會是三哥的妻子。”從見到錦繡的那一刻起,這個誓言既已生成。
趙明暉訥訥的點了點頭,整個人還沉浸在趙明暄平鋪直述的闡述裡。
三嫂,看着跟沒事人一樣,性格比以前活潑開朗樂觀的三嫂,竟然有那樣一段不爲人知的屈辱遭遇嗎?
十五歲的少女,被拐賣到千里之外的窮鄉僻野,幾次逃走,幾次被抓,幾回死裡逃生,都沒有放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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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居然瞧不起她。
他有什麼資格唾棄她?
不,他沒有資格。
只是
“可是,三哥,如玉姐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三嫂爲什麼就不能伸手幫她一把呢?既然她吃過那些苦頭,難道不更應該同情一下如玉姐嗎?”
這一點,他想不通。
“因爲我們根本沒有多餘的銀子,起碼昨日之前,我們沒有多餘的銀子。”現在他們有銀子了,只怕白家也不需要了吧。
聽說大夫已經到過白家,白叔的傷勢也已經控制住了。
“娘那兒只有五十兩,其餘的銀子被我和你三嫂投入到了袖套買賣裡。”
“我的束脩也用不到五十兩吧,多少借一點也可以啊。”
“借多少?娘去看白叔,白給了二兩銀子還不夠嗎?二兩銀子,可是咱們一大家子一個月的嚼用了。再說了,老四,你不能那麼自私光想着自己啊,你幾個侄兒年紀也不小了,也該是時候進學堂啓蒙了。”他當初也是想借銀子的,可是錦繡的話讓他反悔了。
“趙明暄,我不是聖母,你也別勸我當聖母。在我心裡,什麼最重要?家人!你四弟,是家人,三郎,五郎,虎子,是家人!我從一開始就說了,明年一定要送他們三個去學堂的,我是不可能爲了外人而擱淺自己家人的前途的。況且,白如玉那人我不喜歡,我是更不可能爲她做什麼的。你要想借錢,自己掙去,我掙的銀子,只給我認爲用得着我花錢的人花!”
錦繡的話,無疑讓他很感動。
也讓他折服。
是呀,助人爲樂也要量力而行的。
他連自家人都保證不了,又憑什麼用錦繡的心血去幫助別人呢?
趙明暄的話,堵得趙明暉啞口無言。
臉色,更是憋得通紅。
是啊,他怎麼忘了,幾個侄兒都到了唸書的年紀了,三郎甚至都有些晚了,他卻
“是我想岔了,三嫂做得對。”
“我先回去了,你嫂子手受傷了,裁布的活我得回去替她做了。”不然的話,明天那些人來領什麼呢?
“那我回去幫你一起做吧。”事情發展到現在,都是他的錯。
“算了,那可不是你能幹的活計。要麼自己出去逛一下,要麼就回去唸書吧,明年該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