滔天血債!
果然是滔天血債!
趙明暄踉蹌着步子走出了房間,整個人彷彿被人抽空了一半的精氣神一樣,失去了往日所有的生氣勃勃。
他居然不是趙家血脈,他竟然是
曾幾何時,他還與同窗激烈的討論過那個人,那些事
是非功過,他曾說的那樣的堅定不移,只因那個人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
誰知
他竟是他的骨血,那個人,那個家族,唯一留下的一點血脈!
“老三,休怪爲父心狠突然告知你這麼多的真相,實在是當初那件事情讓你滿門慘死的境況太慘,讓爲父印象太深刻。我本打算在你年滿十八時就告知你真相,是你娘心軟不捨,執意用成親生子給你留下血脈推遲了時間。”
推遲了
趙明暄無聲苦笑,心裡不知道該對吳氏說謝,還是說怨。
本以爲只是個普通人,沒想到卻身負血海深仇,仇人還是
如果說只是去從軍,保家衛國的同時搏一個似錦前程,他還能夠安然接受,欣然前往。
畢竟這樣的情況,他可以量力而爲。實在不行,他自當以己命爲重,徐徐而圖。
但現在他這一去,就必須全力以赴,不成功,便成仁。
但是卻又不得不去
怎麼辦?
該怎麼跟錦繡說?
趙明暄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的房間,又如何來到了錦繡的身邊。
腦子裡一直嗡嗡作響,彷彿就要爆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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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已經是四月十五了,錦繡的蠶寶寶們已經長得足夠大了,從今天開始,身體就會慢慢變得透明起來,過不了五六日,怕是就得開始吐絲了。
所以一大早上起牀,她就找了趙雲峰到灣裡給她砍了兩根楠竹拖了回來,她就坐在院子裡,用鐮刀將竹枝一點一點切下來,紮成一把一把的掃帚。
這裡沒有像現代那樣簡單整齊的蔟器共蠶寶寶們吐絲結繭。
她只好想出這種笨拙的辦法來。
蔟器,蔟器,其實就是簇擁之物的意思嘛。
一根根竹枝疏密適度的捆紮在一起,正要就是簇擁在一起的器具了。
她一邊扎蔟器,一邊看着趙明暄,只見他臉色發青,眸色黯淡,不由擔憂的問道。
“你怎麼了?爹都跟你說什麼了?”
怎麼這幅鬼樣子?
“什麼都說了。”一切事情經過,他已經盡數知曉。
只是那些事情,他都無法啓口告訴錦繡,也不能告訴。
“說了什麼?”
錦繡不知道他的心思,張口就問。
卻沒等到趙明暄的答案,等來的是他良久的沉吟與嘆息。
錦繡抿了抿脣,幾不可見的頷了頷首。
她明白了。
“你不用想太多的,不管你去或者不去,我都支持你的。”
“錦繡,對不起,我本不想離開你和虎子,可這次,真的有不得不去的理由了。”
錦繡揚脣笑笑。
“都說了,我不在意的。你若在家,我的確會輕鬆不少,當心思就會放寬,到時候也一樣累。若你不在家,我也可以顧好這個家的,你不用擔心家裡。只是,你真的決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