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小丫頭的話,張嬤嬤握住了小丫頭的手,喝了一杯水。
然後,張嬤嬤就開始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大小姐啊,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老奴一輩子伺候二小姐,兢兢業業從來不敢偷奸耍滑,太太的命令,老奴從來都是不折不扣地執行,一點兒都不敢怠慢了太太,更不敢怠慢了大小姐和二小姐。這丫頭的份例都是前面頂好了,以前太太主事的時候,老奴去領過了那麼多次,也沒見着出什麼事情,太太都允許了!”
張嬤嬤梗着脖子說道,“可是現在呢,老奴不過是跟往常一樣來領,怎麼就不行了?姨娘這纔剛做事,原本不懂也就罷了,老奴也不是那種斤斤計較的人。可是姨娘都查過了從前的底子,姨娘也都清楚了,怎麼還要這麼說?這豈不是故意羞辱老奴?當然,如果姨娘只是羞辱老奴那也罷了,老奴不過是個奴才,姨娘……姨娘好歹也算是半個主子,當然可以羞辱老奴,老奴這幾十年的臉面被放在地上踩也算了!可是,姨娘爲什麼非要推翻太太之前判定的份例?這豈不是在打太太的臉,豈不是在告訴所有人,是太太不對嗎?!”
張嬤嬤大哭着說道。
不得不說,這老奴才撒潑耍賴的時候,腦子還是很清楚的。
這麼一通話說出來,真是相當有威懾力。
眼見下面很多丫頭們的臉上都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神色,雲千度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來,她也忍不住看向了薛姨娘。
張嬤嬤的這些話,差不多算是吧薛姨娘給逼到了死角里,如果薛姨娘不好好應對,那少不了要給她扣上一個藐視太太,非要跟太太作對之類的罪名。
不過薛姨娘這會兒的臉色,卻好像並不是很難看,居然依舊非常非常平淡。
這讓雲千度覺得相當得不可思議啊。
薛姨娘到底是胸有成竹,還是……完全懵了?
雲千度沒吭聲。
這一關,如果薛姨娘處理不好,那麼她也就沒什麼東西需要再跟薛姨娘學的了。學也學不到哪兒去。
就在這時,薛姨娘終於開口了。
她淡淡地看着張嬤嬤:“張嬤嬤不要一口一個老奴,我聽着不開心。你們這些府上的老人,從來都是受尊敬的,沒人敢隨便踐踏你們。”
“那薛姨娘剛纔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故意要把老奴的臉往地上踩?”張嬤嬤咄咄逼人地說道,在她看來,自己這次絕對會佔上風的,也要殺殺薛姨娘的威風,太太肯定會開心。
薛姨娘輕輕一笑,點頭說道:“張嬤嬤,我再問你幾個問題,等問完了再說我是在做什麼,也不遲。大小姐第一次主事,難免會有不周到的地方,我在這兒,就是爲了幫大小姐把關,在大小姐不小心疏漏的時候,給大小姐提個醒。”
“大小姐?你剛纔反對了太太,現在又要開始反對大小姐嗎?”張嬤嬤冷笑。
薛姨娘依舊不緊不慢,“張嬤嬤又何必這麼着急給我扣帽子。我自然沒有反對大小姐和太太的意思。太太說了,給大小姐和二小姐的用度翻倍,這話的意思,你們聽不懂嗎?在我看來,太太這麼做,完全就是一顆慈母心,爲了讓大小姐和二小姐過得更愜意點,也能有點體己錢。所以,如果大小姐院子裡原本一個月連帶月例銀子和膳食、衣着、擺設等等在一起的費用是一百兩的話,太太發話之後,就要增加到兩百兩。這本沒錯,可是誰告訴你們,丫頭們的月例,也要翻倍?去問問外面,哪家有這樣的道理?”
此言一出,張嬤嬤就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