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彪也不着急,只是依在那處笑眯眯的看着她,左右還有一整夜的功夫,就這小小的一條船,還怕她能飛出手掌心去不成?
嘿嘿!到時四蓮吃的小臉通紅,小身子軟綿綿的,小腦袋迷迷糊糊的,那豈不是任我想幹甚麼便幹甚麼?
他們的船緩緩搖到了湖中心,這處湖面寬闊看得更清楚,有不少人都划船到這處看煙花,四蓮依在窗邊仰頭正自看得高興,對面的牟彪見酒已經溫好,便取了酒杯倒酒,正打算哄着四蓮吃些酒,卻聽得不遠處有噗通一聲,片刻之後附近船上的喧譁聲傳來,
“救人啊!有人落水啦!”
四蓮聞聽便伸脖子張望,牟彪卻是嘿嘿一笑,一邊倒酒一邊道,
“怎得年年看煙花,年年都有人落水,這好似不落個水,都不好意思同人說自己看過正月十五的煙花似的……”
四蓮張望半晌轉頭對他急道,
“快別說風涼話了,我瞧着那落水的人似乎向我們這邊撲騰過來了……”
牟彪擡頭一看,果然見得那落水之人,似是不識水性,在水裡一陣亂撲騰,一旁船上的梢公想伸竹竿撈他,卻被他亂揮的手打開了,也不知那人怎麼撲騰的,倒是向他們這邊過來了,四蓮拉他的手,
“救人呀!”
這樣的天氣,落進湖裡,再耽擱的話,便是救上來人也廢了!
牟彪撇撇嘴,
“沒得擾了小爺的興致!”
當下起身,卻是去船頭問梢公要了一圈繩子,這廂在手裡打了一個結,甩了兩甩,繩套就套到了那落水人的頭上,那麼輕輕一拉,繩子便勒在了那人的脖子上,牟彪手上一使勁兒,人就給拉到他們這邊船邊了,四蓮跟着過來看,卻見自家夫君,手臂用力猛然這麼一提,那落水之人就翻着白眼兒被提到了船板之上,
“咳咳咳……”
那人翻着白眼兒,雙手緊緊抓在脖間的繩子,兩條腿兒拼命亂蹬,看那樣兒好似勒得快沒氣了,四蓮忙道,
“你快把繩子鬆開呀!”
這人沒淹死都讓你勒死了!
牟彪一笑手一抖,繩釦就鬆開了,那人立時軟倒在船板上,大口大口的喘起了氣來,夫妻二人仔細一打量,卻見得這人身着白袍,眉目俊朗,竟然是前頭在岸上被牟彪指着的白袍書生,
“嗤!”
牟彪一翻白眼,
“怎麼會把這小子救了!”
四蓮倒是沒有多想,剛要蹲下去瞧一瞧人如何了,卻被牟彪拉到一旁,
“男女授受不親,你到後頭去,這小子交給我!”
四蓮白了他一眼,只得回去了船艙,牟彪卻是蹲下去仔細看了看他,見這小子臉色慘白,嘴裡正在不停的吐着水,便笑道,
“無妨,把水控出來便好了!”
說罷一拳頭打在對方的小腹上,
“哇……”
那白袍書生跟那被燙的大蝦一般,身子一弓,哇一聲臉一歪,把肚子裡的水都吐了出來,牟彪笑眯眯看着他,
“如何……可是覺着好些了?”
那書生捂着肚子,喘着氣,
“好……好些了,多謝!”
牟彪又問他,
“要不要再來一拳頭?”
“不……不用了!”
那書生連連擺手,再挨一拳頭,自己便要死在此人手裡了!
當下勉強爬起身,踉蹌了兩步才站穩了,
“多……多謝這位小兄弟,不知小兄弟高姓大名,待日後段某必要報答!”
牟彪笑着擺手道,
“不過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說着看了看對面靠過來的船道,
“那可是你的船過來了,還是快些回去換身衣裳,喝碗薑湯吧!”
他想幾下把那人趕回自己的船上去,他好回去繼續同四蓮溫存,卻不料那人見得對面來船,臉上變了色,
“小兄弟……我……我不能上那船,還請小兄弟讓船家送我回岸上去,小兄弟大恩大德,我必有後報的!”
牟彪歪着腦袋看他,
“怎得……你不是從那船上落的水?”
“是……不過……”
說話間那人見得船已經靠過來了,不由頓足搖頭,
“唉……現下晚了!”
那邊船靠過來了,卻有幾名壯漢從船艙之中出來,爲首的一個做富家公子打扮,見着這白袍書生安然無恙卻是滿臉的憤恨,
“段奕峰……怎麼沒有淹死你!”
說罷招呼左右,
“你們過去把那小子給我再扔進水裡,今兒不把你淹死,我們就沒完!”
牟彪見這架勢那是尋仇的,當下一聲不吭,身子一晃,人就撤到了後頭,口中道,
“不關我事兒,我不過順手救人罷了,你們要打要抓隨意,只別驚動我船上的人!”
那邊的四名壯漢跳了過來,那段奕峰見狀卻是連忙往船艙裡躲去,艙裡有四蓮在,牟彪怎會讓他進去嚇着妻子,當下一伸手便抓住那姓段的領子,提着人便向那幾個漢子扔去,
“給你們!”
那幾名漢子見狀伸手將人給抓住,把那段奕峰一把按在船板之上,那姓段的見自己眼看又要吃虧,立時大叫道,
“兄弟,兄弟……你不能這般不講情義呀,你哥哥我……平日裡對你不薄啊,你不能這樣啊!”
牟彪聞言嘿一聲樂了,
“這小子是打算訛上我了!”
當下抱胸岔腿兒立在那處,眯眼看他,
“你是誰啊……老子不認識你,老子好心救你……倒是救出事兒來了!”
地上那姓段的聞言卻是大力掙扎着,口中叫道,
“兄弟,兄弟你可不能棄哥於不顧呀,我們兄弟一場,哥哥就指望着你了!”
牟彪一聲冷笑,抱胸看着他大聲的叫嚷,那邊船上的富家公子卻是上了當,叫道,
“即是跟這姓段的一起的,那就都不是好東西,給小爺一起扔下水去!”
那邊一聲令下,壯漢們便分出來了兩個撲了過來,牟彪目光冷冷的看着他們靠近,出聲道,
“我可是說過了,不過順手救個人而已,你們若是想牽連到小爺,屆時斷手斷腳的,可別怪小爺沒事先同你們說明白!”
那兩名壯漢只是棄耳不聞,徑直走了過來,牟彪冷哼一聲,身子一閃便消失在原地,也不見他出了甚麼招式,只聽得拳頭砰砰打在肉上的聲音,之後便嘩啦啦一陣水響,那兩個漢子竟是被他兩拳頭給打下了水去。
那壓着段奕峰的兩個漢子見狀衝着身後大叫了一聲,
“碰上硬茬兒了,再過來幾個!”
他們回頭叫人的功夫,牟彪已經過來了,卻是飛起兩腳,將那兩名漢子也給踹下了船去,壓着那姓段的二人見狀再顧不得他了,立時就撲了上去,牟彪冷哼一聲不見如何動作,又將那兩名大漢給弄下了水去,一時之間這船邊水波激盪,嘩啦啦一片聲響,那姓段的見狀大喜,站起身剛要說話,卻被牟彪一手提起了前襟,一手抓住了腰間,高高舉了起來,
“給你!”
竟是將個成年的漢子舉過頭頂扔向了對面的船,那邊船艙之中正出來三四個漢子,見一道黑影飛來,紛紛下意識躲避,他們這一躲避卻是沒想到將自家主子給亮出來了,那富家公子不防自家人不護着他,一擡頭就見得黑雲壓頂,
“哎呀……”
一聲,
“咚……”
那富家公子就被姓段的重重壓倒在船板之上,後腦磕在船板之上,發出一聲讓人齜牙的巨響,見得自家主子跟那姓段的滾在了一處,衆人大驚紛紛去救,
牟彪卻是理都不理對面的人,轉頭吩咐梢公,
“我們走!”
那梢公點頭,搖着船緩緩與對方脫離,那邊的書生被漢子們扶了起來,一手扶着後腦,一手指着牟彪跳腳道,
“你們過去,給小爺把這小子拿過來!”
那幾名漢子應是護院打手一類的,見牟彪輕輕鬆鬆把一個成年男子扔了出來,這身上的功夫必是不差的,當下過去小聲道,
“公子爺,對方是個練家子,我們怕是對付不了!”
那書生大怒,
“廢物!廢物!都是一幫子廢物!”
這邊船上的牟彪卻是不管,眼看着兩條船離得越發遠了,他這才轉身回了船艙之中,見四蓮一臉好奇又擔憂的看着他,便笑笑道,
“沒啥大事兒……我瞧着多半是兩個小白臉子爭風吃醋鬧起來了,都不是好東西!”
說罷過去倒酒,
“別讓他們敗了我們的興致,吃酒!”
於是二人坐着船繞着湖轉起了圈兒,一面對坐吃酒,一面看景,此時夜深湖上風大,四蓮躲在牟彪的懷裡,吃着小酒卻半分不覺着寒冷,只她不勝酒力,幾杯酒下去這腦子越發昏了,她再不敢喝了,便放下手裡的酒杯往牟彪的懷裡鑽了鑽,牟彪低頭看她小臉兒緋紅,雙眼迷濛,於是嘿嘿一笑,自己喝了一口含在嘴裡,一低頭就扶着四蓮的後腦,把嘴裡的酒渡給她,
“唔……嗯……”
四蓮皺着眉頭,想推開他,把嘴裡的酒吐出來,卻是被他按着腦袋,小嘴兒被死死堵住,他還壞心的捏自己的鼻子,四蓮憋不住了,張口吸氣,酒就順着喉嚨流了下去,
“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