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保出來的時候,日鬼站在房間裡,看到楊宗保的背:“傷很重啊,不過這次是我不好,你怎麼罰我,我都沒有任何嘴犟。”
“花麒麟在醫院?”楊宗保問。
“嗯,那傢伙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就連包紮都在竇雯的病房裡,一步不離開。不過竇家的人就在外面,應該快撐不住了。”日鬼有些幸災樂禍,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傷得如何。”楊宗保問。
“誰啊?”日鬼問。
楊宗保白了他一眼,日鬼還能以爲自己在問誰?
“不太好,慘啊,比你還慘。”日鬼見到楊宗保落臉也不敢再磨蹭。
楊宗保沒有理他,直接打電話給林澤興。
“我要你現在立刻去省立醫院,我需要申請法律保護竇雯。所需要的一切資源一旦需要全部來找我。”
“好。”
林澤興也不是廢物,立刻答應了下來,趕往醫院。
“你對上總管有幾成勝算?”楊宗保處理好一切,突然問日鬼。
“三個我不足一個他。”日鬼仔細考慮之後謹慎的回答。
“熱兵器如何?”楊宗保真的在考慮儘可能的法子。
“或許可能,但是人數,要比較多。否則幾個軟腳蝦,只有送死的。”日鬼也大概明白了楊宗保的意思:“boss,你不會真的要……”
“攘外必先安內。”楊宗保扯開了嘴角,拉開了房門:“梅叔,好興致啊。”
門外赫然是梅叔。
“老太太有請。”
“帶路。”
楊宗保也不羅嗦,跟着梅叔從紅磚房的後門走進了花房。
梅叔一到了花房門口就把日鬼擋了下來。楊宗保也不怕梅叔搞點小動作,推門進去了。花房的溫度頓時比外面高了好幾度。老太太正在對付一盆盆景。
“知道這盆盆景我弄了多久嗎?”老太太一開始意圖明確,楊宗保當然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我不習慣於被動。”楊宗保不想接老太太的話。
“這盆景,我是用金絲楠的樹根做的,加上假山,以及上面的臘梅,整整15年。”老太太則不管楊宗保怎麼接,自己說自己的:“等待,厚積薄發。等到枯木逢春的時刻,那將是會怎樣一副情景。”
“我不是枯木,也不會有逢春,我只知道一切要消滅在萌芽狀態,防患未然。”楊宗保也很堅決。
“本以爲你的脾氣不慍不火,沒想到倒是個炮仗,你這脾氣像誰呢?”老太太的話聽不出情緒。
“像誰呢?”楊宗保重複着。
兩人也不急躁,像博弈一樣,沉默。
“你有什麼依仗?爲什麼會突然動手?”老太太洗了個手,隨手按了個按鈕,花房的頂棚徐徐的打開了。清涼的冷空氣灌了進來,讓兩人的神經頓時清醒了一下。
“紫砂壺很漂亮。”楊宗保卻不正面回答。
“知道了,這件事我替竇雯那丫頭出頭,你也安分點。”老太太終於鬆口。
“時間?”楊宗保逼問。
“給我安分一年就可以。”老太太嘆了口氣。
楊宗保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走出花房。
日鬼對梅叔下流的笑了笑,快步跟上楊宗保。
“boss,去哪裡?”
“叫我boss,和誰學的?”楊宗保臉皮掛不住了。
“沒啊,覺得這麼叫有氣勢。”日鬼臉紅了。
“文盲。”
“嘿嘿。”
兩人剛走到紅磚房的正前面,就看到梅溫馨已經把紅色的悍馬開到了兩人的跟前。
“沒上班?”楊宗保也不客氣,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上了,剛剛鳳凰姐讓回的。”梅溫馨見日鬼也上車後,一踩油門,車子彪了出去。
“她消息倒是靈通。”楊宗保也沒有多問。
梅溫馨有些話還沒有說出來,楊鳳凰已經衝到楊天明的跟前去討個說法了。這些話不知道怎麼着,梅溫馨就是不想讓身邊的男人知道。
梅溫馨沒有問,就知道把楊宗保他們送到了省立醫院。陳院長看到楊宗保從悍馬車上下來,笑得和朵花似的迎了上來,看樣子已經等候多時了:“楊宗保啊,你總算來了,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陳院長啊……”楊宗保拖長了語調:“你這次站對邊了。”
陳院長愣了一下,落後了幾步,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重新跟了上去,嘴巴已經咧開了。
竇雯住的是特護病房。楊宗保一到門口就看到竇雯的病房前亂七八糟的到處都是人。很熟悉的醫院保安守在了病房前。楊宗保看了一眼身邊邀功的陳院長,看到他的樣子,知道是他乾的。
保安死死的把病房門守住。外圍還有兩個110在阻擋竇父一羣人的攻勢。李澤興被夾在二者之間,拼命的說服對方,弄得狼狽不堪。
這哪裡是醫院,整個的菜市場都沒這麼鬧騰。
李澤興突然看到了楊宗保出現,像是見到救命稻草一樣:“楊少爺,這裡。”
他這一叫,所有人都看向這個名字的主人。
“就是你這個兔崽子?”竇父也不客氣,走過來就是一揚手。
但是日鬼是幹什麼的,毫不留情的箍住竇父揚起的巴掌:“對我家boss客氣點。”
楊宗保氣場無限的走進了病房。
一進房間就看到花麒麟全身裹得和木乃伊一樣端坐在竇雯的牀邊。竇雯戴着氧氣面罩,呼吸急促,手上掛着血漿。
花麒麟看到楊宗保急忙站了起來,豎在一邊不敢言語。
楊宗保坐在剛纔花麒麟的位置上,一動不動。
楊宗保不說話,花麒麟也不敢開口,他至今還對楊宗保的瘋狂有所顧忌,不敢靠得太近。
日鬼很久之後,才拽了一個醫生進來。
醫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顫顫巍巍的端着治療盤。
“看什麼,給我boss檢查一下。”日鬼推了一下醫生。
楊宗保雖然不喜歡日鬼的說話方式,但是不好在外人面前開口,只是皺了下眉頭。雖然楊宗保沒說話,但是日鬼從楊宗保的表情裡看出了他的不滿,語氣放軟了:“那個,您老快點吧。”
醫生很不適應日鬼前後不一的態度,急忙擺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什麼:“應該的,應該的……”
楊宗保扔醫生脫下自己的衣服開始治療。
日鬼看到楊宗保背後縱橫交錯的傷口,經不住怒視站在一邊的花麒麟。後者怕楊宗保,但是不怕日鬼,毫不退縮的和日鬼在空中用目光激起火花。
醫生看到楊宗保的傷口,職業毛病,忍不住嘮叨:“這麼重的傷還洗澡,傷口都發白了,真是的……”手上的動作當然很利索。
楊宗保只有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竇雯的點滴之上,數着血漿一分鐘的滴數,才能轉移背後的藥物刺激的痛感。
病房裡除了醫生的嘮叨,就是竇雯監護儀的聲音。
“好了。”醫生終於把楊宗保的額頭也給包紮了:“好了,外傷差不多了,不過裡面不知道,你要去拍個片子……”
“我知道了,謝謝。”楊宗保打斷他的話。
“額,那我出去了。”醫生這才驚覺自己多話了,立刻抖抖小身板,縮了出去。
神經質的醫生出去之後,病房裡更沒有了聲音。
楊宗保慢慢的穿衣服,現在他包得和花麒麟差不多,一樣的木乃伊:“理由。”
花麒麟知道他再說自己,立刻答道:“我求你件事。”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怕揍,說吧,什麼事?”楊宗保笑了。
“德行。”日鬼摸摸自己的青鬼刺青。
“現在的你還不行,等你到了那個條件我再說。在這之前我的命都是你的。”花麒麟堅決的說。
“你在和我談條件?”楊宗保這下子樂了:“你值多少錢,少了只耳朵,少了2隻手指,算是殘廢了,你有什麼作用。”
“咳咳。”日鬼在一邊尷尬的咳了幾聲,因爲他自己也少兩根指頭。
楊宗保對於日鬼這不合時宜的咳嗽,沒有太大的表示。只是盯着花麒麟:“在我手底下,對我不能有自尊。”楊宗保說完盯着花麒麟不放。
花麒麟臉色鐵青,咬着牙,身體微微顫動,似乎在做激烈的掙扎。手上被包紮起來的傷口重新滲出了血跡。
日鬼靠在牆上,玩着自己的小刀。看似隨意,實則在警惕着,以防花麒麟出什麼亂子。
楊宗保倒是不着急,見花麒麟在糾結,自己則繼續數竇雯的點滴數。其實楊宗保的身上疼得要命,但是還得強撐着。在花麒麟的面前不能輸人不是。儘管楊宗保的心裡齜牙咧嘴,但是面子上還是得雲淡風輕。
就在兩者僵着的時候,花麒麟突然膝蓋一軟,跪在了楊宗保的旁邊。
楊宗保沒讓花麒麟起來。
花麒麟一咬牙,把頭低了下去。
“起來吧,你的事,以後找我。”楊宗保也鬆了一口氣。這種人不好馴服,第一得比他拳頭狠;第二得比他心狠;第三得比他腦子狠。剛纔如果自己在他跪下的時候就答應花麒麟那麼他的自尊還沒有被折辱到位,以後難免不會產生換主的想法;現在自己讓他的頭都低下了,那麼他在自己的面前還有什麼顏面呢?一切都得聽自己的。
花麒麟站了起來,自己也好像鬆了一口氣。
“三個人。”楊宗保喃喃自語:“還需要一個人。”
“boss,你說什麼?”日鬼很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呢?”楊宗保把問題回給日鬼:“把林澤興給我叫進來。”
“哦。”日鬼執行去了。花麒麟站在了門背後。
不一會兒,李澤興被帶了進來。
“辛苦了。”楊宗保第一句話就是道謝,這讓李澤興着實驚訝了一把:“沒事,沒事。”
“東西辦好了?”楊宗保伸手,接過李澤興遞過來的資料。
“嗯,我一到醫院就找人驗傷。還好碰到了陳院長,所以我讓他開具了證明。沒想到他挺好說話的。然後馬上通過關係,到法院申請到了,強制令。竇父不得接近竇雯30米的範圍之內。現在竇父已經投訴了,我們大概還有3天的時間。”李澤興立刻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