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誰都不會把貞子的話當真,楊宗保的爲人大家再清楚不過了,用苦行僧來形容再貼切不過。
“下來。”楊宗保沒有多餘的精力開玩笑。
“哦。”貞子知道楊宗保動了怒了,所以乖乖的從楊宗保的腿上下來,站在了一邊。
“來了多少人?”楊宗保問。
“12個。”倉鼠立刻數了數週圍的人。
“食神?”12個比楊宗保想像的少。
“還沒到。”
“我們等到12點出發。門口的大巴就是我們主要的交通工具。但是我只會帶6個人去,其他人留在這裡給我做一個星期的事情。喬治會具體分配你們的工作。”楊宗保已經想好了,人不能全帶否則不太方便移動。加上自己這裡缺人,來點免費的勞力很划算。
“我要去。”倉鼠小圓臉立刻蹦躂。
“好。”
“我也要去。”貞子立刻跟上。
“好。”
“怎麼能少得了我?”滿月出現了,風塵樸樸。
“好。”
“我。”一個陰沉着可怕的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好。”
“算上殺豬刀。”肚子圓圓的壯碩男人手裡把玩着瑞士軍刀。
“最後一個名額。”楊宗保在大家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決定了5個名額。
剩下的的人都知道自己錯過了良機,急於搶佔最後一個機會。
但是隨着一個滿臉鬍渣的男人走進咖啡廳之後,其他人都知道沒有機會了。
“食神,你遲到了。”貞子說。
“喲,貞子啊,女大十八變,變漂亮了。”食神誇張的說:“不過我沒遲到哦,我是12點那一瞬間走進來的。對了還有幾個人沒來?”食神看了四周。
“兩個,除名。”楊宗保站起身來,首先往外走。
咖啡廳的外面停着輛大巴。
“你們誰會開?”楊宗保問。
“我。”貞子躍躍欲試,爬上了車子,把行李隨便一扔,從窗子上探出豐腴的上半身:“上車。”
倉鼠,食神,滿月,巨人,殺豬刀,社長依次上了大巴。
“你和食神換着開。”楊宗保怕貞子一人的精力負擔不了,這一路上開過去需要兩天的時間:“我說的裝備大家都換上吧。”
因爲大巴里面有足夠的空間,所以可以各自有一片活動的地方。楊宗保在發起這次活動之前已經在網上發佈了所需要準備的東西。
“別給我穿裙子,別給我穿短褲。你們都知道的,那地方是叢林,很多原始的寄生蟲,和獸類,我不希望你們回來的時候缺胳膊少腿。”楊宗保說的很明白:“那些電視裡探險的隊伍,都是杜撰的,你們給我現實點。”楊宗保換好了迷彩服,就開始閉目養神。
貞子開車子,食神嚼着剛纔在咖啡廳裡打包的披薩(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打包的,沒人注意到)。
其他人則做着手頭上的事情,有條不紊。
一出芙蓉道貞子就專挑高速公路走。
車子上楊宗保準備了足夠的水和壓縮餅乾。所有人都知道楊宗保不會讓他們吃當地的食物,這是對他們自己的保護。也就是說一旦上了車子,未來幾天吃的東西就在車上。
車速很快,6小時輪換司機,不只食神,其他人自覺地輪流開車。
說起來楊宗保是這幾個人裡唯一沒有a駕照的人。
車子比楊宗保預計的早幾個小時到了貴雲的邊緣。
楊宗保他們把車子停在了能夠停車的最靠近貴雲邊緣的地方。
“從現在開始我帶路。”食神背起揹包對身後的人說:“我們可能要走一天一夜。”
“帶上三天吃的食物和水,還有必要的檢查化驗用品。”楊宗保這幾天藉助電腦,查閱了大量的資料,但是對於一個村都是盲人的情況是前所未有的,根本沒有聽說過。
“知道了。”
其他人沒有廢話,每一個都是迷彩服大揹包,男女都一樣。
大家下車後就跟着食神入了山。
“你怎麼知道那個部落的?”貞子在第二位,問前面帶路的食神。
“嗯,有個驢友,旅行的時候偶然發現的,所以我們交流了下。”食神雖然有些胖,但是趕路的速度不慢。
“是說這地方有什麼好吃的吧,否則你也不會來。”倉鼠鼓着腮幫子說。
“你說對了。你不知道,那裡面的水啊,真好喝啊。”食神回味無窮。
“水?總歸就是無色無味,有什麼好喝的。”倉鼠不理解。
“小子,話別說死了,等你喝了才知道,那味道不是蓋的。”食神一下子回味了起來。
其實楊宗保也不理解,水好喝是什麼意思。
衆人行軍的速度很快,因爲不做飯吃,所以一般就是行軍3個小時,休息半個小時。楊宗保嚴格控制自己的團員們不讓他們隨便撿地上的東西吃。
起先大家還能說說笑笑,但是到了後來大家都疲勞了,也就漸漸沒有了開玩笑的聲音。
在太陽落山之後,因爲夜晚已經不太適合趕路了,大家就生火,準備熬一晚上。
山上的氣溫比白天冷得多,衆人只有緊緊的圍坐在火堆旁,維持體溫。
“這個地方真陰森。”貞子開玩笑。
“別說,我怕。”倉鼠緊緊的貼緊殺豬刀。
“子不語怪力亂神。”滿月推了推眼鏡,順便給火堆添了幾支枯枝。
“……”
除了中間的火光,在楊宗保他們身後不足3米的地方就完全被黑暗所淹沒了。楊宗保他們身後因爲火光製造的影子在不停的晃動扭曲變形,是有一股子怪異的氣氛。
殺豬刀從口袋裡掏出了瑞士軍刀不停的把玩,手指有力。滿月雖然嘴上無神論,但是還是下意識的靠近了火堆。
這不是大醫社團第一次野外生存,在這之前他們曾今很多次的組織過這樣的活動,但是沒有哪一次氣氛這麼低迷。
幾乎所有的人都沒有睡意,只希望快點達到明天。樹林夜晚總是有很多聲音,這些都在拷打着每個人的內心。
火堆不敢讓它熄滅,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往裡面填柴火……
終於忍受了一夜之後,雖然沒有太陽,但是總算是天亮了。
天剛矇矇亮,食神就默默的帶路。
接下來的路程非常不順利,幾乎沒有路,不知道食神有什麼方法帶路。
在爬了兩個小時山路之後,終於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四面環山,中間是片湖。有趣的是,四周的山頭還有着白色的積雪。
湖的中央有個島嶼,應該就是食神所指的盲人部落的所在地。
湖上還有些霧氣圍繞,有些蓬萊仙島的意味。
食神只是稍稍站定了一會兒,就快速的往山下走。
楊宗保他們在後面跟着。
下山比上山的速度快多了,衆人很快就來到了湖邊。
湖邊上有艘漁船。
“我們坐這個過去。”食神率先跳上了漁船。
“這個地方爲什麼有船啊?”倉鼠可愛的問。
“要不然你以爲是什麼?無人島?”貞子從倉鼠身邊飄過。
“我還是懷念以前的貞子。”倉鼠抱怨着也跟着上去了,在他的心目中,以前的貞子很安靜不苟言笑。
楊宗保最後跳上去。
湖水很涼,即便是衆人在船上還是感覺到了腳底發麻。
“真冷啊。”倉鼠把體溫計插在了湖水裡。
“別傻了,溫度計永遠不會低於35度。”滿月看不得倉鼠發傻的行爲,忍不住出言諷刺:“真不知道,你導師爲什麼看上你。”
“你……”倉鼠在嘴巴上永遠也贏不了貞子,只能悻悻的閉上了嘴巴。
景色很美。寧靜的湖泊,美麗的山景。
很快就到了對岸。
對岸並沒有想象中的嫋無人煙。一上岸就可以看到菜園子,以及在園裡工作人的身影。
“別看他們的動作好像沒有阻礙一樣,其實都看不見。”食神邊走邊說。
或許是因爲楊宗保他們的動靜很大,立刻引起了部落人的注意。
“醫生同志你來了?”一個老者閉着眼睛出來迎接。
“嗯,這是我們院長,他聽說了你們的事,所以過來看看。”食神介紹楊宗保。
“你好。”楊宗保抓住老者的手說:“我是院長,我聽說了你們的事,所以過來實地考察一下。
“謝謝你啊。”老者感激的說道:“我們這裡所有人都是看不見的,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您先彆着急,我們坐下來談,然後讓所有人都過來讓我們檢查下。”
“好吧,那就去我家。”
老者領着楊宗保他們去自己家,然後去召集全村的人過來。
“那個老人爲什麼會說普通話?”這是楊宗保不理解的地方。
“上次來過的時候,我就問了。這個老者是村長,60年代才被分配到這裡。”食神回答。
“60年代的時候眼睛是看得見的?”楊宗保問。
“嗯。”食神的回答讓楊宗保立刻回頭對其他的社員說:“大家不許碰這裡的食物和水。”
“好的。”其他人分別把各自的工具拿出來擺放好,等待着病人上門。
村長不一會兒就通過大喇叭把全村人都聚集到了自家。
楊宗保和社員們分別開始檢查。
“啊……”倉鼠突然驚叫起來。
“怎麼啦?”貞子不耐煩的問。
“他的眼珠子是紅色的。”倉鼠指着面前的病人口齒不清。
“……”所有人都選擇無視大驚小怪的倉鼠。
“好嘛,你們都不理我。”倉鼠委屈的又重新開始翻開村民的眼皮,只是手還有些抖。
楊宗保仔細檢查,發現這裡的村民除了眼睛看不見以外,身體意外的健康。
檢查一直持續到天黑。
村長好心的做了幾條魚:“這是我們這裡的特產,這個湖裡的魚非常鮮美的。”
“不了,謝謝。”楊宗保他們拒絕了:“村長,請問你是什麼時候看不見的?”
“好像快30年了,一點點的看不見的。”村長嘆息的說。
“你們這裡有剛出生的嬰兒嗎?”楊宗保突然靈光一閃。
“有啊。”村長想了想:“要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