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雯雯開車技術很好。在ny這種擁擠的街道上,竇雯雯都沒有很劇烈的緩衝,非常的平穩。
“到了。”
西雅圖聖母瑪利亞醫院門口,依舊是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晚上見。”楊宗保開門下車。
“晚上見。”竇雯雯在楊宗保下車後,開車走了。
楊宗保看着遠去的甲殼蟲,發現小女孩長大了,漸漸有了自己的個性,不再是那種需要依靠自己的孩子了。
楊宗保深吸一口氣,快步走進了醫院。
“楊醫生?”黑人護士長米切爾在楊宗保一走進醫院急診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楊宗保。
“你好。”楊宗保上前和米切爾親吻了一下。
“很想你。你去哪裡了?小心點,丹斯在發火。”米切爾縮了縮腦袋。
“謝謝提醒,我請下午茶。”楊宗保用手在耳邊比劃了一個打電話的姿勢。
“嘿嘿,還是楊醫生你懂,那謝謝了。”米切爾笑嘻嘻的打外賣電話了。
楊宗保也沒有躲躲藏藏,除了米切爾好像沒誰認識楊宗保。這也難怪,就像大多數中國人分不清外國人的樣貌一樣,外國人也都以爲國人長得也差不多。
“你,過來。”
就算別人不記得楊宗保,丹斯一定記得,自己的老闆。丹斯老遠就在二樓的旋轉樓梯之上見到閒晃的楊宗保。見他半天沒有晃到自己的邊上,只能出聲招手。
楊宗保聽到叫聲,擡頭一看。發現丹斯在樓梯上招手,望眼欲穿,眼淚汪汪。頗有點外國版的牛郎織女的感覺。
“怎麼回事?”楊宗保一上樓就問。
“有人以我們醫院的名義資助非洲艾滋病的小孩子來治療。”丹斯一臉的嚴肅。
“我們醫院有這個項目?”楊宗保是被丹斯急召回來解決問題的。
“就是沒有啊。”丹斯白了一眼楊宗保,繼續說:“那需要資金的。我們現在醫院剛剛可以維持,沒有辦法在支出這一筆資金了。”丹斯領着楊宗保往樓上走。
“多少錢?”楊宗保跟在後面問。
“20萬米元。”丹斯神情嚴肅。
楊宗保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因爲是拿自己醫院的名聲出去,這樣是不妥善解決真心的就難辦了。
國人或許認爲米國人都有錢。其實不竟然,幾百美元對於大多數米國普通家庭來說也不是個很小的開銷。米國人掙得多,相對的花得也多,稅還高。國內平均人均每年掙個2萬軟妹子的話,那米國人掙的就是2萬米元。二者在本質上沒什麼不同。所以20萬米元對於聖母瑪利亞醫院醫院來說是個負擔。
“誰幹的?”楊宗保問。
“一個兒科醫生,假冒醫院的名義。”但是一邊走一邊說。
“理由?”楊宗保問。
“似乎是因爲晉升住院總的考覈太嚴格。你知道我們醫院要成爲住院總的話,就需要一個國際項目作爲基本的條件。所以有人鋌而走險,用自己的信用卡支付了前面首期的2萬美元。一旦他競爭上了住院總,我們有個5萬米元的獎勵。你知道的那是一筆鉅款。”丹斯說着的是西雅圖醫院的老傳統。每一年的住院總都會有5萬米遠的獎勵。
“那也不夠啊。這個兒科醫生的膽子真夠大的。萬一他拖欠款項的話,行醫執照,銀行信用都得破產。”楊宗保也覺得那個兒科醫生的膽子有些大,但是隱隱之中楊宗保也有些欣賞那個兒科醫生的性格。
“嗯。我讓他去了辦公室。”丹斯隨手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楊宗保一走進去,差點就要退出去。味道太難聞了,就像幾天沒處理的廚餘一樣。但是出於禮貌,楊宗保還是在門口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走進了辦公室。
丹斯也隨後進去,關上了窗簾。
辦公室頓時暗了下來。
“來一杯?”丹斯拿出威士忌,邀請楊宗保。
“不,謝謝了,但是你上班時間喝酒?特別是當着我的面?”楊宗保調侃說。
“無傷大雅。”丹斯避開了話題,轉身對那個很邋遢的兒科醫生說:“要來一杯嗎?”
“不,謝謝。”兒科醫生拒絕。
楊宗保把坐着的板凳,連連退後。
太可怕了,這是什麼味道?本來就夠難聞了,沒想到那個兒科醫生一開口,那氣味真的是嚇到楊宗保了。
“你能不能先搞好個人衛生?我想沒有哪一個病人會希望和你這樣的醫生交談吧?”楊宗保覺得自己都快窒息了。潔癖嚴重發作。
“對不起,我先去處理下。”兒科醫生很識趣的出去了。
“丹斯,你真是重口味。”楊宗保表示丹斯還能在這裡悠閒地喝酒,很是佩服。
“不好意思。”丹斯舉起了酒杯:“我犯了鼻炎,最近完全聞不見味道。”
“你厲害。”楊宗保甘拜下風。
幾分鐘之後,帶着溼漉漉頭髮的兒科醫生重新進到辦公室裡。
“對不起,我叫科林斯特。”兒科醫生對楊宗保解釋說,雙手在兩側擦了幾下纔對楊宗保伸出手。
“你好,楊宗保。”既然別人洗乾淨了,楊宗保沒必要不給面子:“坐,我們來談談科林斯特先生多犯的錯誤如何?”
說完楊宗保首先坐了下去。
“對不起,本來我是準備申請米國的一個資助計劃,只不過因爲時間的原因,我把結果和原因調換了一下。”科林斯特低着頭說。
“你的意思是本來你準備申請20萬米元去完成你這個計劃。但是卻因爲我們醫院住院總的選拔提前了,你爲了使自己符合條件而把你的計劃在沒有資金幫助的情況下也提前了?”楊宗保幫他解釋。
“對不起,我以爲時間剛剛好。”科林斯特搓着手,好像手裡都是汗一樣。
“可是你的資金還沒有申請下來,你準備怎麼辦?”楊宗保先不表態,等着對方的反應。
“能不能請楊先生幫我向院長通融一下,能不能幫我一次?”科林斯特急切的求楊宗保。因爲如果被西雅圖醫院開除,後果就是斷送整個醫學生涯,以及揹負鉅額的債務。所以科林斯特現在非常的緊張,大學的學費還是靠貸款交清的。
“我會給你寫一封推薦信,推薦你去別的醫院。”楊宗保態度很堅決。
“不,不,我真的不能去別的醫院。我真的很能幹活。我可以睡在醫院24小時加班,我真的什麼都可以做,但是希望不要開除我。”科林斯特真的急了。
楊宗保看向丹斯,後者也很爲難。但是楊宗保就是需要他表態。丹斯不欠楊宗保什麼,但是楊宗保必須讓他對自己欠下人情。
楊宗保不表態,科林斯特只能把希望轉向丹斯:“丹斯,幫幫我。”
丹斯猛的把酒杯裡剩下的酒一乾而盡:“楊……”
“我給你個機會。”楊宗保在丹斯開口之前打斷他的話:“我給你這個機會。可以暫時以醫院的名義借你18萬米元,但是條件是你申請基金之後立刻償還。”
“謝謝謝謝……”科林斯特就和天山掉餡餅一樣,整個人都非常亢奮。
“但是有條件的。”楊宗保出言打斷科林斯特的高興:“你必須3年時間內住在醫院,隨傳隨到,24小時待命。這就是利息。”
“三年?”科林斯特沒想到楊宗保這麼的狠。
“當然你可以選擇不,我還是會給你寫推薦信。”楊宗保慢慢的轉動着手裡的筆,也不急,但是實際上卻是製造了緊張的氣氛逼迫對方。
“……”
在經過長久的沉默之後,科林斯特終於下定了決心:“好。”
“去工作吧,我想那些非洲的兒童已經到了。”楊宗保微笑的坐回位置。
“是。”科林斯特出去了。
“丹斯你別說話。”楊宗保不想聽丹斯廢話:“這筆錢由我私人贊助。”
“哦。”丹斯放下心閉上了嘴巴。
“艾滋孩子都是心臟手術嗎?”楊宗保問。
“嗯,科林斯特挑選的都是這類型的。”丹斯說。
“誰坐鎮兒外科?”
“沒人。”
“把羅林找回來幾天。”楊宗保也沒辦法,沒人坐鎮,還真不敢同時治療這麼多孩子,加上這些孩子比較特殊——都是艾滋兒童。
“你捨得放人?”丹斯嘲笑。
“別和我整這些,否則把你派過去。操、幾天。”楊宗保威脅道。
“別,這裡就夠我忙了,我還有那羣小白鼠,你朋友正在照顧。不過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因爲他是院長你的朋友就特殊對待。”丹斯急忙拒絕。
“就是怕你不用心。他目前能上手術嗎?”楊宗保總算還記得自己把周逸留在了這裡,名義上的徒弟總得照顧一下。
“還不能,底子太差了。目前只能在動物身上練練手。”丹斯回答。
“嗯知道了,你的實驗進展如何?”楊宗保關心起丹斯的死骨再植技術。
“很難說,小白鼠纔剛剛能用。”丹斯認真思考過後說。
“抓緊點,雖然不給你壓力,但是你知道你的試驗是一筆鉅款。喬治那邊傳來消息,很多股東不滿意了。雖然我是最大的股東,但是你老是這麼拖着我也沒辦法。我的壓力也很大的。”楊宗保準備和丹斯談談他的問題。
“我知道,如果沒有成功我只能辭職。”丹斯本身的壓力比較大。
“我對你競爭明年的諾貝爾獎有些希望。”楊宗保乾脆下重劑量。
“啊……”丹斯也沒有意料到楊宗保竟然會提到那個獎項。
楊宗保見到丹斯吃驚的樣子,知道自己下對藥了:“有希望不是嗎?”
“我會盡快的。”丹斯好像突然一下自己被注入了一針強心針,整個人精神百倍。
“那就好,晚上我要出去吃頓飯,其它事情以後再說。”楊宗保完成任務見時間差不多了,知道竇雯雯在醫院外面等着自己,所以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