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東區爆發鼠疫,我需要大量的醫生護士和藥品。”楊宗保面無表情的說,在這種時刻,楊宗保很難做到對喬治和顏悅色的講話。
“和你有什麼關係?”喬治一針見血。
“沒關係,但是那是許多生命。”楊宗保就是做不到把人的生命視爲無物。在他的眼裡,治病救人就是醫生的根本。這一點楊宗保心裡清楚,喬治心裡也很清楚。清楚楊宗保的爲人,就更加厭惡自己的所作所爲。現在喬治充滿着自我厭棄的感情,就好像楊宗保是來徹底的耀武揚威一樣,用他的義舉來暗示喬治自己的卑鄙行徑一樣。
“不行,鼠疫很危險,我要爲我們醫院醫生護士的生命安全負責任。”喬治嚴詞拒絕。
“既然做了醫生不管是否生命受到了威脅,就得救死扶傷。”楊宗保說的堅決。
“不行,下東區的人是人,我醫院的人也是人,我不會用自己的員工去冒險。”喬治現在稱西雅圖聖母瑪利亞醫院醫院爲自己的醫院,就更不可能給楊宗保送醫護人員。
“要怎樣纔給我醫生護士?”楊宗保已經處在爆發的邊緣。
“怎樣?”喬治倒是真的沒預見楊宗保會有求自己的一天:“你求我。”
“求你。”
“呃!”喬治沒想到楊宗保的求字這麼容易就說出口,一時之間只感覺到世風日下,就連楊宗保這麼有自尊的人都變了。
“對不起,醫生護士還是不能給你,但是我可以給你提供藥品。”這是喬治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
楊宗保深深的看了下自己十幾年的老友。以前的種種歷歷在目。其實喬治變成這樣,楊宗保也能夠理解。長期以來,楊宗保自己處在一個主要地位,喬治則是輔助自己,現在有個機會擺在他的面前可以對楊宗保取而代之,是個男人都會堅守不住這個誘惑。
嘆了口氣,楊宗保真誠的說:“算我求你,給我醫生和護士。下東區真的情況很糟糕,一個感染者死在了我的面前,那感染時間最少也有三天,這期間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感染上了。那可是一條條生命啊。”
“老鼠也是生命,你爲什麼不救?”喬治反諷道。
楊宗保皺起了眉頭,一字一頓的說:“我只在乎人類,我的思想還沒博愛到動物身上去。喬治,你我之間本就沒有矛盾,西雅圖給你,我沒什麼怨言。你這幾年幫我的一切我都記在心上,西雅圖算是送給你的勞動報酬。這件事情解決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誰都不欠誰。”
喬治有一瞬間的心動,但是立刻否決了:“不行,我只能做到提供一定數量的藥品。”
“好。”楊宗保咬着牙答應了。這個時候楊宗保不得不答應,有藥品,總比什麼都沒有的要好。
在藥品被裝上救護車之後,喬治把着車門對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楊宗保說:“這是最後一次,以後我們各不相欠。”
楊宗保居高臨下和喬治對視良久:“一言爲定。下東區發生鼠疫的事情還請你多加保密。”
救護車終於開走了,喬治內心焦躁不安。不去想楊宗保從何得知喬治自己已經將西雅圖所有的一切全部都轉移到了自己的名下,因爲即便是楊宗保知道了更爲辛秘的事情也不足爲奇。本來現在應該是喬治最安心的時候,楊宗保明確表示西雅圖從這一刻開始是屬於自己的。況且楊宗保是說到做到的人,既然說出口,那麼西雅圖現在就是喬治他的。可是喬治不理解的是,爲什麼,爲什麼現在心情更加沉重了。
楊宗保坐在救護車上,從後視鏡裡看着漸漸遠離的西雅圖,突然一時找不到言語了。西雅圖是支撐着楊宗保渡過少年和青年時代主要的精神支柱。不管楊宗保做什麼,總覺得西雅圖就是個默默的支持者。可是現在這個楊宗保最大的底蘊被喬治給掠奪了,所以楊宗保現在覺得內心空洞洞的。可是之所以楊宗保在明知喬治用卑鄙的手段強取豪奪之後,還大方的把西雅圖送出不僅僅是因爲爲了感謝喬治這麼多年的默默輔助。更是因爲就如同喬治了解楊宗保一樣,楊宗保也很瞭解喬治的爲人。喬治是不會把西雅圖弄垮的。喬治自己也是醫生出身,知道醫院對於醫生和病人來說意味着什麼。況且這麼多年以來,喬治對西雅圖比楊宗保自己對西雅圖更爲了解,付出更多。那麼他就更加不會毀了自己親手打造出來的醫院。楊宗保更加相信喬治作爲一個醫生的道德素養。
醫院還是醫院,同樣的治病救人,那麼醫院屬於誰的問題顯然就不重要了……
楊宗保帶着一車藥品回到了下東區。
救護車一到下東區的交界帶,司機就迫不及待的把車上的藥品下貨,然後溜之大吉。
“你們平時接到求醫電話會到下東區來嗎?”楊宗保實在是瞧不慣對下東區避猶不及的態度,所以問。
司機愣了一下,然後回答:“下東區我們是不去的。”說完上車關門,揚長而去,一氣呵成。
楊宗保的身邊堆着一堆藥品,而自己一個人是沒辦法把東西扛回去的。
“約翰,我帶人來了。”薔薇老遠就見到楊宗保下車,在外人的面前,她還是稱楊宗保爲約翰。
“正好,一起吧。”薔薇也沒能帶出多少人,不過一輛救護車是坐滿了的。
……
就在楊宗保從東林醫院出來沒有多久,就有陸陸續續的穿着怪異的人到達了醫院。
“鵬爺,今天是刮什麼風,你把我們叫來了。”說話的是個黑皮膚的胖男人。胳膊是一般人的大腿粗,坦胸露、乳,走起路來一晃一晃。因爲身體的脂肪太過於有厚度了,所以一說話就使得胸前的乳、房的抖動不已。
“下東區由我們四個人化成了四塊。現在爆發了鼠疫,我希望我們各自能夠派人安撫住居民的情緒。當然你們不願意派人,那就允許我的人進去你們的地盤。”鵬爺威嚴的說,恢復了一代梟雄的氣場。四個大佬之間隱隱有以鵬爺爲尊的架勢。
“那些賤民?死了就死了。多死幾個,也好讓他們少鬧點事。”一個身材高大,一身白西裝的男人陰險的說道。
“賤民?別忘記了,你也是從賤民出來的。不要以爲你穿了西裝不是下東區的人。”臉上全是金屬環的女人露着大黃牙說。
“格蕾絲,你別太過分。”斯文的西裝男人突然裂開了蛇一樣的嘴巴,腥紅的舌頭看似極其的黑暗。
“哼……”
“好了,大家都別吵了,給我立刻馬上去做。鼠疫不是死幾個人就完事的,搞不好會造成無人區。”鵬爺切中厲害性。
“有沒有那麼誇張啊?”格蕾絲不以爲意,以爲鵬爺在危言聳聽。
“你們不願意出人,可別怪我自己派人進去了。”鵬爺不願意囉嗦,直接扔話出去。
這幾個人都是狠人,如果不狠也不會手底下都有千兒八百人的嘍囉。
“鵬爺我們可是講好的,互補干涉的。您老佔了塊最掙錢的地方,還和我們搶?”黑胖子雖然話裡示弱,但是態度上可沒半點退讓的意思。那一對三角眼裡,全是計較。
鵬爺沉默了。病房裡一時之間氣氛無比的緊張。
其實就在鵬爺把三位大佬招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派茶茶同時帶人出發了。
此時,茶茶整靠在下東區的牆邊,點燃了一支菸,叼在了嘴裡:“快點,鵬爺等不及了。”
“是。”從街道的中間衆多打手之中有人迴應說。
但是由於對方的人也很強悍,總是很久之後,茶茶看到眼前還有人影在晃。實在是不耐煩,彈掉了煙。蹬着十寸的高跟鞋,加入了戰圈。
本來一個嬌滴滴的肉、彈,混進了血淋淋的鬥毆之中,肯定就像是鮮肉進了絞肉機一樣,出來的都是渣了。
可是從人羣中並沒有傳來茶茶的慘叫聲。
戰鬥很快結束了。
茶茶走在了最前面,基本上沒什麼不同。如果非要找出不同點的話,那麼就只有茶茶的高跟鞋不見了。茶茶光着腳,擡起後跟,在最前面完全沒有任何支撐的維持着踩高跟鞋時的姿勢。也不知道她是怎樣靠兩隻腳尖做到穩穩的走路的。
戰場的地上,躺着兩個人,一個被高跟鞋釘進了腦袋;一個被毆打到不成樣子了,旁邊直接遺棄着斷了鞋跟的紅底高跟鞋。
茶茶一邊走,一邊給鵬爺報告着戰績。
……
東林醫院鵬爺的病房內。
“鵬爺你到底想幹什麼?”黑胖子掛上剛接到的電話就大聲質問鵬爺。
“稍安勿躁。”鵬爺心裡有底了。
“怎麼啦?”斯文的白西裝男問。
“鵬爺派人闖進了我的地盤。”黑胖子面露兇光,等着鵬爺的解釋。似乎有了拼命的架勢。
“不會吧,鵬爺不是那種人。”斯文男唱紅臉。
“不,我的確派人去了。”鵬爺大方的承認了。
“鵬爺你這就不厚道了。”斯文男的手突然放在背後去了,讓人看不見他的手上的動作。
“你們放心,只要鼠疫一解決,我就把人撤回來。”鵬爺承諾說:“決不食言。”
“你以爲我們會信……”黑胖子還想囉嗦,但是被斯文男止住了。
幾個人之間誰佔上風,從剛纔的情況來看斯文男明顯壓制住了黑胖子。鵬爺顯然是不喜歡看到這一幕,但是想要處理的話,那只有留在以後了,現在的首要情況是讓約翰醫生滿意了,讓他放了孟特妮:“下東區爆發鼠疫,這是真的。沒有時間和你們商量,否則耽誤了時間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