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算什麼?”趙亮漠然的問。
“隨你的便,做你想做的人,不受世俗的約束,不受法律的規範……你是個真正的自由人。”楊宗保用帶着誘惑的聲音引誘着:“你會是一個遊走於邊緣地帶的人……”
“那我有榜樣嗎?我不知道該怎麼做?”趙亮一臉的茫然。
“日鬼就是個邊緣人,你覺得如何?”楊宗保舉了個例子。
“邊緣人?”趙亮問了個不是問題的問題。
“嗯,他的所有的身份都是假的。”
“那我有機會能回到人類社會嗎?”趙亮問。
“不知道,看造化吧。”楊宗保實話實說。
“可是我害死了兄弟,所以就連邊緣人都不配做。”趙亮認死理,一心求死。
“那你體會一把死亡的感覺再說吧。”楊宗保知道趙亮不死一次是不會死心的,所以並不急於一時。
……
“老闆,踢到鐵板了?”日鬼早就在房間外面等待着。
“別給飯,別給水……”楊宗保嘆了口氣:“我希望他能活下去。現在是救下了他的身體,他的心沒有救回來。我廢了這麼大的力氣總不能救個廢人吧?”
“不過我沒想到老闆你竟然真的會費勁救趙亮。難道他身上有什麼特製吸引您?還是他是病人?這不符合老闆一向以來的原則……”日鬼抱臂靠在門上。
“廢話多……”楊宗保沒好氣的說完,就走了。
“老闆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大的代價總得值得吧。”日鬼隨後跟在了楊宗保的身後:“假如最後趙亮不能通過你的考驗該怎麼辦?”
“……”楊宗保停頓了一下,推開了前面的門:“那就遵照他的意願。”
門一被推開,就被炙熱的陽光灑滿了全身。彷彿剛從墓地裡爬出來一樣,全身的潮溼被一下子蒸乾了。楊宗保舒展了一下身體:“虧你找得地方……”楊宗保意思是日鬼找得地方太適合幹某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了,剛纔通向地面樓梯的兩邊都是滿滿的塗鴉和尿、騷、味。
“謝謝老闆。”日鬼把這個當做是表演。
……
江州縣公安局的局長辦公室內,江州村的村長正在和局長抗議:“既然趙亮死了,他們家的房子爲什麼不讓我們村拆了?”
“老張,咱們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就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公安局長語重心長的說。
“憑什麼,趙亮打死了我兒子。”張村長怒叫到。
“你不也弄死了趙亮?他老子還中風在醫院,其實你也沒吃虧。何必把他家趕盡殺絕?”公安局長苦口婆心的勸道。
張村長突然反應過來:“你是不是收了趙亮朋友的什麼好吃?”說到這裡張村長如獲至寶:“姓趙的,你別忘記了這些年你沒少得我的好處。”
一聽張村長這話,公安局長趙學良也不客氣了:“張村長,你別含血噴人,何況你做的事也不怎麼光彩。想強佔別人家的田,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現在還就告訴你了,趙亮背後的人,你惹不起。”
“哼,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誰在和我過不去……”張村長說完就氣沖沖的走了。
留在辦公室的趙學良正在後悔自己剛纔的衝動,可是事情做了,也不得不拿起電話。可是號碼還沒撥出去,趙學良就立刻按滅了,想了想還是拿起了私人電話撥打:“喂……”
“趙局長,什麼事?”楊宗保一見到號碼,就有預感發生事情了。
“剛纔張村長來過,想要趙亮家的田和房子。”趙學良撿最重要的說。
“知道了。”楊宗保一聽趙學良說完就掛了電話。
“老闆……”日鬼在旁邊也聽到了電話裡的聲音。
“你去解決。”楊宗保當機立斷。
“那下面人怎麼辦?”日鬼問。
“餓幾天死不了。”楊宗保當機立斷。
“可以暴力點不?”日鬼察言觀色,不確定楊宗保聽到自己說這話會不會高興。
“想要速戰,可以暴力。”楊宗保皺起了眉頭。
“知道了。”日鬼立刻消失在街角。
楊宗保則隨便找了家咖啡廳,坐了進去。
今天是星期三,似乎大家都在忙碌,很少有像楊宗保這樣在上班時間無所事事的人。喝着白開水,在靠在窗口的位置上發了個短信出去,然後等待着……
不多時,一個黝黑的戰士也走進了咖啡廳。
“哥……”王海洋心情不好的坐在楊宗保的對面,一臉的寡然。
“趙亮父親還好?”楊宗保問。
“還好,做了手術,腦袋裡面被堵着的血管被疏通了。現在就等着他清醒……”王海洋嘮嘮叨叨的說着,楊宗保只是在聽。
突然,王海洋還是忍不住對楊宗保吐糟:“趙亮真的死了?”
“你以爲呢?”楊宗保反問。
“我以爲您會有辦法……”王海洋嗓音貼別的小,估計也覺得自己的話沒有說服力。趙亮犯的可不是小事,肯定是不能善了的。
“……”
兩人接着就是許久的沉默,都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還是王海洋開口:“對了,李營長說打你電話你關機了。”
“他找我幹什麼?”楊宗保喝了口水。
“問你什麼時候回去。”王海洋有些不敢對楊宗保直接說話。
楊宗保沒有回答而是對王海洋說:“我記得你父母雙亡吧?”
“啊?”王海洋沒想到楊宗保把自己調查的這麼清楚:“是。”
“提前退伍吧。”楊宗保突然說了句。
“什麼?”王海洋震驚的看向楊宗保。
“你參軍的目的是什麼?”楊宗保自問自答:“恐怕自己也不清楚吧。”
“說起來丟人,沒飯吃,又沒文化,部隊來村裡招人,我就去了。你知道的,從小沒父母,就靠村裡人東一口西一口的養活,能不靠別人養活自己那是我當時最希望的。爲什麼我整天跟在趙亮屁股後面,因爲趙亮人好,有他一口吃的,就會有我一口。我不怕別人說我是軟蛋……”王海洋越說越亂,幾乎不知道自己在表達什麼,只是胡亂的說着自己對趙亮的回憶,楊宗保沒有打斷他,而是靜靜的聽着……
“既然沒有目標,你就退伍吧,照顧趙亮的父母。”楊宗保在王海洋說完之後纔開口。
“可是……”王海洋有些猶豫:“部隊那邊同意嗎?趙亮的父母同意嗎?”
“這些你放心,我來搞定,只說你願不願意吧?”楊宗保問。
“我願意。”王海洋終於下定了決心:“只是兩個老人還不知道趙亮的事。”
“有些話還是說清楚的好。”楊宗保提醒到。這件事情必須王海洋自己處理。
“我知道了。”
兩人又在咖啡廳小坐了一會,王海洋就趕回醫院去照顧趙亮的父親去了。
……
張村長回到江州村之後,越想越氣,召集了打手,連夜準備把趙亮家的房子給拆了,可是剛走到趙亮家門口,卻發現他家的大門是大開的。大門裡面黑洞洞的什麼都看不見。
“村長,怎麼回事?”有人問出了疑問,因爲他們很清楚,早些時候趙亮家的大門肯定是關閉的,雖然已經搖搖欲墜了,而現在卻被打開了。
“別自己嚇自己,肯定是哪家的小孩子進去玩了。”張村長訓斥着。
“哦。”
“動手,幹活。”張村長催促到。
可是張村長話音未落,就被從門裡飛出的小刀給釘住了腳掌。
“啊……”張村長忍不住疼,大聲叫了起來。
淒厲的慘叫聲,在安靜的深夜更顯得似鬼哭。
“村長,我們撤吧,是不是趙亮回來了?”有人頓時就慌了。
“屁,趙亮死了,怎會回來?”張村長把火氣全發在亂說話的人身上了,加上腳掌疼,所以更加的暴躁。
“死是死了,活人不能回來,可是死人呢?”
這個疑問一出,跟着張村長來的人都往後退縮了一下。農村人還是比較信鬼神的。
“怕什麼,你們不能迷信,小心我把你們統統上告,說你們搞封建迷信那一套……”張村長只能用威脅來穩定人心了:“柱子,你進去看看。”
張村長說完,一個黑實的年輕人不情願的慢慢的走進了趙亮的家裡……
門外的人在緊張的等待着,
幾分鐘之後,柱子再次出現在門口,面對着衆人招手:“沒事。”
“我說了沒事吧,你們相信有鬼那是迷信,是不對的,是黨和國家最需要……”
“村長……村長……”
張村長還沒說完,衆人就看到站在門口的柱子腦袋和身體分離了。腦袋咕嚕嚕的從脖子上落下來之後,咕嚕嚕的一直滾向了衆人,而柱子的身體則轟的一聲倒在了門口,脖子裡噴出來的血濺到了,站在最前面幾個躲閃不及的人身上……
“啊……”
“有鬼……”
“救命……”
驚慌失措的聲音彼此起伏。瞬間除了張村長,就沒人了。而張村長也拖着有傷的腿,一點點的後退,可是不管他往那邊,柱子的頭總是會跟着他。終於張村長體力耗盡,一個重心不穩跌坐在地上,而柱子的頭正好停在了他的腳邊——柱子的眼睛還沒有閉上,臉上的表情有些驚訝……死不瞑目。
張村長用腳把人頭踢遠了一點,看向趙亮家房子的眼神也變得恐怖起來了。那黑洞洞的大門似乎就是鬼門關一樣,似乎隨時準備着吞噬任何一個誤闖的人。
“村長你沒事吧?”
終於有人記起了村長,又回過頭來找。
“你們還記得我?還不快把我扶起來?”張村長見到有人來了,膽子也大了一下。
“可是柱子?”來人爲難的說。
“柱子怎麼來?白天再來弄。”張村長現在巴不得離開,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