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講到衆人失散時,在場諸人除了宋鈺,全都面色沉重。他帶來的人有近二十人,其中不乏參與武林大會的門派有身份者,可這些人反倒沒一個毫不懂武功的人來得冷靜。
宋鈺面色平靜地沉思了片刻後才擡眼,視線有意無意間飄及我處,口中問:“無悔,你可知我爲何會親自趕來?”這問題不是我剛見他時想問的嗎?後因馬突然發癲而忘了問,誠實地搖搖頭。他輕抿了下嘴角,“是阿潯在飛鴿傳書中將你們所走的密林路線畫給了我,只淺看一眼我就覺事情不對。賊寇再能耐也大都是斥之武力,即便有人通曉奇門之術,也不可能會這困龍陣。”
“你說什麼?困龍陣?”江潯首先驚呼而出。
我見宋鈺頷首,不由出聲詢問:“困龍陣有何奇妙之處?”
“此陣法的奇妙在於不光使人困於陣內,更是時長一多就會產生幻覺。”
“幻覺?”我咀嚼了下這兩字,“子淵,你不會想說昨夜我們那場廝殺是幻覺吧。”
他輕笑:“那當然不是,地上血跡斑斑在目。我說得幻覺是你們夜間的沉夢,以及激鬥時的感受。打個比方說,敵方或許只有三五人,在你們看來卻有數十人,對方只有兩支箭,你們卻聽到密密麻麻的箭嘯聲。”
我與江潯面面相覷,昨夜當真是如此嗎?那如果對方只有三五人,就將我們二十多人打成一盤散沙,豈不是太過狼狽?還有......“那我刺中那人胸口一劍,也是幻覺嗎?”
宋鈺給我兩字:“可能。”
一下就讓我泄氣了,當時還以爲拼着受對方一掌也要重挫那敵首,結果告訴我說可能是錯覺,而我根本沒傷到對方,最後還與江潯狼狽潰逃,更讓護衛們都迷失於林中。當着這許多人的面,有點無地自容啊。
我的心思太淺白,被宋鈺瞧了去,他寬慰道:“無悔不用着惱,我也就是打個比方說三五人,依照你們形容的情形,至少有六人以上。他們要分成三股人,你和阿潯起碼得分由兩人才能纏住,餘下護衛單靠一人也不可能將之打散。尤其關鍵在於他們有個核心,正是無悔你最後刺的那人。不管你有無刺中對方,也是成功破了其幻陣。”
我不由唏噓,宋鈺就好像是在現場親眼目睹這一切般,將場景分析的頭頭是道,而經他這麼一解釋,我與江潯也稍稍挽回些顏面。但眼下丟了大隊伍死了兄弟是事實,而且還死後還無法入土,也不知被那羣人將屍體搬移到哪去了。
“子淵,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江潯的突然之問拉回了我偏離的思緒,驀然想起這確實奇怪啊,我們被困在密林中不得門路而走,尋找同伴也是艱難,何以就撞上了?巧合嗎?
宋鈺的答案很快否定了我的猜測:“身在江湖不會武,總要有所長。幸好不算愚鈍,對陣法頗有些研究。尤其在看出阿潯畫的是困龍陣時,就算到你們可能會有麻煩,立即向盟主請示趕過來了。”
我聞言大喜,從地面跳了起來,“你懂陣法?那敢情好,快快帶我們去尋其餘護衛。”
卻,無人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