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淶把手伸過去,笑眯眯道,“四哥,你手下撞壞了我老闆的車。 你會賠錢的,哦?”
最後一個字尾音輕快揚,像極了跟哥哥撒嬌要糖吃的小女孩語氣。
姜亦琛垂眸掃過她攤到自己面前的小手,微微一笑,語氣寵溺,“多少,你說。”
姜淶哪裡知道跑車值多少錢?
不過見他如此爽快,她不客氣地獅子大開口道,“一千萬!”
“好。”
姜亦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敲了敲身後的車窗,立即有人恭敬地遞了張支票出來。
修長的手指夾着支票遞到姜淶面前,再次強調,“玩夠了來找四哥,薪資待遇絕對陸家少主給的要優厚得多。”
“謝謝四哥!”姜淶故意忽略他的話,笑顏燦爛地對他揮揮手,“四哥慢走!”
五輛越野駛入夜色,眨眼消失不見了。
他們剛走,姜淶聽到身後傳來‘嘭’的一聲巨響。
她微微一震,循聲望過去。
只見跑車的後車門被踹得生生脫離了車身,倒在地刮出刺耳的噪音。
陸時衍在她的注視下,緩緩從車裡走出來。
逆光而立,黑夜隱匿了他所有的表情。
他長腿邁開,一步一步向她走近。
隨着他的靠近,一股無形的壓迫力襲捲着夜風,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瞬間將她淹沒。
陸時衍在她跟前停住腳步,也不說話,只是眼神緊緊攫住她。
漆黑的眸子像是漫無邊際的黑洞,似乎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高大的陰影籠罩過來,遮住路燈的光亮。
姜淶只感覺眼前徒然一黑,濃重強烈的氣息便霸道地侵佔她所有感官。
身高差讓她的視線只能落在他的胸口,她深吸一口氣,舉起手裡的支票,打破沉默,“那個……姜亦琛的人撞壞了你的跑車,我跟他要了一千萬的修車費,機不機智?”
陸時衍看都沒有看支票一眼,拽過她的胳膊,俊美異常的眼眸有她看不懂的複雜情緒,“傷哪兒了?”
如果說在姜家,陸時衍有什麼忌憚的人,那是姜亦琛。
同樣是養子,姜宗義卻是拿姜亦琛當傳人來培養的。
姜亦琛看似對什麼都不在乎,對誰都笑臉相迎。
然而,陸時衍卻知道此人有多深不可測。
這也是在看到他後,陸時衍沒有立即露臉的原因。
姜亦琛當過特種兵,眼神犀利到毒辣,陸時衍不怕他,卻不能在他面前暴露身份。
姜淶被他臉冷沉的表情給嚇到了,呆了好片刻纔回過神,“啊、?”
“我問你,傷哪了?”見她傻愣愣望着自己,陸時衍抓着她的手不由收緊力道,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姜淶沒弄明白他爲什麼突然擺個臭臉,氣憤道,“陸時衍,我都把人打跑了,你怎麼還兇我?”
他哪裡是在兇她?
他分明是在跟自己發脾氣!
眼睜睜看着她受傷還不夠,還要忍受姜亦琛對她輕佻的關心!
身爲男人的自尊心,前所未有的挫敗!
眸一片陰翳,陸時衍動了動脣,正要說話。
忽然姜淶眉頭一擰,倒抽了一口涼氣,“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