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飄飄的語氣，透着幾分玩謔的惡劣，像是貓捉老鼠一樣在遊戲中尋找耍弄的愉悅和快感。
聽完白牧野刻意的挑釁，白晏禮的眸光頓然沉鬱了三分。
很顯然……
白牧野知道了他凌晨出門去西郊的療養院接蘇妍的事兒，甚至對他的行蹤瞭如指掌，彷彿每時每刻都派人盯着他，跟在他身後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白晏禮不知道他是通過什麼途徑掌握了自己的動向，他只知道白牧野的目的沒有那麼簡單。
那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絕對不會只給他打一通電話就收手。
白牧野主動找上門，告訴他這件事，不過是爲了知會他一聲——
他抓住了他的把柄！
而且……隨時都有可能把這個‘秘密’公諸於世，捅到唐栩栩和唐兆森的面前！
那樣一來，白晏禮和唐栩栩的婚姻關係就會轟然破裂，唐白兩家的聯姻與合作也會因此毀於一旦！
這樣的做法，可以說是損人不利己，精於算計的商人不會這樣做。
但白晏禮很清楚，以白牧野玩世不恭的性子，他絕對幹得出來！
而他之所以沒有直接找上唐栩栩，大概只是惡趣味地想欣賞一下自己的哥哥忐忑不安的樣子，順便以此要挾他，提一些匪夷所思的要求和條件。
等到秦媽拿了碗筷出來，唐栩栩在餐桌上擺好了早點。
一擡頭，白晏禮卻還在原地站着，棱角分明的俊臉上神色冷峻，菲薄的脣瓣微微抿着，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好的消息。
見他掛了電話，唐栩栩不由款步走了過去，關切道。
“他跟你說了什麼？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雖然她剛剛沒有刻意去聽，但也能留意到白晏禮在接通電話後幾乎沒怎麼說話，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電話那頭似乎很快就掛斷了，白晏禮卻拿着手機站了一會兒，五指微微捏着。
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垂眸對上唐栩栩疑惑的目光，清澈的眼眸中帶着微微的關切，白晏禮稍微緩和了幾分神色，擡手撫上她柔軟的長髮，溫聲道。
“不是什麼大事，先吃早飯吧。”
見他不想提，唐栩栩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看他的臉色就知道不會是什麼好事，要是太棘手的話，她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這還是他們兄弟倆之間的私事，她不方便插手。
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不是白牧野一大早打了這通電話，唐栩栩都要忘了白家還有這麼一號人在。
在這之前，她只簡單瞭解過白晏禮的家庭背景，知道他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跟她家的情況有些相似，算不上有多稀奇。
因爲兄弟兩人性格差異很大，從小就看不對眼，所以關係一直都是不冷不熱的。
唐栩栩自己跟唐悠悠的關係就很差，倒也不會覺得哪裡不對。
但唐悠悠就算再不喜歡自己，也不會不顧及唐兆森的顏面跟自己撕破臉皮，所以她結婚的時候，唐悠悠還是出席了她的婚禮。
然而在昨天的婚禮上，唐栩栩卻沒有見到白牧野。
聽說他跟白晏禮鬧翻之後，一氣之下出國去了歐洲，之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哪怕白巍三令五申，也始終不肯回來參加哥哥的婚禮，足以見得兄弟兩人之間的嫌隙有多深！
這樣的情況下，白牧野卻突然打來了電話，唐栩栩搞不懂他們兄弟兩個，便只隨口提了一句。
“對了，昨天好像沒在婚禮上看到他？”
白晏禮微垂着眼瞼，似乎在思考着什麼，聞言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不由微微揚起眉梢。
“看到誰？”
“你那個弟弟，白牧野呀……聽說你們兄弟倆感情不好，一見面就紅眼，水火不容的……你們之間的關係，真的有外面說的那麼差嗎？”
聽她問起白牧野，白晏禮微斂神色，擡起頭來伸手扶了下金色的鏡框。
卻是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淡淡地反問了一句。
“怎麼突然對他感興趣了？”
在這之前，因爲白牧野一直在國外沒有回來，所以唐栩栩從來沒有見過他……雖然她和白晏禮在一起已經有一段時間了，卻是很少過問他家裡的事，甚至一次也沒提到過白牧野。
“也沒有很感興趣，只是剛好他打了電話過來，我想起來就隨口問一下唄！畢竟，不管怎麼樣他都是你弟弟，現在我們結了婚，他就成我的小叔子，萬一他哪天回來了，難保不會遇上……”
聽到後面那兩句，白晏禮輕輕蹙了下眉心，忽然開口打斷了她。
“是很差。”
聞言，唐栩栩口吻微滯。
頓了頓才反應過來，他這是在回答她剛剛的那個問題。
白晏禮的性格不算熱絡，但也不是特別冷漠的那種人，他很少對誰有意見，當然……情敵除外！
所以，能讓他親口承認跟對方‘關係很差’，那大概就是真的差到無可挽回的境地了！
想起之前的一個傳言，唐栩栩的好奇心一下被提了起來。
忍不住八卦了一句。
“那……他們說，你們兩個之前打了一架，也是真的了？說是你下手很重，把他往死裡打似的，還打斷了他的兩根肋骨，差點讓他下不來牀……”
小心翼翼地瞅着白晏禮的臉色，見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下去，唐栩栩不自覺地放緩了語速。
白晏禮沒有否認，但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算是默認了。
原本一開始聽說這個傳聞的時候，唐栩栩是不信的，不過後來親眼目睹白晏禮對司少哲動手，那股子狠勁她到現在還歷歷在目、記憶猶新……所以漸漸地就信了幾分。
眼下見他這樣的反應，唐栩栩沒再懷疑傳聞的可信度，卻是越發好奇了！
“這樣說，白牧野出國……也是你把他趕出去的嗎？爲什麼啊？他到底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兒，居然能把你這麼沉得住氣的人……氣成那樣？”
雖然不是同一個媽生的，但到底是世上最親的關係。
對自己的親弟弟下那麼重的手，差點打成殘廢不說，還直接趕出國去……這得多大的仇啊？！
驀地。
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唐栩栩微垂眼瞼，追問道。
“是不是……跟你那個初戀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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