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冥少璽倒在地上,每一口呼吸都像瀕臨死亡的野獸,濃重而低沉。
良久,他從地上掙扎着起來,佝僂的老人一般,扶着牆走回起居室。
鮮血順着他衣角滴淌,全身是傷。
波爾蒂奶媽看到這個情況,嚇得發不出聲……
沒有傭人敢動季安安一下,她維持着鮮血淋漓的樣子躺着。
北冥少璽立在牀邊,濃重的影子覆蓋而下。
“大少爺,你的傷……”
“滾——滾出去——”
他從喉嚨裡震盪而出嗓音,撕裂的破碎。
房間裡擁擠的傭人、醫生,全都嚇得第一時間撤出去。
北冥少璽伸手將她抱起來,緊緊地糅在懷裡,失控得要把她揉碎進他懷裡的力量。
臉埋在她的頸窩,他的肩頭輕微地顫抖起來。
那個夜晚,守在門外的傭人聽到一種古怪的聲音,像某種野獸悲慟的低泣。
正常人哭還會有幾句臺詞,然而大少爺完全沒有。
那壓抑的、在吼間滾動的聲音,聽起來很滲人。
“大少爺、二少爺都哭了……”波爾蒂奶媽哭着說,“不知道那個少奶奶哪裡好,她受傷了,兩位少爺都那麼難過?”
北冥詩嵐更不懂。
一個季安安,將北冥莊園攪的天下大亂,彷彿地獄裡的墳場,死寂一片。
……
到清晨。
季安安喉嚨乾涸痛苦,像一把刀划着咽喉。
“水……”她模糊地喊着,動了動小身體。
全身被碾的很痛啊,好像被一張超大的肉餅給壓得不能翻身。
緊緊抱着他的那雙手一動,北冥少璽倏然清醒。
北冥夜辰坐在沙發上,陪了一夜。
他反應最快,端了水就遞過來,腫着一雙大眼泡:“水來了,喝水!”
北冥少璽半扶起季安安坐着,水杯遞到她脣前,她如飢似渴地喝着。
直到這時,**oss的視線纔有了焦點——
北冥夜辰喂完水,第一時間按下服務鈴,傳醫生進來。
肩膀的傷勢重新上藥包紮的時候,看到她傷口陷着壓印,並不是很深。
北冥少璽皺着眉,智力上線,嗓音澀啞地盤問。
維爾告訴他,藏獒第一時間就照他的吩咐滅掉了,但他們差到藏獒嘴裡咬的是羚羊肉骨。
季安安是受了些傷,但不是很重。
事發後,他們一遍遍在北冥少璽耳邊說了無數遍——
可是大少爺就像是中邪了,目光空洞,聽不進一個字。
沒有醫生能分開他們,只好撕下季安安肩部的衣服,當場給她上藥包紮,打針。
“哪裡來的羚羊骨?”北冥少璽想到那血腥場面心有餘悸。
“我們還原了一下事發現場,推測……”
“小鄉妹,醒了麼,是我!”北冥夜辰伸手晃着,一臉憔悴。
季安安躺在牀上,混沌的視線遊移着,瞟過北冥夜辰,落在他臉上。
大少爺緊繃着臉,猛地推開醫生彎腰湊近,緊張地凝視她:“你醒了?”
季安安抿了抿脣,渾身所有的力氣涌上手心,擡起巴掌打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