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教父和幾個修女在臺下朗誦唸經。
季安安捂住嘴,壓抑着嗓音裡溢出來的疼,她有好多話,可是到嘴邊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北冥夜辰伸手,手指輕輕地梳理她的劉海:“你是上帝最完美的傑作……我不會讓任何人把她搞砸了。”
突然聽到砰的劇烈碎響!
季安安和北冥夜辰紅着眼,同時望去。
在教堂角落,關在玻璃盒子的北冥少璽像野獸一樣站着。
玻璃一整面被他擊碎,碎片嘩啦啦碎裂,一些飛濺的玻璃扎進他的肉裡。
北冥少璽踩着碎片走出來——
他用右手惡魔之吻,利用最堅硬的寶石部分,和全身上下凝聚的所有力氣,擊碎了玻璃。
因爲力道太重,他的手骨同時折斷,拳頭震得發麻。
腳踩着玻璃碎片,他猩紅着眼,一步步踉蹌地朝季安安走來。
白色的禮服被劃破的口子,鮮血一流出來,就特別驚人。
季安安呆了幾分鐘,擡腿就要跑去。
北冥夜辰一把拉住她,箍在懷裡:“最後的機會,你繃不住就功虧一簣了——”
季安安看着他一步步踉蹌地走來。
北冥少璽眼神撕裂,一隻手按着爆痛欲裂的頭,眼神像瀕臨死亡的野獸,喘息地盯着她。
但他的目光是第一次有了焦距,眼神裡匯聚到一點,死死地盯着她。
“哥,我們要結婚了。”北冥夜辰扯了扯脣,將季安安往懷裡更摟緊了一點,“你會祝福我們吧?”
北冥夜辰拳頭攥緊,爆出可怕的情景。
死死碧藍的眸越來越亮,越來越清明!
喀嚓喀嚓地踩着碎片走着,頭部搖搖欲墜,他瘋狂地她走去。
俊臉上劃破一道長長的血痕,鮮血順着下巴滴落。
紅地毯鋪着花瓣,這條路不長。但是北冥少璽的腳步凝滯,彷彿要走上一生那麼長!
季安安痛苦又驚悚,與其這樣折磨北冥少璽,讓他清醒過來,她寧願永遠放棄。
寧願他一輩子是混沌的傀儡,也不要讓他那麼痛苦了。
“放開我——”季安安掙脫着北冥夜辰,“我不演了,不演了!”
“……”
“你看到了嗎?北冥少璽他很痛,他需要我——”
季安安大顆的淚水而落,看到北冥少璽走路踉蹌着,差點撞到長排的椅子。
他的頭疼得站不住,卻堅持地朝她走來。
“看不見……選擇性看不見我不想看的……”北冥夜辰嘶啞地說,“一點都看不見。”
“……”
“你的心軟,只會害他之前受的苦都白費了。”
北冥少璽一條腿跪在地上,紅地毯滴着他的血液,他痛苦的嘶吼聲震響了整個教堂。
季安安終於掙脫了北冥夜辰,飛奔地跑向北冥少璽……
“季-安-安——”北冥少璽咬着牙,從嘴脣裡崩裂出一個個的字。
季安安腳步一絆。
過往的記憶如海水朝他洶涌襲來,研磨着他的腦海。
他的嘴角浮起惡魔般冷厲的嘲笑,想起來了。
那些最痛苦的記憶,她傷害他的每一刻都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