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獵鷹行動無疑是成功的,包括陸義天這個首領在內,一共有九人,到現在爲止,總共擊斃八人,只有一人逃脫。
雖然逃脫那人是最重要的目標,僱傭兵首領陸義天。但是能擊斃八人,無論對士氣的提升還是戰士的熱情,都有極大的幫助。
段言志知道,若是沒有秦天,這次行動恐怕要出大事。僱傭兵的厲害,所有人都親身感受得到,如果沒有秦天依靠豐富的經驗和個人能力,傷亡人數不可能只有這麼一點。
但是,現在卻有一個可以令所有人都大跌眼鏡的推測,依舊是從秦天嘴裡說出。
誠然,武輪山山脈範圍內所有的村莊、居民、風景區工作人員、遊客……全部被江南軍區監管,安排在另外的安全地方。但是,從封鎖行動到擊斃所有僱傭兵的這段時間,沒有任何人能夠出入武輪山。
但就在兩分鐘之前,卻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在蔣華強首長警衛員的護送下,衆目睽睽的離開了封鎖圈……
那被二營戰士救出來的人質!
甚至就在兩人的眼皮底下,那唯唯諾諾的年輕人,那畏首畏尾的年輕人,就這樣大搖大擺的溜走了。段言志和韓冷兩人只覺得背脊發涼,以至於大熱天兩人穿着厚實的戰鬥服,也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因爲兩人不約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這個人質是接受過蔣華強首長接見的,如果陸義天在首長辦公的地方突然發難……
兩人根本不敢往後面想,因爲如果陸義天真這麼做了,兩人恐怕萬死也難辭其咎。
“你們也不必太緊張,這只是我的推測罷了,倒不如趁現在,把營救人質的過程說給我聽一下。”秦天也不管兩人如何驚訝,催促道。
確實,這一切都只是秦天的推測。他不是上帝,不可能每一件事情都知道,沒有任何證據,秦天的一切猜測都只是建立在他的直覺中。
萬一秦天說的是錯的呢?兩人心裡都存在着一絲僥倖,希望秦天不會一語成讖。
兩人點了點頭,面色嚴峻的低聲交流一番,很快,韓冷就走出了臨時指揮室,而段言志則解釋道:“具體的戰鬥過程,我們也不清楚,我已經讓韓冷去找二營營長和參與行動的戰士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答覆。”
“嗯,既然如此,那就先掛了吧,我這邊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秦天擡眼皮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警察小隊長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等會兒他們過來了,我聯繫你,大概十分鐘左右吧。”段言志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
段言志的刑警大隊臨時指揮部可不在武輪山風景區,而是駐紮在龍爺別墅附近的一處臨時應徵的工廠內,離着江南軍區臨時指揮部足有十幾裡地,這段距離可不短。
所幸的是江南軍區有直升機編隊,而江南軍區的全面參與行動,也滿足了直升機編隊繼續參戰的要求。
乘坐飛行工具的速度,可遠比其他交通工具快得多,這十幾裡的直線距離,以飛機的機動性來說,並不遠。甚至上下飛機的準備工作,要超過飛機在空中飛行的時間。
掛斷電話,段言志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他心裡期望其他的推測是假的,但是他的直覺和多年來的敏銳嗅覺告訴他,其他的推測恐怕確有其事。現在想一想,這個人質的確有問題……
“天龍門的人退了?降龍會那邊怎麼樣?”許久未登場的於爺手中端着一杯茶,眺望遠方,一雙眸子藏匿精光,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示意身後那人繼續說下去。
天龍門大舉行動,大部隊把降龍會的場子給砸了個遍,同時還派出一些人手,牽扯其他勢力,儼然一副要和降龍會拼命的模樣。
道上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當然吸引了無數人的注意和目光,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想要看到底是那方勢力能笑到最後。
衆人都知道,兩虎相爭,必有一傷,若是兩方人馬鬥了個兩敗俱傷,到時候就是自己撿便宜的大好時機!
於爺自然也知道這個道理,雖然他和秦天關係匪淺,但是關係到虎興社團今後的發展,他也不得不從全局來考慮。
若是秦天能夠頂住壓力,反擊龍爺,將其勢力進一步削弱,於爺不介意做一個漁夫,將天龍門這隻奄奄一息的河蚌給收拾掉;
如果秦天頂不住壓力,降龍會一潰千里,他也可以趁勢出
面,賣秦天一個巨大的人情,以救世主的姿態降臨……
這個時候天龍門的人退去,無疑是一個信號。一時間,江海市無數勢力紛紛發動起來,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勝誰負——沒有人會錯過這種時機。
“龍爺帶着天門的人退了,降龍會頂住了壓力,不過龍爺這邊也沒有什麼損失,反倒是秦天這邊……”站在於爺身後的不是別人,而是全副武裝,英勇不凡的周語寒。
他從行動中退出後,卻也沒有換回原來的打扮,顯然這身單兵作戰裝備,還是很合他胃口的。
於爺眉頭一挑,卻沒有說話,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很明顯再問:秦天這邊怎麼樣了?
“降龍會的場子,全部被龍爺的人砸了,還有幾個舞廳KTV被燒得面目全非,不少降龍會的成員都受了傷……”周語寒緩緩說道:“龍爺暗中使絆子,通知了警察,恐怕這一段時間,降龍會的經濟鏈就斷了。”
“哼,龍驚濤這條老狗,還是一如既往的無恥下作。”於爺冷哼一聲,彷彿對龍爺的舉動十分不齒。
“另外,龍爺這邊也不是沒有遇到麻煩,據可靠消息……龍爺從天門搬來的救兵中,有一個叫做老九的傢伙,被秦天教訓後,又被警察給帶走了,”周語寒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紙張翻動發出刷刷的聲音,
“帶走這個老九的,是刑警大隊的人。”
於爺眉頭一挑,他早就知道秦天和段言志關係匪淺,這老九被刑警大隊的人帶走,恐怕凶多吉少。
“既然秦天已經解決掉這次危機,倒也用不着我出手。”於爺鬆了口氣,雖然他的如意算盤打得好,但是心中也有些沒底。秦天的厲害他是清楚的,如果說連他都擋不住天龍門的襲擊,只怕於爺出手,也不能力挽狂瀾。
“先說說獵鷹行動的事吧?怎麼樣,語寒,做警察的滋味如何?”不過,於爺到底是於爺,灑脫無羈,轉眼就將這事情拋卻腦後。能做到虎興社團的老大這個位置,已經說明他的本事。
面對於爺略帶關心的調笑,周語寒不禁苦笑一句,苦着臉說到:“老大你就別開玩笑了,這次的對手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羣精銳的國際僱傭兵。”
“我知道,不過我也很感興趣,你不妨先說下去。”於爺笑了笑,昂起了下巴。
“唉……”周語寒無奈的嘆了口氣,只好按着於爺的意思來,將他所參與的獵鷹行動一一敘說。
於爺眯着眼睛,抿了一口茶杯裡微涼的茶水,也慢慢的聽着周語寒的故事……
掛着白底黑字和鮮紅色字母車牌的軍用越野車,從武輪山風景區緩緩開了出來。駕駛座上是一名面容略顯稚嫩的年輕小夥,顯然是才參軍沒有多久的新兵蛋子,嘴脣上的鬍鬚不如說是絨毛。
他的臉上掛着靦腆的微笑,掛着高原紅的臉上紅彤彤如熟透的蘋果,一雙機靈的眼睛不是通過後視鏡,觀察坐在後排車坐上的陸義天。
副駕駛上坐着的,正是軍區首長蔣華強的警衛員。全副武裝,抱着一杆自動步槍,正襟危坐,端正的坐在副駕駛上。
看着車窗外飛速後退的風景,陸義天心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喜悅,而更讓他感到一絲興奮的是,他上衣口袋裡有一柄短小的求生摺疊刀。
這把摺疊刀,在普通人手中或許就是一柄小刀,雖然鋒利一些,但也沒有什麼大用處,聊勝於無。但是在陸義天的手中,這一柄短小的摺疊刀,卻是足以殺出一條生路的絕地殺器!
相同的工具,在不同的人手中,有着不同的作用。
越野車開過最後一道防線,封鎖圈外駐守的戰士整齊的敬了個軍禮。陸義天發現自己的手心滲出了汗水,甚至有些抑制不住的發起抖來,這種興奮與激動,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了。
“陸同志你很熱嗎?怎麼滿頭大汗的?”警衛員通過後視鏡,看見了陸義天滲滿豆大汗珠的額頭,不禁皺眉問道。
“不會啊,我開了空調的,這位同志會不會是生病了?”駕駛越野車的那新兵伸手探了探汽車上的空調口,一股股沁骨的涼意吹出,不禁打了個寒顫,回頭朝着陸義天嘿嘿一笑。
“沒,沒事……”陸義天臉色露出一個笑容,看了兩人一眼,搖了搖頭說道:
“可能,是因爲太興奮了吧?”
興奮,這有什麼興奮的?
兩人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