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話一出口,所有人當即虎軀一震,三道目光如同實質一般,宛如利箭射向他。.
一股迫人心神的氣場陡然從三人身上騰起,普通人在這種氣勢之下,或許連大氣都不敢喘,更何況是被六隻眼睛死死盯住。不過,秦天卻渾然不懼,自顧自的飲着一杯茶,冷眼旁觀。
“不知道秦天兄弟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請明說。”天罡皺着眉頭,一雙眸子在秦天身上來回巡視,露出不解的神色。
“沒其他意思,只是這樣一來,這陸義天恐怕已經知道自己行蹤暴露了。”秦天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縷縷苦澀蔓延開來,他緩緩閉上了眼睛。
天罡眼皮一跳,倒吸一口涼氣,臉上露出不置信的表情。握緊了拳頭,小心翼翼的問道:“秦天兄弟你的意思是……我們打草驚蛇了?”
秦天沒有說話,卻是默認了,不過他還沒開口,立馬就有一人站起身來反駁道:“這不可能,負責監視陸義天的人接受過最嚴密的軍事訓練,曾經在國際軍人競賽中獲得過名次的偵察兵,不可能會被發現!”
天罡皺着眉頭也沒有說話,顯然,他想說的話就是這些。
秦天睜開眼睛,眸子裡彷彿射出兩道光芒,他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他倒也有些印象,正是昨日被他一拳打飛的天罪。
天罪還有些稚嫩的臉上滿滿的不服氣,一雙眼睛憤怒的瞪着他,雙拳緊握,彷彿在爲自己的戰友打抱不平。
“哦?既然你們不信,那便算了。”秦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頓時覺得四周的空氣彷彿被抽空,胸口一陣沉悶,差點喘不上氣來:“你們自以爲做得天衣無縫,沒有破綻?可是,你們不要忘了,陸義天是什麼人!”
秦天的語氣態度十分堅硬,天罪張了張嘴,正要反駁,卻有些啞口無言。確實,整個利箭特戰隊的所有隊員,對陸義天的認識頭僅僅停留在口口相傳以及文件資料上,甚至沒有人見過他的模樣。
這樣沒有任何直觀印象的一個人物,天罪也不知道如何反駁,他感到一絲尷尬。
不過這份尷尬並沒有持續多久,秦天並沒有理會他,反而自顧自的說道:“隸屬於浮雲組織在海外的國際僱傭兵部隊,能夠坐上首領寶座的,絕不是什麼普通人。僱傭兵的訓練和選拔,遠比你們想象的還要困難。”
“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僱傭兵選拔訓練,你們知道訓練內容是什麼嗎?參與選拔的參與者,每個人發放僅供一天食用的軍用口糧,一壺水,一柄匕首。目標是在叢林、沼澤、沙漠、雪地等各種地形存活一週。”
“弱肉強食,勝者爲王,最後能活下來的參與者,就能成爲僱傭兵的預備役,接受專業的訓練。”
聽着秦天的描述,衆人不禁連吸冷氣。一天份量的食物,一壺水,一把匕首,要在艱苦的環境下存活一週——這不是逼着這些參與者去殺人嗎?
僅從他描述的幾項地形來看,叢林無疑是存活率最高的環境,比較水源充足,食物也豐富。只要稍微注意不要生病,避開蟲蛇,存活一週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若是被扔在沙漠、雪地這種極端地形,光是外界原因就足夠許多人絕望了。更不用說存活七天,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天罪咬了咬牙,嘴硬道。
“原因很簡單。”秦天看了他一眼,笑了起來:“因爲我曾經爲了完成任務,潛入到一個僱傭兵集團中,通過了死亡選拔。”
衆人眼皮一跳,這種死亡選拔在衆人眼裡雖然不是什麼讓人絕望的試煉,不過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中,也沒有人有百分百的自信。
天罪顯然不願意丟了面子,嚥了一口唾沫,倔強的說道:“這有什麼……我,我也可以!”
“哦,是嗎?”秦天冷笑道,看了他一眼:“僞裝成死亡試煉的參與者,然後潛回僱傭兵營地,將這個僱傭兵集團的所有高層全部殺死,你確定你能辦到?”
“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不介意推薦你去龍隊,畢竟能夠完成這個s級別的任務,已經有了進入華夏龍隊的資格。”
他冷哼一聲,三人情不自禁的咕咚一聲,艱難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瞪圓了眼睛。三人都是軍人,自然知道這個任務的難度之大,並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
首先秦天要僞裝成一名普通人,混到死亡選拔的參與者中,而光是這一點,就足夠將三人淘汰。
三人無論是體格還是軍人氣質,無論走在哪裡,都會讓人多看幾眼。這種烙刻在骨子裡的反應和氣質,是很難變得圓滑的。
但是秦天卻完美的辦到,更不用說之後潛回營地,幹掉所有僱傭兵的事情。憑着一柄匕首能突破僱傭兵的防線已經是頗爲難得,更不用說幹掉所有人。
三人心中掂量了片刻,各自搖了搖頭。別說是一個人,就算是三個人一起上,恐怕也做不到。
“你……”天罪臉色漲紅,哪怕他再如何倔強,再如何不成熟,此時也已經啞口無言。絕對的實力擺在面前,沒有人會再不知趣的多嘴。
衆人這纔想起來,眼前這個有些溫和的傢伙,就是檔案上那完成了無數任務的華夏兵王。
“陸義天敏銳的嗅覺遠超你們的想象,你們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秦天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看了三人一眼,突然厲聲喝道:“利箭特戰隊全體隊員!”
“有!”三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啪的站齊,敬了個軍禮,大聲回答道。
“很好。”秦天點了點頭,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微笑:“我秦天現在以最高指揮官的身份命令你們,取消原定所有計劃,立刻召集所有隊員,於今晚六點在目標地點附近集合!”
取消原定所有計劃,召集所有隊員集合!而目標地點,自然就是陸義天藏身的地下旅館。
“……是!”衆人只遲疑了一瞬間,卻立刻想起了之前的話,齊聲答道。因爲進門之前,天罡已經說過“從現在開始,秦天就是最高指揮官”。
最高指揮官凌駕於一切職務,軍令如山,秦天發號施令,三人縱然心中有任何不甘,也不敢怠慢。更何況,三人早就被他所折服,此時秦天號令起來,卻也沒有什麼不適。
“很好,解散!”
秦天一聲令下,衆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小區內。
江海市刑警大隊資料檔案室,一排排玻璃櫥窗的書架內,擺放着整整齊齊的卷宗。一個寫着x的特殊書架內,塞滿了密封的卷宗。
而此時,書架前站着兩個人,正是刑警大隊的隊長段言志,以及刑警總局的同僚韓冷。
段言志用鑰匙打開玻璃櫥窗,從其中取了一沓文件出來,隨便找了兩個,遞給了韓冷:“你先看看,看完再說。”
他知道韓冷心中不甘,不過他卻也不好做出解釋,只能將事實擺在韓冷的眼前,用直觀的刺激讓他明白。
兩份卷宗用訂書機釘在一起,韓冷有些疑惑的打開兩份文檔,第一份平淡無奇,是以爲龍文區官員貪污的案件。與所有貪污案件一般,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供認不諱,被法院判了重刑。
唯一不同的是,這貪官最後死在了監獄裡,監控記錄和獄警的證詞,都表明了他是死於自殺。兇器是一支偷藏起來的牙刷,牙刷柄磨得尖銳,獄警發現的時候,這支牙刷插在他的心臟上。
自殺?畏罪自殺?
韓冷麪色嚴峻,又有些不解的第二份卷宗,不過這份文件纔打開,韓冷臉上的表情頓時凝固起來。
隨着一頁頁看完,他的臉色已經變得鐵青,一雙虎目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拿着文件的手也在不住的顫抖,以至於這些文件從他手中散落一地。
散落一地的文件,彷彿在嘲笑着他的天真。血腥的照片和慘劇,白紙黑字記錄在文件上,平淡的文字記錄背後,是一件慘烈的滅門慘劇。
而被滅門的那一家老小,卻正是那因爲貪污而入獄的貪官的家人。韓冷終於明白,爲什麼那貪官會自殺,生無可戀的人,自然會走向極端。
“這是龍文區的一個官員,貪污受賄,東窗事發,供出了賄賂者。賄賂者是天龍門的一個高層,因爲這份口供,這高層也被提起訴訟。”段言志看着他的表情,將地上散落的文件收起,解釋道:
“後來就發生了滅門慘案事件,犯人是一個和他沒有任何交集的精神病,你相信嗎?”
段言志的話彷彿一隻大錘子,在韓冷的心臟上敲打,每說一句,他就止不住的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