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張弛上位,獲得了龍驚濤的信任後,我一直在做暗線。他的一切功績,幾乎都是出自我的手。”說到這裡,於爺露出憨厚的笑容,只是這憨厚的笑容中卻藏着無盡的狡猾。
“很快,他的地位就水漲船高,同時他的野心也隨之膨脹。再加上我暗中安插在他左右的眼線吹鼓,他很快就上鉤了。”
“薑還是老的辣,看來我要學的還有很多。”秦天點了點頭,這話他倒是發自內心,於爺能在江海市立足,自然有他的本事。見賢思齊,他從來都是一個好學的人。
至於之後的事,於爺便不在贅述,在場所有人都能知道。陸義天被軍隊幹掉,張弛失去了靠山的同時,又被段言志開槍擊中,從此消失。直到前幾天,纔出現在大衆的目光下。
“有一件怪事,我要和你說一下。”於爺頓了頓,壓低了嗓子,神秘的說道。
“什麼事?”三人立刻起了心思,豎起耳朵仔細聽着。
“張弛落入段言志佈下的天羅地網,中了兩槍拼命逃了,之後失蹤了一個月。這段時間都平安無事,但是前幾天,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以及接觸他的線人,全部有去無回。”於爺臉色有些陰沉,安插的眼線被人幹掉,任誰都會不爽。
“你的意思是……天龍門的人,發現了你的人?”秦天若有所思,開口問了一句。
於爺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依舊看着他。他知道秦天還有話沒有說完,只是等他的一句答覆。
“可是,天龍門既然發現了你的人,也就能知道了張弛和你們有關係。但是,前日卻看見張弛出現在龍爺的葬禮上……”秦天微眯着眼睛,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沒有人打擾他。
果然,不到片刻秦天睜開眼,眼中清明,又開口說道:“逆謀篡位,這已經是死罪,還勾結外敵,除非這龍雲是聖母。不,就算是聖母,只怕也不會手下留情!可是,張弛做了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現在卻還活着!”
“這張弛恐怕有問題。”於爺抿了一口茶,說出了最後的結論。
李峰和陳見正眉頭一跳,旋即卻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於爺的話確實有理有據。虎興社團的衆多元老高層,顯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個事情,所以此時表情倒也沒有什麼變化。
秦天臉色不變,不過心中卻也猶自心驚,他眉頭皺了皺,眼睛又微眯起。
沒有人打擾他,李峰兩人消化着這個驚人的消息,而虎興社團衆人則是等看秦天接下來如何。文-人-書-屋免費提供閱讀,看小說就上文人書屋【 】只不過,秦天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所有人都變了顏色:
“不止是這個張弛有問題……躺在棺材裡那個龍爺,也有問題。”
這句話,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不僅僅是虎興社團的衆人,連着李峰陳見正兩人也嚇的小手一抖,一碗茶灑了大半碗,驚訝的看着秦天。
龍爺的屍體躺在冰棺內,不少人都親眼所見,李峰兩人也隨着觀禮,見了龍爺的遺體幾次。
這兩人,一個是江海市地下情報組織的接班人,過目不忘的本領,不用說龍爺,就是一對雙胞胎,他也能分出長幼;一個是與龍爺不共戴天的仇人,被龍爺害的家破人亡,又怎麼會不認識這個死仇的面目?
龍爺分明就躺在那棺材裡,兩人都不曾懷疑,可是此時,秦天卻說出這句讓所有人動容的話,怎麼能不讓人驚訝?
“不對吧,天哥,龍驚濤的屍體躺在冰棺裡,我親眼見了,不會有假。”周語寒也適時開口,虎興社團只有他親自到現場觀禮,他當然也見到了龍爺的遺體。
“再說了,若是龍驚濤沒死,那麼他現在在哪?”
周語寒的話,讓所有人都不禁皺眉思考起來,是了,若是龍爺沒死,那他現在在哪?
若是龍爺沒死,那天龍門又爲何會改朝換代,換了龍頭,暗中還有過幾次爭權鬥爭?
“總不可能,這龍驚濤和張弛換了一具身體吧?”於爺砸吧着嘴,別人不敢亂說,並不代表他不敢說,他想到什麼,自然就會說出什麼。
兩個人互換了身體,這種事情怎麼可能!
“這只是我的一個猜測,大家聽過就算了,或許也只是我想多了。”秦天目光微閃,笑着擺了擺手,不過,卻沒有人笑得出。
秦天的本事,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的話,也由不得衆人不多想。
秦天雖然說是猜測,但是陳見正卻知道,他不單單只是猜測,而且已經付諸行動。
同時,他也知道秦天自從葬禮上就開始懷疑,那躺在冰棺裡的人,恐怕有問題!
李峰或許已經忘了,可是陳見正卻還記得。那天出殯觀禮,秦天要他做的那件事情。讓人從龍爺遺體上,弄下一顆牙齒和一縷頭髮。
先前,陳見正還有些不理解,可是
到了現在他卻已經明白,秦天要做什麼。
秦天想要利用這弄下來的牙齒和頭髮,去進行檢驗。想搞清楚這冰棺裡的人,到底是不是龍爺!
僅僅是因爲一縷懷疑,卻絲毫不放過半點可能的線索,秦天的行事作風之穩,陳見正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
“不管這龍驚濤有沒有問題,不過,既然於爺你曾說過你安插了眼線在張馳附近,我倒想問於爺你要一樣東西。”秦天不管衆人驚駭的目光,只是看着於爺,一字一句的說道。
於爺不愧是虎興社團的掌門人,雖然秦天的消息讓人震驚,但也能很快從驚訝中反應過來。
他壓下心頭的震動,收斂目光看着秦天,也沒有很快答應。一雙虎目轉了兩圈,這才甕聲問道:“不知道秦老弟要我做什麼?你需要什麼東西?如果我能拿出手,必定雙手奉上。”
於爺不愧是老江湖,一句話說得圓潤,進退自如,沒有把話說死,卻也沒有答應。
秦天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直接說道:“這東西倒也不是什麼寶貝,只是想請於爺幫我找到張弛那傢伙的血衣。”
“血衣?”這時候,所有人都已經鎮壓住了心頭的驚駭,反應過來。只是秦天的話,又讓衆人心中疑雲層層,眉頭皺得愈發深了。
“對,就是張弛中槍負傷時,身上所穿的衣物。”秦天也不多做解釋,直接點破道:“當然,若是於爺手段通天,能查到他失蹤時在哪個醫院接受治療,把他的DNA血液資料偷出來,這血衣不要也罷。”
張弛莫名失蹤一個月,就連於爺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也不知道,他又從何去找到他當時接受治療的醫院?
更不用說,天龍門的人受了傷,進的自然是龍文區的醫院,這便是天龍門的地盤。
虎興社團手段再大,也不可能從天龍門的手裡,把張弛的資料帶出來。除非天龍門倒了,否則絕無可能。
“血衣……”於爺自顧自的斟茶,一隻手在桌面上敲擊着,嘴裡咀嚼着秦天的這句話。
衆人心思各異,尤其是虎興社團的幾個高層目光凌厲,望向秦天的眼神,也頗不客氣。
“這事情恐怕有些強人所難。”於爺沒開口,開口的人是在他身邊的一個元老——雷老虎。他的嗓音粗獷,和他的長相一般,即便是刻意壓低了嗓子,也彷彿洪鐘大呂:
“秦老大有沒有想過,這血衣若是被天龍門的人給燒了,我們又如何能夠找得到?”
誠然,天龍門可以把張弛一個大活人給藏起一個月,一件小小血衣不說藏起,只怕是早就摧毀了。
“若是天龍門已經處理妥當,這事自然怪不得衆人。我秦某人也不是無理取鬧之人,只不過這件事情,既然於爺和諸位有門路,我也只能拜託於爺。”雖然被雷老虎嗆聲,不過秦天卻沒有半點不自然,他面色不變,沉聲說道:
“而且,這件事情也並非對虎興社團沒好處,於爺懷疑張弛有問題,只要能得到他的血衣,一切自然水落石出。”
弄清楚張弛真僞這件事情,對虎興社團來說確實也是好事一件。否則那些個冤死的眼線弟兄,又該如何交代?
“你又怎麼能弄清楚,這張弛是真有問題還是假有問題?”雷老虎瞪了秦天一眼,繼續說道。
秦天笑着點了點頭,沒有想到這個粗獷的大漢,還有細膩的一面。他沒有着急答應,而是反問自己,足以看出他粗中有細的性子。
“我自有辦法,只是目前,這方法還不能說。”秦天搖了搖頭,倒不是他不肯說,而是這一切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只是他的猜測,他手中也沒有什麼證據。
那雷老虎還要再說些什麼,不過此時於爺卻開口了,他面色嚴肅,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我會讓人着手去辦。能不能找到,那就看老天了。”
“多謝於爺。”秦天鬆了口氣。
不過,還沒等衆人緩過氣來,秦天又開口問道:“既然談完了這件事情,於爺總該進入正題了吧。今天把我們兄弟幾個請來,於爺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應該倒出來讓我們看看了。”
確實,這頓飯吃到現在,衆人居然還不知道於爺到底什麼意思,也不怪秦天一再逼問。
“哈哈,你小子啊……”於爺先是一愣,旋即大笑起來,正要開口卻突然聽見一陣響。
篤篤篤。
這是敲門的聲音,敲門聲一響,所有人都眼皮一跳,心中不免疑惑:到底是誰在敲門?
這裡可是摘星樓的VIP貴賓包廂,且不說外人很難進入。就算同時一個樓層的貴賓,也不知道隔壁的人是誰,又有誰會胡亂敲門,惹人生氣?
要知道,能在這裡飲酒作樂的,可都不是什麼小角色。萬一打擾了大人物的雅興,往後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沒有人會隨便敲門,更沒有人敢敲虎興社團老大,於爺定下的包廂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