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
昏昏噩噩的剛剛纔睡着,便又被惡夢驚醒,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麼了?”門一開,林若南一個箭步竄步,緊張的問,楚流光擦了擦冷汗,復又緩緩躺下,“沒事!做了個惡夢!”
林若南鬆口氣,“沒事就好,嚇我一跳!你好好睡一覺吧!這些天,你真是太累了!”心疼的幫她蓋好被子,林若南轉身出去,卻被楚流光叫住。
“等一下!能跟我說說,我........我孃的事嗎?”第一次碰上這樣的事,不知道要叫什麼纔好。上任聖女的靈魂,沒有這一方面的記憶,以至於她對於現在的一切情況,根本就是一個瞎子般的,兩眼一抹黑,什麼都不知道。
林若南笑了笑,柔聲道:“好啊!你娘,嗯,也就是女皇陛下,是一個非常的好的人。小時候,她非常的疼你,但也非常的嚴厲,因爲你可是下一任的女皇呢!”
“那我是不是很皮?所以纔會對我嚴厲?”楚流光笑了笑,莫名的感到了溫暖。前世跟着老爸一塊混着黑社會,以至於親媽被仇家報復殺死,她也很小便失去了母愛,雖然父親因爲愛她,一直沒有再娶,她也乖巧的不再問爸爸要媽媽,但是她心裡的渴望,卻是強烈的。
“是啊!”林若南柔柔的回想着過去,一夜未眠的身子有些乏,楚流光拍了拍牀鋪,往裡面靠了靠,林若南淺淺一笑,露出一抹絕代的風情,當仁不讓的躺了上去,伸手便將她抱住。
楚流光輕輕一動,並沒有掙開。
前世的疲累,這世的奔波,她有些累。
林若南笑了笑,幫她在自己的懷中調了個舒適的位置,又拉過被子,將兩人都蓋好,這才又道:“其實,你小時候的樣子,我也沒見過。不過,卻知道你一定是很淘氣的!”
輕輕彈了她的鼻子,惹來了她的一陣不滿。心裡卻是羞得厲害。
難道,真的認可了他嗎?
想到曲然,想到凌幻空........咳,還真是太濫情了。
林若南繼續說着:“那一年元宵節,你才五歲,跟宮人出來賞燈的時候,一轉眼的時間,你便不見了。你娘瘋了一般的找你。不止畫了好多畫像,也出到了很高的懸賞。卻仍舊是一無所獲。後來,你娘一下子病倒了,這一病,卻差點就去了.......”說到這裡,他頓了頓,楚流光的眼睛有些濛濛的溼氣,低低的問道:“我娘.......她真的差一點就死了麼?”
“是的!”
林若南點點頭,輕輕的兩個字,卻讓她剎那心痛。
他拍拍她,安慰的繼續回憶着,“那時候,我也才幾歲,卻是在父王的桌案上第一次看到你的畫像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你。於是,我明裡暗裡的找,一直一直的找,找了十幾年了,卻還是沒有找到........”
說到這裡,他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意:“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放棄過!也或許是老天開眼了,還終於讓我找到了你!我想,你娘如果知道的話,一定開心得很。說不定她會親自來找你呢!她.........”
林若南忽然驚起,濃黑如墨的眼底帶着深深的恐懼,楚流光也聽出了什麼,下意識想到剛纔的惡夢,全身發顫。
“她,她不會.........”兩人相視一眼,剎那煞白!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有我父王在,絕不可能讓你孃親自來冒險的!”像是在安慰她又是在安慰自己。但說出的話,卻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女皇是什麼性格?多少年來思女成疾,愛女如命,得到愛女消息的第一時間,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趕來,哪怕是刀山火海!
林若南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楚流光更是一臉的灰敗,苦澀的道:“她.......是不是跟我長得很像?而且,慣使長鞭?”
“你怎麼知道?”林若南驚問。面相可以想像,母女嘛。但是女皇使用長鞭的事,他發誓他從來沒說過的!
“我剛剛........夢到她了!她,正被人追殺着!”聲音萬般苦澀,而顫抖。
林若南徹底傻了,繼爾,渾身的陰寒尤如毒蛇一般森冷。
楚流光點點頭,緩緩的閉了眼,心中劇痛!
原來,母女連心,便是這樣的感覺。
在這一刻,楚流光也真正的接受了她玉鳳公主的身份!
那樣一個爲了女兒而不顧一切的母親,她怎麼捨得不要?
眼淚猛然便流了下來,心疼如絞!
..........
“當!”
一杯石子疾射而至,將死士的刀口撞偏些許,但仍然砍落在玉飛鳳的右肩!
“哧”的一聲,血色飛出,她痛呼一聲,咬牙抽出靴中匕首,狠狠的向前刺去!
一擊,斃命!
現在這情況,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爲了女兒,她輸不起!
一回頭,卻發現剩下的幾名死士,已經被蕭雪巖一個個殺掉,眼前驟然一黑,放心陷入了黑暗。
她知道,她還有機會見着自己的女兒。
默默的,蕭雪巖靜立片刻,終於走上前去,爲她包紮了傷口,並留下了一些傷藥,以及一些水和乾糧,還有自己的馬,轉身走了。
不是回玉鳳朝,也不是去天元,而是一個茫然未知的地方。
自此之後,四處飄泊,再無定所。
做爲師父的弟子,沒
有按師父的命令去辦事,是爲不孝。做爲一國之臣,他居然敢來弒君,是爲不忠。如此不孝不忠的他,還有什麼臉面回去玉鳳皇朝?
玉飛鳳很快便醒了過來,看着他留下的一切,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微微的嘆了口氣,稍微休息了下,便又上路了。
她知道,蒼崖子一向疑心很重,他的死士,並不止這一批!
...........
楚流光忽然發現自己多出了很多的事。
不止要等着玉鳳的兵源,更是要時刻擔憂着凌府,擔憂着佳佳,更加擔憂着她那沒見過面的親孃。
僅僅只一天下來,她便明顯的瘦了一些。直看得林若南心疼不已:“丫頭,我要去接接陛下?”
“怎麼接?我只是一個直覺而已。並不確定她真的來了!”楚流光猶豫了下。他們現在肯定是被人四處尋找着,就這樣出去招搖過市的接人,怕是還沒找到人,便又被人給抓了。
“可是,萬一女皇陛下要是真的來了,而且得不到我們的一點半點消息,那豈不是會着急?還有,上官凰現在已經發怒,要讓她發現你娘已經來了這裡,怕是會有死無生的!”林若南有些不安的分析着,那種感覺卻是越來越強烈!
女皇陛下,真的來了!他堅信!
楚流光終於給他說動了:“好吧,你可以去,但是必須要化妝,不能讓人認出你來!我娘固然要緊,可是你也不能有事!”
“好的!”林若南滿口答應着,“只丫頭不讓我出事,我就絕不會出事。便是出了事,也會從閻王殿裡反出來,向丫頭安全回報!”
“閉嘴!不許胡說!”楚流光氣得踹了他一腳,“這是本公主的命令,必須給我帶着老孃安全返回!否則........否則........”
否則了半天,卻也說不出什麼威脅的話來。只是那眼底含着的濃濃擔憂,讓得林若南忍不住賊心一動,不顧一切的上前抱住了她,用自己滿心的不捨與惦記,狠狠吻住了她。
楚流光雙腿一軟,下意識的想要推開他,卻是迴應得更加熱烈。
他的大手急不可待的伸進了她,滿足的嘆着,脣間卻是仍舊捨不得放過她,用力的吻着,似乎將自己這一生所有的愛意,統統的都放在了這一吻中。
“唔!”
女人輕吟,兩人都知道這一次分別或許將會是永遠的代價,索性便全沒有節制了。
旋轉着,他抱着她,忙裡偷閒的用腳關了門,插上門閂。心中的火熱,想要她的渴望,讓他等待得快要瘋了。
“唔!丫頭,我的傻丫頭!我想要你,想要!想要!”放開了她,他嘶啞的呼喚着,將她輕柔的放上了牀裡,卻是在沒有得到她的應允前,沒有動她一下。
直到她伸展了雙臂,深深的吸口氣環上他的雙肩時,他這才驚喜的叫了一聲,在她微閉的雙眸,親吻着她嫣紅的雙臉,一點一點的拉開了她的衣服。
於是,她的美好,無限呈現在他的眼底。
“啊!你........”
她咬脣輕叫,羞怯的瞪他一眼,又趕緊轉過頭去,不敢看他。他忽然起了壞心,頭一低,便猛然吻向了她的美好。她一驚,衝口欲出的輕吟被她用力的咬下,整個身體跟煮紅了的蝦子一般,滾燙得讓人讚歎。
他愛憐的低頭,看着她燥動的身子,再也不捨得折騰她........猛的翻身坐起,努力平息着內心的衝動!
他喜歡她,愛她,所以,他不能委屈了她!
“你!該死的!”楚流光一口銀牙咬得死緊,幾乎要破口大罵!日你個祖宗的,既然你不能,爲什麼還要招惹我?!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猛然起身,直接撲上去。不設防的林若南完全沒料到她會這麼主動,於是便被她狠狠的咬在了脖子裡,發出一聲痛並快樂的慘叫聲!
屋外,陽光正好。方少軒一臉通紅的堵着耳朵,也不知道在嘀咕什麼。隔壁房內的那兩個病人卻是相對兩無言,一對難兄難弟,大眼瞪着小眼,你笑我也笑,你樂我也樂,誰的苦,誰知,誰的心酸誰也知道........
唉!這事它沒法說啊,大白天的便公然宣淫-------咳咳咳!也不知道小點聲!
不過很快的,隔壁的動靜突然就停了,不一會兒,林若南帶着滿臉的俗求不滿鬱郁而去。沒有人阻攔也沒有人不識相的去問什麼。可令人奇怪的說,不到片刻功夫,林若南又帶着一臉便秘的表情風風火火的跑回,一腳踢開凌幻空的房門,倆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半天,再出來時,臉上的便秘貌似已經通暢了一些,凌幻空的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了。
林若南剛走,方少軒便忍不住的跑了進來,好奇心能殺死一隻貓:“阿空阿空,林小子跟你說什麼了?怎麼突然感覺怪怪的?”
凌幻空心情大好的瞪他一眼,“什麼說什麼了?你小子沒病吧?”看這樣子,壓根是不打算說什麼。
方少軒尤如貓抓子撓心般的難受,求救似的看向曲然-------因爲重傷的原因,他一直是時睡時醒,剛剛林若南跑進去的時候,他恰恰是醒着的。只是,方少軒很快就更加鬱悶了。
因爲曲然壓根也沒打算回他什麼,眼底那促狹的笑,卻是怎麼看怎麼都跟得凌幻空有得一拼!
這兩隻老狐狸!不對,是三隻!方少軒憤憤的想,那傻丫頭可真是走了桃花運了!這三個男人無論哪一個拿出來都絕對是極
爲出色的。卻偏偏的被她一人獨佔了!
凌幻空的妖孽與冷靜,曲然的淡然與出塵,林若南的飄逸與陰柔,這無論怎麼看怎麼想。貌似永遠是三朵鮮花插在了.........咳!肥田沃土中!
雖然妒忌,卻也不得不承認,那丫頭,的確有她過人的魅力!
傻與笨,蠢與愚,憨與純,她是結合得完完美美,無可挑剔。雖然生氣的時候也很可怕,殺人的時候也很震撼,可平常沒事的時候,她總是那麼的讓人心情愉快。
呵!
這是不是就叫傻人有傻福呢?
“沒事就出去吧!順便幫我們弄點飯來吃!肚子餓了!”凌幻空冷下了臉,不客氣的趕人。方少軒看看他那張大冰臉,忍不住跳起,叫着,“你倒是不拿自己當外人!我去哪兒給你弄吃的?”
凌幻空哼一聲,臉色不愉:“那是你的事!”
方少軒徹底的糾結了,若不是看他有傷在身,幾乎想要撲上去揍他一頓!
他媽的!還真當自己是大爺了!
氣呼呼的摸了鼻子甩手離去,找楚流光評理去了。貌似這個世界上能制住這混蛋的,也只有那個笨蛋丫頭了!
“呵!凌少這是在吃醋?”曲然擡了眼,忽然淡淡的說。凌幻空心中一動,擡眼與他對視着,曲然神色平靜,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意思。
不過,真的是這樣嗎?
美美的眼簾輕輕的撲扇兩下,慢慢的垂落,帶起了一股絕美的風情,“有時候,好奇心太強,並不是什麼好事的。”
想到方少軒的鬼靈精,凌幻空發自內心的笑。或者,方少軒算是他人生意義上的第一個真正的朋友。
曲然看着他,瞭然的輕哦了一聲,不再說話。凌幻空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
一時間,屋內陷入了難得的平靜。凌幻空不再開口,曲然也不主動說話。兩個男人各想各的事,想的,卻是同一人。
“你........爲什麼要救我!”忽然,凌幻空低低問着,這是他一直想要知道的。在那種情況之下,到底是什麼原因,竟然使得原本就受傷的他,一躍而起,挺身護他?
僅僅是想要救他這麼簡單嗎?眼睛看到了他右手缺了一截指頭的無名指上,凌幻空搖搖頭,他不信。
搖光已與楚流光說得很明白了!他,喜歡她!
“因爲她說想你!”曲然嘆了口氣,淡淡的臉色透着失血過多的蒼白,看不出是什麼心思。
“就因爲說她想我?所以你就........”
凌幻空渾身一震,雖然早已猜到,但仍是不敢相信。而既然說了,曲然索性也一口氣說完:“當時的情況,不容我去想,我只知道如果你死了的話,她會很傷心,很傷心,所以,根本也沒想別的。不過,如果真要是有時間去讓我考慮的話,我或者不會救你的。”
凌幻空長出了口氣,漆黑的眼瞳帶着深深的欣賞:“你很誠懇!而我也喜歡誠懇的人!所以,我不會感謝你的!也更不會放棄!”
“同樣的,我也不會放棄!”凌幻空說得爽快,曲然回得更爽快。
兩人一說完,剎時間便有種惺惺相惜之態,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各自笑了。
“自此之後,我們便各憑本事吧!如果有一天,丫頭真的選擇了我們其中一個,剩下的那人必須要退出!可如果,我們都沒有被選擇,那麼,我們必須要保護好她,不能讓她受任何傷害!”曲然提出了一個方案。既然丫頭費心費力的救回了他,那他的命就是她的,沒有她的允許,他不可以退縮,更不可以放棄!
凌少空無條件同意,
接下來的話語就稍微的多了一些,不過話題卻都圍繞着楚流光來說。而對於曲然在皇宮裡的那段日子,兩人均是心有靈犀的閉口不提。
而不知過了多久,屋內的兩人終於說得累了,沉沉睡去。房外偷聽的嬌小人影長長的鬆了一口氣,然後又很火大的皺起眉頭。
方少軒正好帶了飯回來,楚流光一把拉住他:“不許給他們吃飯!”
“呃?怎麼了?”趕緊將飯菜放下,八卦的問,姑奶奶說不給就不給吧,正好也不想給呢。
楚流光一跺腳,氣惱的道:“我說不許就不許!閒着他們沒事幹,還有心情算計人,吃什麼吃?餓什麼餓?叫小七小八搖光過來吃飯!”
火大的轉身回房,看到那張仍舊殘留着某個男人氣息的牀鋪,忍不住臉一紅,更加便氣不打一處來!
媽的!這幾個男人........
桃花多了也是災啊!
“她這是怎麼了?”方少軒摸着鼻子問,感覺今天特倒黴。這點飯,看來是怎麼都不合胃口了。
搖光搖了搖頭,沒好氣的說着:“誰知道呢?慾求不滿唄!”這破小孩對於自己的少爺仍舊護短得緊,尤其是在知道那倆男女在屋裡乾的勾當之後,對楚流光的不滿就明顯的表顯在臉上了。
虧得少爺那麼一心爲她,竟是個.........哼!
賭氣的端了飯走人,方少軒一臉的黑線糾結着,他這是招誰惹誰了?
小七小八剛好過來,這下子有得地方發火了,直接將飯菜一甩:哼!老子也不幹了!
小七小八倒黴催的大眼瞪小眼,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忽然又興奮的叫了起來,扒着一桌子的飯菜猛啊!
啊啊啊,真是太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