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少霆看陸小北是真的生氣，就拉着，還是拉着她，沒放手，重新坐了下來。
厲少霆說，“還真生氣啊？”
陸小北沒理他。
後來，他從後面抱了她，又將下巴壓倒了她肩膀那裡，他說，“別胡思亂想的，心情不好，難道就不正常了？就只允許你們女人有那麼幾天？”
陸小北低垂着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只說，“我沒有說什麼。你自己心裡想什麼，你自己清楚。”
厲少霆聽着，好像也是沉默了一會兒，側臉貼着她的頭髮，他說，“畢竟時間長了，分開的話，肯定會有不習慣的地方，哪怕是養條狗，有一天丟失了，人也會難過幾天啊。人都是有記憶的，也是有感情的……”
陸小北還是低垂着眼簾，沒有表情，不動聲色，臉很白皙，嘴脣是那種很淡很淡的粉，其實沒有太多的血色。
可是睫毛卻在顫似得。
或者在他來說很平常的話，或者也真的就是人之常情，言之有理，可是他應該是不知道，這些簡簡單單的一個個詞彙，當變成一個個句子傳到她的耳畔的時候，會有種錐心刺骨的痛。
她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會這樣，她應該是沒有太見過他們在一起，剛開始知道是在很多年前了，報紙上，新聞裡。
真正的見到還是在蘭姐的酒樓裡，至今也是記得。
淡淡的雪，輕飄飄的吻……
她從後面勾住他的脖子。
他說，“別鬧……”
後來她去了紐約，又說這都是假的，其實那時候她信了，可是現在想想，可能那時候他們的確沒有在一起，可是卻是有一份曖昧或者情愫是真的存在。
在阮阮那裡，他可以無話不說，甚至包括晴兒，很多不能對她講的，都可以對阮阮講。
他也可以不用小心翼翼，甚至帶阮阮去夏晴的墓地。
他在阮阮面前就是肆無忌憚，可能脾氣不好，甚至很糟糕，各個方面的缺點展漏無疑，甚至最醜陋的一面都表現出來，可卻是一個真的他，不需要掩藏，也不需要忍着的他。
陸小北都不記得從什麼時候開始了，厲少霆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
說話，行動，手機，短信，還是去哪裡，和朋友的接觸……很多隻要他在她身邊的時候，就都會變得小心翼翼。
很少對她發火，年輕的時候記得也有，那時候也是想什麼就是怎樣，可是到了現在，基本沒有了。
她怎樣，他都是笑嘻嘻的，好像也不會不高興。
哪怕她說話很難聽。
他也是那樣。
……
陸小北竟然有點分不清哪一種纔算是真的愛。
記得從她主動去了紐約，他是這樣的，再之前的事情竟然有些忘記了，因爲那時候他們也不是經常在一起，有一段是兩地分居，異地，他一個月纔回來一次，最多兩次，有時候還會不回來。
可能走到今天這種關係的狀態，也是有一個過程的，但她卻看不清那個過程，只知道到了現在就是這樣了。
其實他有點怕她。
但她也是沒做什麼，也不明白爲什麼要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