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雪還在下,封宅裡開了滿院的梅花,映襯在白牆紅瓦的景色裡,宛若民國時期的舊宅,透着股子說不出的韻味。
陸小北帶了小陵兒進了院裡,小陵兒遠遠的叫了聲爺爺,就撲到了封老爺子的懷裡。
陸小半也跟着說了會兒話,後來又問了問過壽的情況就出了門。
隔着一道牆就是他們曾經住過的那小院兒,好似從兩年多前搬走之後,她還沒有進去過。
當時也是沒多想,就覺得沒事兒,到處轉轉,呆在房間裡怪悶的就走過去。
走進去的時候,小院裡的梅花也開了,雪下得很大,梅花背後還懸着一鞦韆,鞦韆架上落了一層雪,很白。
陸小北走過去,伸手將那雪撫掉,在那鞦韆上坐了一會兒。
後來坐着坐着就聽到好似門外傳來什麼聲音,然後她就看到一輛車從門裡進來,開進了這小院裡的車庫,黑色的車,有點眼熟,也看不清裡面的東西。
那一瞬間,陸小北怔了下,不由的從鞦韆上站了起來。
後來她就聽到,“啪!”的一聲,好像是車門門響的聲音。
有個人從車上下來,一邊走路一邊還說着話,因爲被梅花給掩住了,她也看不清。
卻聽清了他的聲音。
“這事兒就這麼辦,你先回去,再有什麼的話,我給你打電話,快過年了,回家陪陪老婆。”
“好來,二爺,你這兒可是發善心了,我這兩年沒放假,沒見老婆了。”說話的是圖副官。
後來又是一聲笑,“紅包都給你發過去了,回家看看吧,看看合不合心意,不合的話再給我說。保準兒到你滿意爲止。”
“哎呦喂,這話說得,二爺您還能虧待了我。”說完這話,他就急着往外跑着走了。
剩下那人就走進了屋裡。
……
陸小北看着有瞬間的恍惚,甚至有些懷疑剛剛聽到那聲音是真的還是假的。
走過去的時候,門是虛掩着的,也沒關,她站在門口停頓了也不知道又多久,就伸手推了下門。
接着門“吱呀!”一聲開了。
他站在衣架前,已經脫了外套,身上穿着件很白的襯衣,也沒回頭,就說了去,“怎麼又回來了?”
她也沒吭聲,又或者是忘了吭聲了。
到後來他就轉了頭。
他好像變了很多,以前膚色偏古銅,大概是常年野外訓練的原因,現在卻很白,甚至有點蒼白。
還有就是以前身材看起來很壯,現在卻很瘦,有點清瘦。
整個人都像是換了個人兒似得。
那一瞬大概連時空都靜了一下,陸小北說不清什麼滋味兒,好似又有萬千的滋味兒,只覺得心頭噗通噗通的跳。
她盡力的笑了下,也沒再往裡面進,就站在門口,問了句,“什麼時候回來的?”
封南爵大概是愣了下,纔回答,“就這兩天兒。”
剩下,剩下好似就不知道說什麼了,都沒說話。
房間裡很靜。
這個時候突然從牆那頭傳來幾聲。“媽媽,媽媽……”的喊聲,是小陵兒。
陸小北就對封南爵指了指外面。“那我先過去了。”
封南爵就“嗯。”了一聲。
之後陸小北就出了門。
雪還在下,可是天地突然間有些模糊,不知爲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