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上的笑得體而得意,我問道:“你們到底要在這張相片上找尋什麼?”
她笑了笑:“本來,我是不能告訴你的,但是,你這個人這麼有趣,我怎麼能不告訴你呢?你知道你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她的問話,如雷聲一般的震在我的頭頂,雷聲中卻又夾雜着閃電,從空中劈了下來,直中我的眉心。ashu8
我道:“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嗎?”
她朝我笑了笑,笑容中夾雜着一絲譏誚:“你相信這是普通的交通事故?”她停了停道,“你的父親,與你母親結婚之前,是做什麼的,你從來都不知吧?”
她再仰頭笑了笑:“說起來,你父親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呢,只可惜,識錯了朋友……”
她收起那張紙,遞給身邊的人,轉身走近車門,再回頭,笑道:“我說過,我不會輸的,你不相信,現在信了吧?”
那一天,在火車上,她對我道:“我們打個賭吧,賭我的未婚夫孟宇會不會真心的對待另一個女人,他對你的好,有沒有帶着目地?也就是說,他這次來你家,是不是受他父親所託,爲了尋找一張照片?”
她矜持的笑了笑:“你還不知道,我們十月份要舉行婚禮吧?”
我有些愣愣的:“你們舉行婚禮,關我什麼事?”
她涼涼的嘆了口氣,眼望天空的明月:“原來,多情總被無情擾,原來,無情的那個總是你!”
那個時候。我沒有聽清楚她說地那個“總”字。
她臉上帶着莫名地傷感。終走回自己地車內。有人幫她打開了車門。
她回頭一笑。百媚由然而生。她問道:“桑眉。我美麼?”
我點了點頭:“當然……”
她眼中愁意頓生。怔怔地擡眼望天空:“我地確美。每一個人見到我地人都說我很美!”
此時地我。卻沒有思考她地古怪。ashu8只感覺內心裂心烈肺地痛。原來。孟宇在我家裝出地一切地好。對我所做地一切。都只是爲了找尋這張照片嗎?
我該要怎麼面對他?
怎麼承受母親的失望與痛苦?
車沒有開。她從車裡伸出一隻手,將那張紙遞給了我:“桑眉,不如你問問他,拿着這張紙問問他,看看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這張相片,她必定複印了無數張。
我接過了那張紙,上面龍飛鳳舞地三個字,孟宇呈,張牙舞爪的衝入我的眼簾。刺得我的眼睛一陣刺痛。
黑色的轎車終於捲起滿地的落葉而去。
只留下我站在橋頭,面對着這滿橋的月光,與滿地的飛旋的落葉。與滿耳的蛙鳴。我聽着滿耳地蛙鳴回到了家。
孟宇站在門邊等我,黝黑的眼簾一片沉靜,他怎麼可以這麼的沉靜,裝得這麼沉靜?在一次又一次若無其事地哄騙之後?
他的身影隱在低矮的樓宇之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感覺他走上前來。輕聲的責怪:“眉眉,你去了哪裡?爲何不告訴我一聲?”
這句問話,親切而溫暖,像極了我的親人,融入骨血地親人。
我沒有回答,只是往家裡走,家中有桔黃色的燈光,那纔是真正的溫暖。
他伸手想拉住我,可最終卻沒有拉。只是碰了碰我的衣角。在我身後嘆了一口氣,跟着我回到了家。
桔黃色的燈光真的能給人帶來溫暖。如冬日裡的暖陽,照在我的身上,讓我感覺到那那撫在皮膚上的暖意。
母親沒有回來,她是一個盡責地人,去給學生們上晚自習了。蚊子和犬犬很安靜,一進門,就直接躲入了房間。
我把客廳地燈全都打開,讓桔黃色的燈光全部籠罩了我,我想,我地身上,也會浮上一層那種桔黃吧?是不是可以感覺溫暖一點?
孟宇沉默的跟着走了進來。
我不曉得該怎麼樣面對他,是若無其事的拿出那張紙,漫不經心的問他怎麼回事,還是慎重其事的拿出那張紙,聲色俱利的質問他?
我伸手拿了茶几上放着的那杯涼茶,灌入嘴裡,那冰涼冰涼的味道,讓我打了一個機靈。
他坐在我的對面,伸手止住了我繼續往嗓子裡灌的資勢,道:“我給你倒茶熱的吧?”
我望着他走近熱水瓶處,修眉俊目,漆黑的頭髮映襯在如玉的脖子上,挺拔的身材如松竹一般。
終還是忍不住……
我問他:“孟宇,你累不累?”
他回過頭,手拿着茶杯,望着我,黑色的眼眸掀起驚濤駭浪。
我直視着他的眼,道:“孟宇,你每天演戲,累不累?要對着我演戲,對着我的母親演戲,對着我母親的朋友演戲,你累不累?”
茶杯從他的手裡跌落在地,卻沒有發出聲音,也許這一瞬間,我已經聽不到了聲音,茶杯在地上彈跳了幾下,完好無損的倒在地面上。
那一瞬間,他臉色蒼白,與染上桔黃色的燈光的漆黑頭髮,形成強烈的對比。
他微皺着眉頭望着我,飛揚的神彩轉瞬不見,他緊抿着嘴脣,望着我。
我靜靜的掏出那張紙,擺在茶几之上,玻璃茶几上放着那張紙,桔黃色的燈光不分彼此的照着那張紙,清清楚楚的照出紙上三個龍飛鳳舞的字“孟宇呈”
他依舊一聲不出,只是眼眸之中巨浪濤天。
我道:“孟宇,明天,你還是走吧,你已經達到了目地,這不就是你的目地?”
我站起身來,向房間走去,剛纔的一番對話,已經耗費了我所有的力氣。
我的手,撫了沙發背,他與我相隔五六步,等我反映過來,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握住,他的手心燥熱而滾燙,握了我的手,彷彿在碳火上烤過。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讓我不能往前走,我使勁的掙脫,卻怎麼也掙脫不了。
他卻道:“桑眉,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等着揭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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