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羽和夏真打車去了安迪達斯專賣店,夏真刷卡給高羽買了一身運動裝和運動鞋,非常合身,本來就很喜歡這種款式和這種顏色,加上是夏真送的,那就更加喜歡了。
“你想吃什麼,我請你?”高羽說。
“想吃食堂裡的紅燒牛肉麪。”夏真微笑說。
“故意給我省錢?”高羽微笑說。
“纔沒有,就是很想吃了,放點醋,倒點辣椒,真香。”夏真顯得很陶醉。
高羽的眼裡,夏真什麼樣的美味都吃過,怎麼會爲一碗紅燒牛肉麪而陶醉?她分明就是想給自己省錢,這麼美麗,這麼卓越的女孩,如果自己追不到他,真是白活了,如果上天能給自己一次重來的機會,自己一定好好地呵護這個童年的玩伴,誰欺負她就幹破誰的腦袋,絕不在那個夢幻般的童年裡褪她的褲子。
兩人在三食堂裡吃了紅燒牛肉麪,夏真回了宿舍,高羽提着夏真給他買的安迪達斯運動裝和運動鞋走進了宿舍。
三個舍友火辣辣的目光頓時就掃了過來,朱曉東一陣唏噓:“我靠,夠有派的,安迪達斯!”
“夏真給你買的?”張平羨慕說。
“是她給我買的,就我現在的財力,情願流一斤血也不會買這麼貴的衣服啊。”
“夏真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了?”朱曉東說。
“還遠着呢!”
“那天爲什麼給你買這麼貴的衣服?我還以爲是定情信物。”朱曉東很不理解。
舍友的疑惑也在情理之中,因爲自己和夏真的情願太獨特了,躺到牀上,高羽的心裡卻很不是滋味,不知道明天的鴻門宴會是個什麼結果。
躺了不到十分鐘,高羽騰地一下就坐了起來,像是發現了危險要躲避一樣激烈,惹得牀鋪咯吱吱亂想。
“你瘋了?”正在玩電腦的朱曉東被嚇了一跳。
“沒有,剛纔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高羽隨口說。
“不愧是功夫高手,被紮了一下就彈起來了。”朱曉東呵呵笑了起來。
高羽實在是在牀上躺不住了,下牀走到了朱曉東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去玩張平的電腦,我玩你的。”
“你怎麼不去玩他的?”
“我玩他的不順手,那鍵盤感覺太彆扭。”
朱曉東只能是讓了位置,高羽坐到椅子上玩了起來,他一般沒有打網遊的習慣,無非就是玩一玩網頁小遊戲或者瀏覽網站、聊聊天。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像是秀河村那拉着玉米稈子的農用三輪車,而自己卻身在西津這個讓很多人羨煞的大都會裡。
高羽放起了汪峰的歌,朱曉東聽得也很入神。
“高羽,咱倆聽歌的習慣差不多。”
“是差不多,其實咱倆的性格有那麼點像。”
“哈哈,就是你的功夫比我強多了,更有保持性格的資本,我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會不會在今後的生活中慢慢被磨平。”
高羽更是覺得,如果一個人要保持自己的性格,那必須非常有實力,否則自己的性格就得隨着環境而改變了,不願意改變的也大有人在,往往是撞得頭破血流。
已經快關樓門了,張平從九點多出去到現在還沒回來,朱曉東笑着說:“張平會不會被一個和他一樣胖的妞拉到女廁所裡去了?”
“應該不會。”高羽笑着說。
“這小子最近很神秘啊,難道一直在爲校學生會忙活,又不給他發薪水,那麼投入幹嘛?”朱曉東不屑說。
宿舍門開了,張平風風火火走了進來,情緒非常高漲。
“做什麼去了?”朱曉東說。
“沒……沒做什麼,在操場上跑圈減肥了。”張平搬了把椅子坐下了。
張平之所以這麼興奮是因爲他和何俐約會去了,原因是何俐手頭有點緊張,想買套漂亮的衣服但錢不夠,於是想從張平借上五百塊,張平可算是找到了與何俐套近乎的機會,當然是很慷慨的借給了她,而何俐爲了對得起張平這五百塊,就陪他在操場上轉了一會兒。
張平本來想摟住何俐,感受一下她的綿肉,可是大腿卻被她踢了一腳,疼了很長時間。
這個晚上,高羽失眠了,最後一次上廁所時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他不清楚自己是幾點睡着的,也不清楚自己夢到了什麼,當他被手機鈴聲吵醒時已經是早晨九點多。
電話是夏真打來的,高羽趕忙接了起來:“夏真,我還……還沒起牀。”
“真懶,快點!”
高羽動作很麻利的換了內衣,然後又穿上了嶄新的安迪達斯運動裝和運動鞋,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夏真就在不遠處看着高羽小跑的步伐,心裡說,其實你很陽剛,也很陽光,還是功夫高手,很有才!
“讓你等急了。”高羽跑到了夏真身邊,被那肌膚的天然香氣所包圍,夏真的體香太讓人迷醉了。
“沒什麼。”夏真微笑說。
兩人在學校後門打了車朝明煌小區趕去,夏真家就住那裡,是一套四居室……
高羽抓住了夏真纖細的玉手,輕輕撫摸着,給夏真帶來一種癢癢的感覺:“你父母應該能猜到我身上的衣服是你給買的。”
“猜到怎麼了?他們兩個之中誰敢給你扒下來?”夏真說。
“你真不聽話!”高羽微笑說。
“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我打死你!”夏真使勁朝高羽的頭按了一把。
夏真是個孝順的女孩,是父母的貼心小棉襖,但她的主意更正,父母很難左右她已經成型的想法,就像她執意認爲高羽小時候弄她那裡是耍流氓一樣。
夏真對高羽的感覺存在截然不同的兩個方面,一半是珍惜,另一半是痛恨,當珍惜的情懷佔據上風時她會對高羽很溫柔,而當痛恨的情懷佔據上風時她甚至想狠狠一腳踢到高羽的命根子上。
明煌小區到了,高羽和夏真下了車朝裡走去,夏真囑咐說:“見了我父母不用緊張,我老爸不過是個區長,而我覺得,你的膽識就是見了市長都不會緊張的。”
“我見了聯合國秘書長都敢稱兄道弟。”
“你給我正經點!”
高羽隨着夏真的步子走進了她的家裡,這套四居室夠寬敞的,傢俱電器雖然很低調但也很有品味。
絳紅色的沙發上,夏文同正一邊抽菸一邊看報紙,雖然他是坐在沙發上的,但高羽一眼就看出了他的魁梧,記憶嗖的一下飛到了小時候。
“別委屈了,叔叔給你奶糖。”
“你們可不可以別把夏真帶走。”
“她要去大城市裡上學了,不能繼續留在這裡了。”
“夏真,你別走好嗎?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了……”
高羽的眼睛有些溼潤了,呆呆的站在那裡,透過淚光看着帶着一副銀邊眼睛,一臉風韻模樣,正翹着二郎腿看電視的孫美琴。
夏文同和孫美琴都站了起來。
夏文同的眼裡,高羽這個身高接近180的男孩很強健也很陽光,那模樣也蠻帥氣的。
“孩子,過來坐,孩子,你怎麼了?”夏文同注意到了高羽眼裡的淚光,而孫美琴也注意到了,她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孩子怎麼哭了?哭也沒用,就是不允許你和我的女兒談男女朋友。
夏真萬萬沒有想到,在路上還有說有笑的高羽在看到自己的父母時會忽然淚眼朦朧,夏真明白那種情感,他一定是想到了小時候離別的瞬間,夏真的雙眼也溼潤了。
兩個孩子的淚光讓夏文同的心軟化了一大半,如果不是有情人,怎麼會這樣?夏文同還是有些詩意的,由不得去想,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淚眼朦朧。
孫美琴卻是無奈的巴紮了一下嘴,妖嬈的轉身:“高羽,你坐,我去做菜。”
“媽媽,我幫你!”夏真小跑了過去,從身後扶住了孫美琴的雙肩撒嬌。
不管是在家裡還是在外邊,孫美琴這個女人總是能顯出幾分端莊,她嘴角的微笑也總是那樣的自信,她對生活有着獨特的看法,對各種事也有着獨特的理解,在她的心裡,無論從哪方面說,高羽和自己的女兒都是不合適的。
高羽壓抑住了自己的情感,坐到了區長大人身邊,微笑說:“夏叔叔,多年不見,你越來越年輕了。”
“老了,不再年輕了,當初你和夏真才那麼一點,現在都是大孩子了,歲月不饒人啊。”夏文同抓起茶几上的煙又輕輕放了下去:“我這裡有煙,你可以抽。”
廚房裡的夏真聽到了夏文同的話,她覺得如果高羽抽上一根菸會發揮得更出色,笑盈盈喊了一聲:“高羽,你抽吧,別和我老爸客氣。”
高羽本來想在區長大人面前裝一下的,經過夏真這麼一喊,裝都沒法裝下去了,難道非要露出自己的本色不成?只求別把夏文同和孫美琴給嚇到了。
高羽對着夏文同笑了笑,從玉溪煙盒裡抽出來一根叼在了嘴裡抽了起來,夏文同隨即也重新點燃了一根菸。
吞雲吐霧之中,夏文同微笑說:“我已經記不清楚你小時候是什麼樣子了,不過現在不錯啊,一表人才!”
“我還記得夏叔叔當年的樣子。”高羽微笑說。
“好記性。”夏文同說。
高羽心裡說,我當初還想拿彈弓打你的,只可惜當初我的彈弓掉到村西頭的水塘裡去了,否則當初至少給你的腦袋上幹一個大包,弄不好還會流血,如果是那樣,你就記得我了,可如果真是那樣,事情是不是更糟糕了?
廚房的門被孫美琴關上了,她瞪了夏真一眼:“高羽身上的安迪達斯是你給買的吧?”
“老媽聰明,看來偶爾玩玩魔方還是很有好處的。”夏真柔軟的身體扭來扭去。
“你的意思是,老媽的智商本來很低,然後一點點練出來的?”孫美琴輕輕擰了擰寶貝女兒的鼻子,在她的眼裡,她的小真永遠都長不大。
幾道菜端上了桌子,高羽和夏真一家人坐了下來,他這才感覺到有些不自在,不清楚夏真家裡吃飯有什麼講究,反正自己平常就是想吃哪個夾哪個。
但高羽的擔心純粹是多餘的,身邊的夏真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更加不可思議的是,當高羽剛想吃哪道菜時,夏真就會準確無誤的夾到他的碗裡,那種默契讓高羽心存感嘆。
每次夏真給高羽夾菜,夏文同都會露出微微的笑意,而孫美琴的頭卻會隨着女兒的筷子輕輕扭動,心裡說,你對這小子的照顧可真是無微不至,你怎麼不給老媽也夾口菜。
“媽媽,你吃點這個!”夏真把一口魚肉放到了孫美琴的小碟子裡,馬上又給夏文同夾了一口:“爸爸,你也吃點。”
剛開始的安靜氛圍被夏真衝破了,夏真輕嘆說:“老爸,老媽,你們知道嗎?一個人居然能在艱難中創造出那麼大的奇蹟。”
“說來聽一聽。”夏文同饒有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