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大廈變成了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戰場,到處都是屍體,到處倒是彈片和彈孔,還有被炸藥撕碎的傢俱和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鮮血在地板上流淌,然後在火焰之中烤乾,血腥味充塞着每一寸空間。
然而,這並不是讓安全大廈之中的人感到恐懼的真正原因,留守在安全大廈裡的人都是早川介一手下的精銳的特種兵,他們大多是都在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戰場上戰鬥過,什麼場面沒有見識過?讓他們感到恐懼的真正原因是直到屍橫遍野,他們連敵人的照面都沒打上一個!
或許有人看見了那個敵人,可是看見他的人都死了。
彷彿,是一個來自地獄的魔鬼製造了這場殺戮。
安全大廈的頂層已經被掀掉了一大半,兩部電梯被炸燬,樓道也垮塌了。下面的人上不來,上面的人下不去。還活着的人快速地往走廊的盡頭撤退。走廊的盡頭有一間辦公室,愛丁公主就被囚禁在那間辦公室之中。
愛丁公主坐在一張椅子上,很安靜的樣子。外面的爆炸聲和槍聲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影響,她的樣子不像是坐在一個生死殺局之中,而是坐在一個電影院之中。眼前的一切,是電影。
沃爾夫和早川介一就沒有這份鎮定了,他們的心情也糟糕到了極點。
“是凌楓,一定是凌楓!“沃爾夫毫無來由地暴怒了,他握着拳頭,用很大的聲音吼道:“是他,凌楓殺來了!他太狂妄了,居然敢殺美國的軍人!還敢炸英國的軍用大廈!他瘋了嗎?他瘋了了嗎?你們還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把他給我抓來,不,幹掉他,你們去幹掉他!”
屋裡的幾個特種兵面面相覷,直到現在爲止他們連一個敵人的面都沒有見到,等於是在與一個影子戰鬥,誰又能幹掉一個影子呢?
沒人去執行沃爾夫的命令,因爲無處可去。他們留在這裡也只是處於一個保命的舉措,在出去戰鬥與留在這裡等待救援的選擇前,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見沒人聽自己的命令,沃爾夫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他衝着早川介一吼道:“你難道不準備做點什麼嗎?快讓你的人行動起來!”
“夠了!”早川介一也吼道:“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有用嗎?我們被困在這裡了,如果把人都派出去,誰來保護我們?”
沃爾夫總算是冷靜了一些,不過他的臉色還是很陰沉。他急於宣泄他心中的怒火,可他也不是傻瓜,把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戰鬥,誰來保護他這個指揮官呢?誰又來控制愛丁公主呢?
咚咚咚,門外突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敲門聲頓時引起了屋裡的一片緊張,幾個特種兵的槍口一致對準了門口的方向。就連沃爾夫和早川介一也都將手中的手槍對準了門口。
“誰?”早川介一試探地道:“誰在外面?”
門外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是我,卡夏,早川准將,請開門。”
早川介一頓時鬆了一口氣,屋裡的幾個特種兵也將槍口放了下來。卡夏是他們的人。
一個特種兵上前開了門,一個佩戴上尉軍銜的人走了進來。他就是卡夏。在他身後還跟着好幾個荷槍實彈的特種兵。他們的臉上都塗着油彩,一身的硝煙味道。
“外面是什麼情況?”早川介一問道。
卡夏說道:“電梯被炸燬了,就連樓梯也被毀了。我們被困在了這裡。”
“你們看見他了嗎?”沃爾夫着急地道。他說的他顯然是指凌楓。
卡夏搖了搖頭,“我們沒有看見任何敵人,在來這裡之前我們已經搜索了這一層的所有的房間,沒有任何可疑的目標。”
“這怎麼可能?”沃爾夫生氣地道:“難道你們是在和一個影子作戰嗎?你們是怎麼做事的?”
卡夏微微低下了頭,有些羞愧的樣子。確實,跟隨沃爾夫和早川介一來英國執行任務的都是從特種兵部隊挑選出來的精銳,每一個都是以一當十的好手,可是付出瞭如此慘重的代價之後居然連敵人長什麼樣都不知道。作爲職業軍人,這確實是一件讓人感到羞愧的事情。
“把門關上,不準任何人進來。”早川介一對一個特種兵說道。事情發展到這一個地步,只有堅守這裡等待救援了。
一個特種兵轉身去關上了房門,然後站在了門邊。
房門一關上,這間辦公室就像是一個孤島。辦公室裡的人就是困在孤島上的人,在絕望和恐懼之中等待外界的救援。
屋子裡的氣氛很壓抑,很緊張。
沃爾夫的視線落在了愛丁公主的身上,他冷冷地道:“你現在很高興嗎?凌楓來救你了。”
愛丁公主淡淡地道:“你想說什麼呢?我根本不認識什麼凌楓,你們非法囚禁我,這纔是你應該好使解釋一下的事情。我不會罷休的,我會控告你們。”
沃爾夫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冷笑,“你別高興得太早了,這次凌楓鬧這麼大的事情,他算是徹底地完了。這個世界上再沒有他的立足之地,你也一樣,你也完蛋了。”
“你還是想想你現在的處境吧。”愛丁公主譏諷道:“如果我是你,我會想我會不會死在這裡。”
“臭女人!你這張嘴剛剛伺候過男人嗎?”沃爾夫惱羞成怒地道,罵了人他還不解氣,他往愛丁公主的身前走去,然後揮手抽向了愛丁公主的臉蛋。
就在這時,站在門口的那個特種兵往地上丟了一個東西。
轟!震耳的爆炸聲中,一片灼眼的白光突然在狹窄的空間裡釋放出來,所有人的眼睛都被強光所致盲,耳朵也被爆炸聲致聾。聽不見聲音,看不見東西,誰也無法逃離。
然而,卻有一個人不受震爆彈的影響,這個人就是站在門邊的扔出震爆彈的那個特種兵。就在滿屋子的人都東倒西歪的時候,他抽出了綁在小腿上的一把匕首,順手就刺進了身邊的一個特種兵的心臟。
他向愛丁公主走去,每走一步或者兩步,他的身後便會倒下一個特種兵。那些特種兵就像是一隻雞一樣被他摘掉,而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早川介一用一隻手撐在了辦公桌上,他總算是控制住了搖搖晃晃的身體,他晃動了一下腦袋,他的雙眼看到了一個模糊的身影正向他走來。他下意識地將手中的槍口擡起,向那個模糊的身影瞄準。
然而,不等他扣動扳機,他便感到心口傳來撕裂的劇痛。鮮血和力氣快速地從他的身體之中流逝,使得他竟然沒有一點扣動扳機殺敵的力氣。他仰面倒在了地上,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裡,他總算是看清楚了那把插在他心口上的匕首。
沃爾夫的那一巴掌最終沒能抽在愛丁公主的臉蛋上,震爆彈爆炸的時候他摔倒在了地上。等到他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屋子裡就只還剩下兩個站着的人了,一個是他,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扔出震爆彈的特種兵。
沃爾夫的反應很迅速,看見站在身前的特種兵的時候,他猛地擡起槍口射擊。
砰!一聲槍響。
臉上塗着油彩的特種兵晃動了一下,但沒有倒地。他攤開了手心,從他的手心裡掉落了一顆彈頭。
“不——”恐懼猶如潮水一般襲捲心頭,沃爾夫隨即扣動扳機開第二槍。
不過這一次他沒能完成射擊的動作。
臉上塗着油彩的特種兵一探手便抓住了沃爾夫的握槍的手,他的一根手指也卡在了扳機的後面,讓手槍無法射擊。便在那一瞬間,他的另一隻手猛地一揮,沃爾夫的脖子上便撕開了一條大口子。鮮血噴涌而出,瞬間就打溼了衣服。
“嚯嚯……嚯嚯……”倒在地上的沃爾夫抽搐着,他想要呼吸,可他的肺接觸不到半點空氣。他清楚地感到生命正從他的身體之中快速地流逝,可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個時候那個塗着油彩的特種兵蹲在了沃爾夫的身邊,用低沉而冰冷的聲音說道:“你想抓凌楓,沒人管你,可你爲什麼要動我最珍惜的人呢?下輩子學聰明一點,一定要弄明白一個道理,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你都能得罪,哪怕有美國總統在後面給你撐腰也不行。記住了嗎?”
沃爾夫就在這個惡毒的諷刺裡閉上了眼睛,直到生命結束的最後一刻他才弄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來救伊麗莎白愛丁的人不是凌楓。於是,他的人生之中也多了一個最大的懸案,那就是這個人是誰呢?
他永遠也得不到答案了。
臉上塗着油彩的特種兵走到了愛丁公主的身邊,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你是……”總算是清醒過來的愛丁公主疑惑地看着救她的特種兵,卻無法認出他的身份。不過,她很快就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她的眼眸中也頓時多了一抹激動的神光,“我的上帝,是你……”
她已經認出了眼前這個特種兵的身份,他就是烏毒。
“那小子本來已經來了,不過,這種事情還是我來做好了。”烏毒笑着說道。
“他來了嗎?”
“你會見到他的,我們先離開這裡吧。”烏毒突然抱着愛丁公主穿窗而出,眨眼就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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