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沙加還真是有夠神棍的。”林克心中暗道,旋即又傳出意念,“沙加,那你可知道撒加已經不是從前的他了。”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
“又如何?你……”
“撒加的所作所爲雖然瘋狂,但也是一個凡人對神明不滿而進行的反抗罷了。從凡人的角度來看,他做的並沒有什麼不對。”
“……你是對我不滿嗎?”
“並非不滿,而是覺得毫無意義。您以父神之名帶給許多人安居樂業,卻也讓許多人無家可歸,更讓許多生靈都從此滅絕。您說父神慈愛萬物,但我沒有看到您對萬物給予平等的愛。直到現在,依然有許多人處於飢寒交迫,更有許多人因爲您的行爲而滅族絕種。我信仰您,但並不認同您的所作所爲,曾經您和我的老師當成指引我的明燈,但現在我發現您所做的事並不能爲我指引道路。”
“換句話說,你不打算爲我效力?”
“如果您沒有辦法給予我一個爲您效力的理由。”
林克不禁頭疼了,這沙加不止個『性』神棍,來行爲也很神棍,居然還要給出一個理由才肯幫忙。
想到這,林克沉聲道:“你的老師阿釋密達現在被困在諸神『迷』宮中,你不打算出手幫她嗎?”
“諸神『迷』宮雖然很強大,但還困不住老師,最多隻能讓老師在裡面待一兩年罷了。而一兩年後,大勢已定,無論撒加是成功還是失敗,都已經有了結果,老師也就不必再冒着生命危險去闖十二宮了。”
言下之意,沙加覺得阿釋密達待在諸神『迷』宮反而比繼續上路安全,這也是他對阿釋密達教育之恩的報答方式。
“……沙加,不得不說。你真的很適合做處女座黃金聖鬥士,估計要不了多久,你就能超越你的老師了。”
“這是您的稱讚嗎?”
“你可以當做是。”林克頓了頓後,決定用大義來說服沙加,“沙加,你可知道,再過十幾個小時,聖位法則就會崩潰了。到時候諸天聖靈就會迴歸凡間,對凡人而言,就是一場巨大的災禍。你難道想眼睜睜看着這種事發生嗎?”
沙加語氣平緩的回答道:“衆生疾苦,若是災難不可避免的話,死亡對生活在苦難中的凡人而言,反而是一種最大的恩澤與仁慈。”
“……我真想揍你了。”林克對沙加的話極爲不滿,並突然停下,語氣一變用浩然大氣的口吻道,“沙加,我不知道你所領悟的意境到底是什麼,但我要說。比起我,你還差遠了。我所揹負的,是所有信徒的希望,而我身爲神明的原則。就是給予我的信徒公平的待遇。我是這樣決定的,也是這樣做的,沙加,你既然說你能與天地溝通。那我問你,我的神道,與我的所作所爲是否有差?”
“……您說過。對萬物衆生都……”
林克打斷了沙加的話:“不錯,我是這樣說過,並且在教義中也是這樣寫的。但,前提是必須信仰我,那些連我都不信仰的傢伙,我爲何要給予他們神恩?沙加,你會對一羣沒聽過也沒見過的傢伙伸出援手嗎?”
“……不會,但是,您既然是神……”
林克又打斷了沙加的話:“對,就因爲我是神,所以我纔要這樣做。因爲,神是公平的,我在教義中也說過,我是公平的,凡人與我也是等價交換的存在。信徒付出了信仰,而我則作爲神給予回報信仰的神恩,這就是等價交換的原則!這一點,我借尼爾-夜的身份說過,更是在教義中道明瞭一切——難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沙加無言以對了,因爲林克的確這樣做的。
是的,公平與等價交換,這一點在教義中說過,也在以前就不斷被提及。
一開始大家以爲這只是父神給予凡人的準則,讓信徒去遵循這公平公正的方式而活,可誰又能想到,這也是林克給予自己的準則!
信徒貢獻信仰,讓林克受益,林克就不會白白拿下這信仰,他也會給予信徒回報!這是他爲了避免自己因爲實力提升而忘卻初衷的自我枷鎖,也是他爲了揭『露』真實身份時能夠讓信徒理解他苦心的底牌。
現在,林克就是將這底牌亮出來了。
沙加面對林克的說法,不自覺回想起林克的傳說和父神教的一切,最終用一種崇敬的語氣道:“正如您所說,您的確與信徒進行着公平的交易。不過,這似乎與您神明的身份有些不符吧?”
“那我問你,神到底是什麼?身爲聖靈轉世的你,應該很清楚神到底是什麼吧?”
“……”沙加沉默。
林克則毫不在意,自顧自的繼續道:“神是崇高的,也是傲慢的,神無需在意凡人的生死,因爲他們自認爲高於一切,凡人和衆生,都不過是螻蟻罷了。”
沙加沉默半晌道:“是的,神就是這樣的存在。”
下一刻,林克用冷冽的聲音說道,“所以,他們不配父神之名!”頓了頓,他的聲音越發威嚴,“所以,我爲父神,因爲我即高高在上,又從未藐視衆生,我賜予衆生平等的機會,以平等的姿態與衆生公平交易。他們的信仰換取我的恩澤,他們的效忠換取我的祝福,他們的付出換取我對他們的保護。這些,都與教義中所記載的一樣。同時,我也有身爲神的威嚴,那些褻瀆我神威的傢伙,我都會給予最嚴酷的懲罰。但是,在懲罰的同時,我也給予了所有生靈贖罪的機會,唯一的問題,就是他們願不願意接受,能不能發現這個機會而已——沙加,我問你,這普天之下,還有比我更配得上父神之名的神靈嗎?”
沙加再次沉默,而這一沉默過後,他恭敬的雙手合十懸空鞠身道:“您是一位很特別的神,但同時也是一位偉大的神。您的話中沒有虛言,我爲我以前對您的看法向您致歉。”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以我現在的力量也無法戰勝撒加的,他的力量,已經遠遠超越了其他人,現今父神教中,唯有我的老師阿釋密達能夠做他的對手。”
這番話的另一個意思就是,沙加願意向林克效忠了。雖然沒有明說,但他語氣中的恭敬和表態都代表了他的效忠。
林克知道這些,也明白以沙加現在的實力還如法和撒加匹敵,最強黃金聖鬥士不是吹出來的,撒加現在可是有神之化身稱號的男人,唯一能夠與撒加匹敵的,也就只有最接近神的阿釋密達了。
當下,林克便道:“放心吧,我沒指望過你能夠將沙加擊倒。我只是需要你幫我將阿釋密達從諸神『迷』宮中帶出來而已。”
沙加聞言道:“聖下,我覺得我並不具備那種力量,雖然我可以通過處女座黃金聖鬥士的小宇宙與老師建立聯繫,可要將老師帶回來的話。我卻無能爲力。”
“我知道,所以我會幫忙,你只需要與阿釋密達建立聯繫就行了,聖下的。由我來做。”
“是,聖下。”當下,沙加就開始燃燒小宇宙。並與處女座黃金聖衣產生共鳴,而處女座黃金聖衣也散發出強大的力量。
這股力量穿越時空,達到了隱藏在異次元中的諸神『迷』宮內,而阿釋密達則感覺到了這股力量。
“這是……處女座黃金聖衣?難道是沙加?”阿釋密達心有一驚,隨即立刻燃燒小宇宙,嘗試與傳遞過來的力量建立聯繫。
只是雙方畢竟相隔兩個空間,想成功可沒有那麼容易,前面幾次都失敗了。
待成功建立聯繫後,沙加的聲音第一時間傳到阿釋密達腦中:“老師,您還好吧?”
“沙加,果然是你。”阿釋密達驚喜萬分,隨即又道,“你現在不是撒加所封的處女座黃金聖鬥士嗎?找我有什麼事?”
對於這個弟子,阿釋密達的情緒還是挺複雜的,一方面爲沙加的成長而高興,另一方面也爲沙加接受了撒加的封賞而糾結,幾年不見,她雖然時有與這個弟子進行意念溝通,但卻越來越看不透這位弟子了。
在對天地至理的感悟上,身爲聖靈轉世的沙加已經超越了阿釋密達。同樣是處女座黃金聖鬥士,阿釋密達可非常清楚對天地至理感悟越深就會越讓人捉『摸』不透。
事實上,如果阿釋密達不是心中有對林克的執念,估計在天地至理的感悟上早就超越所有人了,哪怕沙加也比不上她。
面對阿釋密達的問題,沙加緩緩說道:“老師,我與父神聖下進行了交流,我已經決定向聖下效忠了。”
“父神?你能與父神進行交流?”阿釋密達驚訝不已,這種事就是她都做不到。
“並不是我能,而是聖下主動與我進行了交流。與他交流之後,我才知道,以前我對聖下的瞭解太膚淺了,同時也明白,比起其他神明,他的確是獨一無二的,父神之名,只有他配得上。”沙加毫不掩飾自己對林克的推崇,並在最後又道,“老師,父神聖下便是大教皇聖下,而尼爾-夜的身份便是聖下的凡人化身。”
“尼爾聖下……就是父神?”這個情報對阿釋密達而言無異於核爆,讓她直接愣住了,過了好一會,她才緩過神來,用恍然大悟的口吻喃喃念道,“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我以前與天地交流得知的那些無法解答的信息,原來就是指這個嗎?”
作爲另一個能與天地交流的人,阿釋密達自然也從天地那裡的得到了許多信息,只是因爲心中執念的關係,無法理解那些意思,所以就無法和沙加一樣猜出真相。
如今知道,阿釋密達的心思變得十分複雜,不過,最終卻化爲釋然和輕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我也總算可以放下心中的包袱了。”
話一落地,阿釋密達的信仰等級終於從高級信徒轉變,成爲了與其他黃金聖鬥士一樣的神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