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最得老總疼愛的小秘書況且如此,更不用說其他人了。從奉京回到川海後,何忠山將身邊保鏢增加到了十二個,幾乎二十四小時無間隙的保護,但依然是吃不好睡不好,剛剛睡下,有可能馬上被驚醒過來,甚至有一次,把她這個小秘書一腳從牀上踹了下去。
高嫚小心翼翼的將一杯茶放在桌上,並瞄了一眼何忠山,何忠山緊鎖着皺,怔怔的出神,他的目光很叫人緊張,茫然中帶着驚悸,時不時的手指會顫動一下,就好像嚇破了膽子。高嫚不敢出聲,又小心的退了下去,她不敢關心,也不敢多問,這時候靜動他,多半會惹得他發火。
上午剛捱了一個耳光,她可不想再挨耳光,現在捱了耳光,撒嬌不成,委屈也不能,只能是白白捱打。
“噹噹噹……”突然傳來了敲門時。
高嫚猛打了一個冷顫,眼睛緊盯着何忠山,嚇得身子都僵了。
何忠山回過神來,瞥了她一眼,冷冷道:“傻站着幹什麼,看看是誰?”
高嫚這纔鬆下一口氣,忙回身去開門,門外是何忠山貼身保鏢中的一個。高嫚沒好氣道:“你敲什麼門,有事不會打我電話,嚇老總一跳。”
她不過是借題發揮,嚇老總一跳是次要的,她是擔心何忠山受了驚嚇,再打她耳光。
“嫚姐,是這樣,外邊來了位道士要見何總,他說能幫何總解困惑。”保鏢忙輕聲解釋道。
“道士?”高嫚回頭向何忠山的方向瞧了一眼,壓低聲音道:“什麼樣的道士,不會是藉機騙錢的吧?”
這些日子,何忠山是蹬觀拜廟,求仙拜佛,還做了一場法事,短短几天,在這方面捐出的錢就有上百萬,甚至許諾要給一座寺院的佛像重塑金身。這時有道士主動送上門來,不排除聽到什麼風聲,前來騙錢的。
保鏢道:“我見那位道士道袍雲履,身負寶劍,身不着煙塵,倒像是有些道行。而且,相貌也頗有些不尋常。”
“你知道個屁。”高嫚白了他一眼,不過,她也不敢做主,略猶豫了一下,“你等一下,我問一下老總的意思。”
嫚姐又走回來,小心道:“何總,來了一位道士,小武子說,相貌頗爲不俗,應該有些道行,何總要不要見一下。”
何忠山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給他些錢,打發他走吧!”
他的聲音剛落,就聽一個洪亮的聲音冷冷傳來,“哼,何施主,你認爲貧道是貪圖你幾個錢嘛,既然如此,貧道告辭。”
何忠山悚然一驚,臉色大變。人不知身在何處,聲音卻傳了進來,這能不叫人心驚嗎。忙喊道:“快快有請,快快有請,快將仙長請進來。”
他不敢怠慢,知道人家這是在向他顯示法力,在交待的同時,也起身向外快步迎去。
道士看上去二十六七歲,灰白道袍,一雙雲履,束着髮髻,身負一口寶劍。長相也不俗,面如冠玉,狹長的吊稍眼睛,一字重眉,
頭髮中間一縷白色,兩邊是赤宗色。
他見何忠山迎出來,似是視而不見,揹負着手頗有些傲慢之色。何忠山卻如見到救星,忙抱拳施一長禮,“仙長,何某慢待,還請仙長不要怪責。”
道士微微回了一禮,“貧道有禮。”
“仙長快裡面請。”何忠山殷勤的便往裡請,“不知仙長法號如何稱呼?”
“貧道白玉衝。”道士也不客氣,舉步便往裡走。
何忠山將白玉衝請進會客室,忙吩咐高嫚泡上珍藏的好茶,白玉衝老神自在,端坐在那裡,微垂着眼皮,也不多言語。
何忠山也是聰明人,知道有些話不方便第三者在場,將高嫚揮退,這小心道:“不知仙長如何解我困惑?”
白玉衝輕哼了一聲,“何施主何止是困惑,而是生命攸關。”
何忠山臉色大變,心裡惶恐不安,“不知仙長的意思何指?”
“哼,此時還要與貧道打啞謎。”白玉衝很是不滿意,冷冷瞥了何忠山一眼,“難道何施主就沒發現近來身體有異樣。”
他見何忠山似是有些迷惑,補充道:“何施主已被人使了手段斷了經脈,雖然外表無傷,卻傷了根本,以後,與人道之事絕緣了。”
何忠山的臉色霎時變成了醬紫色,手都控制不住哆嗦起來。經白玉衝一提,頓時回想起那日的事,“梅雪馨”用剪刀在他襠部和腹部連戳了幾刀,當時疼痛難忍,差點疼抽了,不過,那樣的痛來的快,去得也快,而且也沒有留下什麼傷。
由於幾日來心裡慌恐,根本沒心思想那麼多,但此時再想起來,已不敢再懷疑白玉衝的話,這幾日來,就算是抱着美女也不有興趣,之前還以爲是嚇的。
“仙長,救我。”何忠山差點跪在地上。
白玉衝神色如常,“先說說事情的經過。”
“這……”何忠山爲難了,這等無恥的醜事如何啓口,自那事發生後,他對任何人都是閉口不提。
白玉衝不耐煩道:“貧道只想聽實話,否則,貧道只好告辭了。”
“仙長。”何忠山腿一軟,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都是我一念之貪,才招來此禍,還求仙長救我,何某願奉上家產相謝。”
於是,何忠山一咬牙,將整個事情的經過從前到後說了一遍,雖有避重就輕之嫌,但是卻不敢有過多的隱瞞。對這位白仙長,他無法摸不透什麼性格,所以,已做好了死馬當活馬醫的準備。
白玉衝始終是沒插一言,臉色也沒有任何變化,直到何忠山敘述完,才道:“凡塵之事貧道本是懶得干涉,但聽你所言,這林子楓應該也是修行之人,本道卻是不能不管。”
白玉衝說着站起身來,“貧道先往奉京一行,會一會這個林子楓。”
何忠山心裡頓時一鬆,抹了抹冷汗,忙道:“仙長,在寒舍休息幾日不遲,讓何某也好略做地主之誼。”
“不勞了,本道長四海
爲家,習慣了來去自由。”白玉衝去意已決,似是對一切都看得很淡。
“仙長且慢。”何忠山忙取出一張卡雙手送上去,“何某知道仙長對這黃白之物不放在眼裡,但是出門在外,總需要一個方便。”
白玉衝搖了搖頭,“修煉之人雖不看中黃白之物,但也不是不需要,等我從奉京歸來再說。”
“那……”何忠山忍不住道:“那我身體之事,仙長可有辦法有回春手段。”
“一切等我回來。”白玉衝不再做停留,舉步向外走去。
謝君蝶收了功,緩緩睜開了眼睛。美麗的臉龐水汽繚繞,耳邊鬢髮沾染着水露,水靈靈的如同水中仙子。
靈犀碧水訣是以水爲根本,看似柔弱,卻是澎湃綿綿,真元渾厚。此功一成,有海納百川之勢,天下之水皆爲所用。
謝君蝶有種失之東隅,收之桑榆的心情。當年被逐出門派,本以爲與仙道絕緣了,卻沒想到驚喜來的這樣突然。近幾日來,她已將自己的心法逐漸轉變爲靈犀碧水訣,兩者屬性相同,互相轉化倒也不難。一修煉起來,她才明白此心法的精妙,要比當年陷害她的師姐所修的心法還要精妙,更不要說她原來修煉的心法。
這樣的心法,就算是她不被逐出天水派,也未必有機會得到。不過,唯一遺憾的是得到的有些晚,已失去的二十年的機會,否則,說不定現在的修爲已直奔金丹大道。
當然,什麼事都是定數,從時間上可以那麼計算,但修煉之事任何人都說不好,金丹大道不是那麼容易的,很多天才人物都卡在這一層。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竹林間霧氣騰騰,碧綠的竹子掛着晶瑩的水露,此處,對於謝君蝶是上好的修煉之地。穿過竹林是一條小溪,溪水是從山腳下的一眼溫泉流下來的,當年,爲了這塊地,可是花了不少的心思。
她舉步前行,越過一座小竹橋,再往前走便是鬱鬱蔥蔥一座小山。擡頭向上望了望,接着足尖連點,數百米高的一座小山轉眼便躍上了山頂。山頂的霧氣卻是滾滾向四周翻騰,中間十數丈方圓不見一絲霧氣。一座大丹爐放置在中間,丹爐內火光升騰,不過,卻感覺不到炙熱,可見這座丹爐是件難得的寶物,將溫度全收在了爐內。
空中一道白虹,帶着炙熱的氤氳,破雲開霧直垂到林子楓頭頂。林子楓盤膝端坐,渾身金芒籠罩,有一寸餘長。謝君蝶看不太明白,不知是他所修心法的原因,還是他的體質特殊,但是,以他現在的修爲出現法光護身,卻是從沒聽說過。
雖然法光對修爲起不到多大的用處大,但鬼邪之物是最害怕的,可以說萬邪不侵,就算是比他修爲高一些的鬼邪之物,也不敢來對付他。
讓謝君蝶更嫉妒的是,林子楓都是每天晚來她這裡,而且是邊煉丹邊修煉,修煉的速度依然比她快好多,幾乎每天都有明顯的進步,幾日來,修爲便進了一大截,按他的修煉速度,她是拍馬都攆不上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