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毒辣陽光彷彿可把人烤熟,枝頭知了來回鳴叫,擾的人心頭難靜。
官道不遠處,一顆大樹下,樹蔭瀰漫,與外面毒辣陽光不同,樹蔭下涼颼颼的,趙充國無精打采躺在樹蔭下面,嘴裡叼着片樹葉,待在陰涼處,眯着眸子假寐。
距離他不遠地方,數百樑軍也尋找陰涼處避暑,同時保護着趙充國安危。
數日來,樑軍晝伏夜出,極少趕路,同時,趙充國派出勁卒,前往平山郡北方各郡徵集糧草,軍械,補充軍隊均需。
與郭昌城內恢復戰前繁華不同,平山郡北方數城,因樑軍大肆搶劫,變得雞飛狗跳,不敢招惹世家豪族,各地富戶。百姓徹底遭殃,家中紋銀,餘糧,全被樑軍搶劫,甚至有些樑軍,還做出出格事情,欺負勢單力薄的女子。
簡直不像平日裡保家衛國的軍隊,更像山賊土匪,打家劫舍,樑軍經過之處,怨聲載道,家家戶戶緊閉宅門,昔日繁華街道中,人跡罕見,普通百姓生怕遭遇土豹似的樑軍。
趙充國自己樑軍都尉中瞭解這些事情,卻沒有阻止,也沒有處罰,樑軍大敗,處境苦不堪言,若不讓樑軍釋放心中壓抑,他很難繼續統領三軍,甚至還會引起譁變。
宛若火盆的烈日下,距離樑軍休息處不遠地方,一處青草茂盛地方,一名趙軍擡起頭,撥開四面草叢,爬行幾步,留下背後小土坡。迅速向反方向跑去。
距離趙充國休息處五里地方,趙威鋒自探子身邊瞭解趙充國身邊具體情況後,揮手道:“全軍迅速行動,力爭斬殺趙充國。”
自有斬殺趙充國想法後,趙威鋒就不斷在暗中遊說隨自己前來的樑軍,經過幾日努力,遊說,暗殺,清洗後,終於形成了以他爲核心的權力核心。
今日,不管趙威鋒,還是趙帆,忍耐心都達到了臨界點,是故,開始部署暗殺趙充國。
已經獲悉趙充國身邊沒有多少守軍,趙威鋒直接率領三千軍馬,迅速殺了過來。
毫不避諱策馬向前,五里之距,即使趙充國獲悉,也難以逃離,何況,一窩蜂似的逃離,只會讓趙威鋒殺的更輕鬆。
假寐中,趙充國忽然聽到隆隆馬蹄聲,特別他腦袋枕在地面,馬蹄聲更大,驚慌中,忍不住跳起來,叫道:“不好,敵襲,敵襲!”
數倍樑軍被驚醒,迅速集中起來,睡眼矇矓擡頭望向馬蹄聲傳來方向。
數日來,趙充國不敢駐紮在城郭內,便是擔心被燕軍偷襲,好不容易徵集來的糧草,又落入燕軍之手,可當前又遭遇敵襲,他情不自禁響起燕軍來襲。
此刻,自己身邊沒有多少樑軍,少數騎兵就可把自己率領隊伍全殲了。
不久,遠處騎兵出時,趙充國瞧見來人模樣,忍不住驚呆了,趙威鋒?這廝不是帶着趙帆前往臨漳郡嗎,怎麼數日內還徘徊在平山郡。
頓時,趙充國意識到對方要做什麼,急忙抓起靠在大樹上的戰刀,向鬆口氣的樑軍道:“全軍備戰,不論何人,不可掉以輕心。”
率領趙樑兩軍上前,趙威鋒沒有任何寒暄,上前便殺,徵集糧草的樑軍,隨時有可能出現,當前,絕對不可掉以輕心,必須速戰速決。
順勢,一場爲爭奪權力的激戰展開了。
數日來,林楓率軍離開郭昌城,在平山郡東征西討,剿滅了不少城郭,及趙充國麾下各處搶糧的樑軍,當前,幾乎少見樑軍蹤跡。
同時,馮異率領的軍團,已經全部攻陷靈壽郡,大軍向高邑郡進發,已經與樑軍擺開了架勢,圍住了高邑郡首府隆陽城,準備激戰。
望着面前城郭,馮異哈哈大笑道:說道:“這兩萬精騎,皆爲百裡挑一的精銳騎兵,十萬人中嚴密選拔,無不有着豐富戰鬥經驗和素養,雖不敵皇上手中利刃刀鋒戰士,卻也乃一柄利箭。”
馮異首次接觸燕國騎兵,行軍打仗途中,很快察覺燕軍與樑軍不同之處,兩軍皆爲騎兵,燕軍卻更有戰鬥力,更有軍事素養。
爲彰顯燕軍威力,同時,爲在軍中形成一柄利箭,起到領頭作用,從而迅速提升燕軍騎兵戰鬥力。
黃埔玄作爲馮異副將,非常認同馮異做法,道:“將軍說的極是,這些將士皆爲百戰之師,將軍又特意挑選出勁卒獨立成軍,相信花費不了多長事件,這支部隊會成爲百戰之師!”
“確實,今日襲擊隆陽城,恰好磨練和見證其威力,若行之有效,招降樑軍後,此法或許能在軍中推廣開來,阿奎,向城中樑軍喊話,若不投降,直接全力攻城。”馮異語氣嚴厲的道,近日,他親自帶領部隊穿過靈壽郡,憑藉從前在樑國部隊中威望,幾乎兵不血刃,對方聞風喪膽,多主動打開城門投降,對那些頑固抵抗的將領,馮異全部採取強行鎮壓。
“是!”阿奎抱拳點頭,然後,親自策馬向前,來到隆陽城牆下,目光森嚴,語氣喋喋。
不多時,樑軍將領袁慕在諸將簇擁中,恣意盎然走道城頭,斜眼掃了眼龍陽城下方十萬燕軍。
燕軍究竟有多強大,他不是不清楚,然而,他偏偏不相信,對馮異爲人亦不齒,有種道不同不相爲謀的味道,他乃馬武死忠將領,自是不會與吸馮異同流合污,更不會繳械投降。
袁慕望着城牆外面燕軍威武氣勢,整齊雄壯,頓時內心狂暴,據他了解,這支部隊數日來在靈壽郡取得不俗戰績,怒喝道:“馮異,你我本該爲樑國將領,該死心塌地爲樑國效力,然你賣國求榮,與燕軍同流合污,助紂爲虐,簡直爲天下人所不恥,今日,你想奪取高邑郡,除非你從我身上踏過。”
馮異事先就猜出袁慕肯定軒死守到底,但念及袁慕領軍能力,企圖把對方招致麾下,豈料,這廝不識好歹。
冷笑道:“袁慕,當前樑國岌岌可危,樑軍內部早已禮崩樂壞,樑帝君不像君,樑軍早變成強盜土匪,搶劫百姓,禍亂城郭,樑國復興無望,更被百姓記恨,而燕帝行仁義之師,革新國內的廢政,燕國處處生機盎然,統一諸侯國乃趨勢,你切莫執迷不悟。”
袁慕怒極笑道:“虛僞!樑國強盛時,你也覺得樑軍爲仁義之師,有吞八荒,並六合的能力,今樑國不幸,國力衰弱,你這廝又向林楓那乳臭未乾的黃毛小兒效忠,簡直是牆頭之草,隨風倒。”
馮異聞言,面色變得極其難看,他投靠燕國,乃柳文龍所逼,豈料袁慕卻把罪責推到自己身上,弩喝道:“袁慕老匹夫,道不同,不相爲謀,既然你執迷不悟,維護賊匪亂軍,今日休怪老夫無情,來人,攻城。”
與林楓方面不同,馮異軍團大多時候兵不血刃,攻克樑國城池,繳獲不少攻城器械,又招降不少樑軍,軍隊數量暴增,特別是從前舊部,他機會全部接納,是故有不少攻城器械。
面對袁慕的叫囂,馮異怒從心生,大手揮動,渾善威武氣息,喝道:“黃埔玄,率領兩萬連弩軍隊壓陣,阿奎,侯羌,馬上帶領全軍攻城,四面合圍,吃掉隆陽城!”
這次,乃燕軍首次正面攻擊城郭,極少從前鮮有經驗,然有馮異指揮,又有攻城器械,加之樑軍降兵配合,攻城對燕軍而言,未必沒有勝算。
黃埔玄,阿奎,及樑軍舊將侯羌,得令後,迅速行動起來。一時間,情況突變。
黃埔玄率領三萬連弩兵先發制人,衝到隆陽城下方,箭隊迅速展開,順勢,箭雨錚錚錚射出,烏壓壓宛如黑雲,密不透風。
連弩兵手中弓弦振動,箭矢驟雨密集,頓時完全壓制了城頭樑軍,此時,阿奎與侯羌率領主力軍團,帶動投石機、怒牀、刀車、雲梯等強大攻城器械,向隆陽城發起了攻擊。
十多萬身着黑甲燕軍行動起來,宛若十萬荒獸衝出,殺氣,戾氣,陽剛血氣,全部迸發,如決堤的洪水,推着攻城器械,從四面八方拍着驚濤駭浪卷向威武的城池。
此刻,儘管騎兵喪失優勢,但燕軍爆發出的恐怖氣勢,依舊讓人戰慄,特別連弩壓制,給樑軍造成了非常大的傷害。
後面騎兵變成步兵,推動攻城器械,倒也不必擔心樑軍射來的箭雨,同時,類似投石機,怒牀這些攻城器械自身具有強大攻擊性,非樑軍可阻擋。
同時,爲保證騎兵機動性,發揮出對方優勢,馮異精心挑選的兩萬精騎。此時沒有直接參與攻城,控弦策馬站在黃埔玄率領連弩兵後,也對城頭樑軍發動攻勢,準備尋找機會破城而投入。
城牆內,縮在矮牆中的袁慕,感受到頭頂簌簌飛過的箭雨,不斷揮動長刀把箭雨擊落,揮汗如雨,也不曉得驚慌,或者頭頂日頭太毒辣。
對待燕軍,他平日裡僅道聽途說,沒有直接與對方接觸,然而,燕軍發動攻擊,就令他有點找不着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