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十四日,明天就是總決賽開始的日子,三子還沒有回來。
趙曉曉最是擔憂,催着張小龍想辦法,張小龍只得再次拜訪榮碧青。
榮碧青的臉色依然不好,才兩三日的光景,就又顯得清瘦了許多,現在已經是晌午,她竟然還呆在房間內,看來一定是病了。
張小龍猶豫着,心中覺得不該在麻煩榮碧青。
榮碧青看出張小龍的猶豫,笑道:“進來吧,你站在我門口,被人看到不好。”張小龍這才進了屋。
到了屋內,就聞道一股濃重的湯藥味,張小龍心道:“這是真的病了,難怪榮碧青慢慢淡出人們的視線,最近一年根本就爲接拍過任何的影視劇,也很少出現在公衆場合”
屋內掛着許多的照片,都是榮碧青以前的劇照,還有許多花籃,上次來時,也沒看到這麼多。
榮碧青淡然笑道:“也不知誰傳出去的,說我病了,這些都是我的粉絲送來的。”
榮碧青的視線掃過,掛在屋內的照片,那些都是她曾經的輝煌,與以前的榮碧青相比,現在的榮碧青彷彿清冷的白雪,看上去極美,卻又彷彿馬上要消融一般。
“坐。”榮碧青請張小龍坐下,端了茶具過來。
張小龍忙說:“榮小姐,別忙了,您還需要休養。”
“我本就想煮一道茶的,可一個人品茶實在無聊,難得你來了正好陪陪我。”榮碧青擺好茶具,說道:“我和三子一起學的茶藝,那時曉曉不喜歡,說什麼都不願意,就算被姑姑責罵她也不願意。”
“難怪三子茶藝那麼好。”
“她只學了五六分,姑姑的茶藝纔是最好的。”
榮碧青說着,動手煮起茶來,動作優雅精準,不多時便茶香飄渺,將屋內的湯藥味驅散了不少。
張小龍看着榮碧青,沒有打擾她煮茶,心中確不住的讚歎:“女傑,不愧一個傑字,個個都是冰雪聰明,能爲不讓鬚眉的巾幗英雄。”
趙曉曉、三子都是脫離了女傑的,也都是精英人物,榮碧青這樣的正式會員更不能小看。
“請。”
榮碧青送了一杯茶到張小龍面前,張小龍拿起茶杯嗅了嗅茶香,然後一飲而盡,滿口的茶香,回味無窮。
如果三子的茶藝學了五層,榮碧青的茶藝就是學到了十層。
榮碧青並沒有飲茶,而是將杯中的茶倒了,捂着空杯暖了暖手,輕輕的嗅了嗅,然後說道:“我剛剛喝過湯藥,不能飲茶,多謝你能來。”
“能喝到榮小姐親手煮的茶,是我的榮幸。”
張小龍放下茶杯,耐心的等着,等一道茶煮完,榮碧青才說:“難得你有耐心。”
張小龍笑道:“我來時,是有些着急,但看你煮茶之後,就不急了,我想榮小姐一定穩穩的把握住了局勢,三子一定會平安無事的。”
“是否平安還不好說,最遲明早就會有結果。”
榮碧青說得輕鬆,原來不是沒事啊!張小龍擔憂的問道:“榮小姐能不能給我講一下情況,三子到底遇上了什麼事情?”
榮碧青猶豫了下,輕皺眉頭,羅有所思。
張小龍看着他,榮碧青要說便說,不說他也不會在追問了,既然求到人家,就得相信人家的能力。
張小龍如果有辦法,也不必求別人。
榮碧青正待說話,又咳嗽了起來,咳的很厲害。張小龍向上前查看,被榮碧青阻止,她起身去了洗手間,好一會纔出來,他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走路也搖擺了許多。
張小龍忙上前扶着榮碧青坐下,問道:“榮小姐,您還好吧。”
“謝謝你,我還好。”榮碧青笑着。
張小龍皺皺眉,榮碧青的樣子,可看不出一丁點的好,張小龍說道:“我跟家師學過一些中醫,雖然只學到了四五分的功夫,但應該比街上的蒙古大夫強了。”
榮碧青笑答:“好啊!”
張小龍學醫也是逼出來了,在聖山的時候,吃不飽穿不暖,受傷得病都是糟老頭替他治療,慢慢的張小龍也學了幾分醫術,不爲了醫別人,只求自救。
榮碧青伸出右手,張小龍把住脈門,她的手是冰冷的,張小龍皺起眉頭,又讓榮碧青把左手伸出來,兩隻手同時號脈,之後張小龍又把手放在榮碧青脖子的大動脈處。
榮碧青不但手腕冰冷,脖根也是冰冷的,脈搏有氣無力,陰陽之氣都積弱。
張小龍心中一冷,榮碧青的情況用行話說,就是油盡燈枯,只能熬一日算一日。
看到張小龍神色中的異樣,榮碧青笑道:“你不必替我難過,我這條命能活到現在已經是撿的了,多活一日,就是便宜一日。”
真不知榮碧青以前的日子是如何過的,他也就才三十出頭,就煎熬到這樣的地步。
鄭小龍很想開些藥幫她調理一下,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他那點本事,不足以替人延壽續命。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
榮碧青知道張小龍在爲難,她拿起茶具要送走,張小龍急忙從她手中接過來說道:“還是我來拿吧!要放到那裡去。”
看着一個得病的女人幹活,是男人都做不到,更何況是張小龍。
榮碧青笑了笑,起身帶着張小龍到裡屋,榮碧青指着窗臺說道:“就放在那裡吧,晚間會姐妹來幫我收拾的,這些都是專用茶具,你也不會懂。”說完,榮碧青從牀頭邊拿起一張地圖,領着張小龍返回客廳。
榮碧青拿的是一張澳門地圖,她折了幾下,只留出了碼頭區的部分,放在桌子上,在地圖上畫着一個紅圈和一個藍圈。
榮碧青指着紅圈說道:“三子現在在這個範圍內,我們聯繫過,爲了她的安全,我沒有問她具體的位置。”她又指着藍圈說道:“與三子對峙的蝙蝠在這個範圍內,具體位置我們也不清楚,我派了人過去,暗中尋找蝙蝠,同時阻止蝙蝠的人尋找三子,這是一場尋人遊戲,誰先被找到,誰就輸。”
張小龍問道:“蝙蝠?是刺殺徐鈞保的那個人?”
榮碧青點頭道:“正是這個蝙蝠,他一直以玩弄女人爲樂,是我們女傑最大的公敵,姑姑已經下達必殺令,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蝙蝠幹掉,三子跟蝙蝠對上,正是我們的機會。”
“原來如此,這樣的話,也讓我幫你們一把吧。”
榮碧青說道:“不能輕舉妄動,而且很危險。”
張小龍爽朗的笑道:“我是行動派的,三子現在是我的保鏢,蝙蝠跟她對上,就是跟我對上,我是坐視不理的。”
“很危險的,而且蝙蝠藏的很小心,你又要怎麼找他。”
張小龍自信的回答道:“引蛇出洞。”
張小龍從榮碧青處要來了三子的聯絡方式,三子出任務,有一個專用的手機,很少有人知道,聽到張小龍的聲音,三子十分意外。
“小三,你聽着,我懷疑顧蝙蝠殺徐鈞保的是他兒子徐鴻壽,目的是爲了取代徐鈞保的位置,不過因爲我的關係,他沒有得逞,他一定還會想辦法殺徐鴻鈞,一會我把徐鴻鈞帶過去,你盯緊點,一定要幹掉蝙蝠。”
三子很懷疑的說道:“老闆,徐鴻鈞會聽你的嗎?”
“明說當然不會,我會騙他去的,你等着吧。”
掛了電話,張小龍向榮碧青告辭離開,榮碧青送至門口,囑咐道:“你可要小心些,蓓蓓的終身幸福都在你身上,千萬不要讓她傷心。”
張小龍點頭應了,直接去找徐鴻鈞,開門見山的問:“我知道蝙蝠大概的行蹤,要不要給你大伯報仇,你說句話。”
徐鴻鈞蹦高喊道:“當然要報,告訴我在那裡,我去砍死他。”
“你就這態度。”張小龍鄙視的看着徐鴻鈞,這個小瘋子,難道就不會表示一點感謝。
徐鴻鈞一拍腦門,對着手下大吼道:“還不給房東哥倒茶,在找幾個漂亮的妞伺候着,怠慢了貴客,我把你們丟山裡喂狼。”
這住在山邊的,喜歡把人丟山裡喂野獸,住在海邊的,就喜歡把人丟進海里餵魚。
“房東哥您坐,招待不週,您別見怪。”徐鴻鈞超級的客氣。
張小龍擺擺手說道:“有茶就醒了,妞還是算了吧。你嫂子天天跟着,不鬧出事來。”
“哈哈。”徐鴻鈞撓頭大笑。
張小龍說道:“讓你的人先退下。”
徐鴻鈞說道:“這些都是我的親信,可以信得過的。”
“你信他們,我確不信他們,還是讓他們退下吧。”張小龍一再堅持,徐鴻鈞只好讓手下退了出去。
張小龍這纔拿出一份地圖給徐鴻鈞,在這份地圖上只有一個藍圈。“我的線報說,蝙蝠可能就隱藏在這個範圍內,好像是跟女傑的殺手對上了,一時脫不開身。”
張小龍實話實說,就是沒說蝙蝠的下一個目標就是徐鴻鈞。
爲了提高可信度,張小龍補充道:“你若不信,可以找鄒月確認,只是不要聲張。”
徐鴻鈞知道張小龍與鄒蓓蓓的關係,張小龍如此說就不怕他問,在去問的話,就是自討沒趣了。
“房東哥,你說要怎麼辦?”
張小龍說道:“我的人手不夠,既然你想報仇,就集合人馬,去跟我圍捕蝙蝠,打草驚蛇,把他從隱蔽處趕出來。”
徐鴻鈞拍着大腿說道:“好,就這麼辦,我馬上去集合人馬。”
“我的人很快就能準備好,我在向賭王借些人手,我們儘快動手。”
徐鴻鈞拱手道:“大恩不言謝,等爲我大伯報了仇,他日我定將報答。”
“這個好說,先滅了蝙蝠再說。”
張小龍從徐鴻鈞出離開,便發了信息給三子。寫道:“誘餌已經準備好,準備打蛇。”
徐鴻鈞被當成了誘餌還渾然不知,他急着集合人手,肯定會驚動徐鴻壽,如果徐鴻壽是僱傭蝙蝠的人,絕對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張小龍跟賭王張鋒借了人馬,又讓齊方航帶上了二十多個兄弟,加上徐家的人,三百多人一起殺到了澳門碼頭區,他們將預定區域完全封鎖起來,一步步的向內搜索前進。
張小龍並沒有跟着徐鴻鈞一起,挨着肉靶子,很可能被誤傷。
…………
蝙蝠縱橫殺手界十餘年,這次的雙殺任務,是他最鬱悶的一次經歷。
刺殺徐鈞保的任務順利完成後,蝙蝠開始尋找新的木偶,準備刺殺徐鴻鈞的計劃,在不經意的遇到了三子,他馬上生出要抓三子做木偶的念頭,可是三子太過機敏,蝙蝠第一擊沒有得手,雙方陷入了你追我趕的僵持戰。
後來又引出了女傑的其他殺手,蝙蝠幾次想脫身,差點被發現,只好再次潛伏了下來。
這次可到好,竟然又來了大隊人馬,把他隱藏的區域完全封鎖了起來,而帶隊圍剿他的竟然是他的第二個目標徐鴻鈞。
張小龍這時躲了,把指揮權全部交給了徐鴻鈞。
這時僱主傳來信息,讓他找機會幹掉徐鴻鈞,蝙蝠心裡那個罵啊!現在這種情況,能跑出去就不錯了,還怎麼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