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琴雙再怎麼落魄,那也是一國公主,其身份和地位都要比他父親一個小小城主高了許多,原本七公主進駐天琴鎮,他父親沒有第一時間去拜見就已經是施禮,怎麼可能七公主會先去城主府見他父親?
這不是尊卑倒置了嗎?
當下便神色訕訕地道:“公主,這些日子家父公務繁忙,過幾天在下一定隨家父去拜見公主。?”
琴雙不置可否地點點頭,便矜持地不再言語。那衛天華卻口若懸河,不停地爲她介紹經過的景緻。那郭天,楊木和石鎖也不甘寂寞,在衛天華停頓的時候,便急忙插口,換來衛天華一雙怒目,但是這三個人卻全當沒有看到。
在通往天琴鎮的路上,琴雙坐在馬車內思索着衛天華四個人今日的行爲,她能夠看出來衛天華四個人一直在極力地討好自己,略微一思索便知道這四個人一方面是衝着自己的封地,另一方面是衝着自己的美貌……
想到他們衝着自己的美貌,琴雙的臉上便現出了一絲笑容,心中暗道:
“待我三年後回到王都,不知道我的那些兄弟姐妹看到我如今的模樣,會是何等神色?”
轉而又想到衛天華四個人,嘴角便浮現出一絲譏諷。自己來到天琴鎮已經數月,天琴城城主一次都沒有過來拜見,可見根本沒有把自己放在眼裡。如今倒是衛天華看到了自己的容貌,便有了非分之想。
不過……
不管怎麼說,今天衛天華的表現還是不錯,如果他能夠繼續如此識趣,倒是不介意指點他一下。
擡頭看了一眼坐在自己對面一副懶散模樣的藍冥月道:
“你不是急着回去突破嗎?”
藍冥月望着琴雙眼中現出了一絲擔憂道:“那天琴城城主是不是從來沒有前來拜見你?”
琴雙的臉上便露出了一絲勉強的笑容道:“是!”
“看來你的處境不妙啊!”
琴雙默然,她自己的情況當然自己知道。藍冥月臉上現出好笑之色道:
“我看用不了多久那天琴城城主就會帶着他的兒子衛天華來這裡向你提親。”
琴雙心中就是一跳,心中莫名地煩躁起來,如今她還沒有自保能力,如果那天琴城城主真的來逼親,還真是一件頭疼的麻煩事。w?
“所以我決定先在你這裡住上一段時間,等着那城主來拜見你之後我再離開。”藍冥月淡淡地說道。
琴雙擡目看了藍冥月一眼,輕聲說道:“謝謝!”
藍冥月臉上便現出了陽光般的笑容,剛想要開口自我表揚一番,卻見到琴雙閉上了眼睛,便無趣地撇了撇嘴,將目光又望向了一旁的琴雲霞道:
“小妹妹,和我說說你們公主怎麼混得這麼慘?”
琴雙閉目坐在那裡,心中有些疲勞,她的前世雖然也經歷過苦難,但是那多是修煉上的苦難,在生活上卻是沒有絲毫的壓力。年輕的時候有着父親爲她遮風擋雨,待父親去世之後,她已經長大,而且家境也算富裕,也沒有人逼迫她做什麼,每日想的就是修煉,她過着簡單而充實的生活。
但是這一世卻是不同,她成爲了一個被配的公主,身邊沒有能夠幫得上她的人,想要生存下去都要靠自己來解決,想要原本就應該屬於自己的尊嚴要還要靠自己來贏得,想要原本就屬於自己的地位,依舊要靠自己去爭取。想要修煉也要靠自己去解決經脈中堵塞的軟骨,未來的一切都要靠自己去拼……
這些壓力在她的前世是沒有遇到過的,但是她卻必須去做,不是爲了證明她琴雙有多厲害,而是要拿回原本就屬於自己的東西。
她答應過另一個琴雙,所以她就必須做到。
回到了天琴鎮,琴雙先是讓袁飛他們去洗澡換衣,待袁飛換上一身乾淨的衣服之後,便在琴伯的帶領下,在那些奴隸不安的眼神中來到了大堂之內。
此時在大堂之內只坐着兩個人,一個是坐在主位上的琴雙,一個是坐在客位上的藍冥月。琴伯將袁飛帶進大堂之後,便退了出去,然後將大門關上。袁飛麻木地跪在了地上,低着頭一言不。琴雙看着他心中泛起了一絲痛,輕聲道:
“袁飛!”
袁飛猛然擡頭,震驚地望着琴雙,然後雙目又變得木然,低下頭道:
“主人,奴才不叫袁飛,叫田平。”
琴雙便嘆息了一聲,輕聲道:“改名換姓了嗎?我師父和我說起你,也描述過你的模樣。而且當初鎮邊候出事之後,我師父也調查過此事,只是沒有調查出來絲毫蛛絲馬跡。也曾經尋找過你,在找不到你之後,曾經將你的模樣畫給我看,叮囑我如果遇到你,一定要盡己所能幫助於你。今日遇到你,雖然你蒼老的許多,但是還是和我師父說得很是相像。”
袁飛再次霍然擡頭,震驚的眼中滿是懷疑。
“我的師父叫作劉美若!”琴雙凝聲道。
袁飛怔怔地望着琴雙,那雙麻木的眼睛漸漸地生動了起來,只是那生動的只是悲苦,他在心中已經完全相信琴雙所言,如今他已經是一個奴隸,琴雙沒有必要欺騙於他。雙目之中便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流下了淚水,然後便趴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幾欲暈厥。
琴雙默然地望着袁飛,沒有去勸他,知道袁飛心中的悲苦已經憋了二十幾年,此時見到自己才完全宣泄了出來。
這一頓哭便哭了足有兩刻鐘,見到袁飛的哭聲漸漸變小,琴雙這才站起來來到了袁飛的身邊,此時她的手中拿着一串鑰匙,這些鑰匙上都有着編號和靈紋。那編號是對應着每一個靈紋圈,而鑰匙上的靈紋是打開靈紋圈的關鍵。
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中一轉,“咔擦”一聲那項圈便打開,被琴雙取下,然後伸手扶起袁飛,將其扶到了椅子上坐下,然後坐在他的旁邊道:
“當年究竟生了什麼事情?”
袁飛的眼中登時就冒出了怒火道:“當初我正在邊境,我父親的兩個近身護衛突然出現在大營,帶着我離開,途中告知我,我的父親已經被下了大獄,並且給我留下了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