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佳拿出一副寧死不屈的樣子，兩眼兇狠地瞪着那盆屍油。
“我死也不抹這個東西……”
“爲你爸爸也不肯麼？”
秦少宇輕輕一句，許佳佳頓時呆住了。
秦少宇等到屍油涼透了，就脫掉衣服。
當最後一件褲衩也甩到一邊時，秦少宇輕聲說道：“我平時很愛乾淨，這種東西，是世界上最污穢的一種了，我爲了一個女孩子，不得不抹遍我的全身，知道麼，這個東西，你算洗得再幹淨，也要很多天，味道才能下去。
而且，在你心裡，總感覺身上粘着它們，得用更長的時間才能抹掉。但是爲了那個女孩子，很值。”
許佳佳大眼睛裡，頓時有了淚光。
想到被屍體擄走的爸爸，世上再污穢的東西，又有什麼關係，可是，光着身體，還要抹那個東西，兩個人就得赤誠相見了，她心裡無比糾結，偷偷轉頭看去。
月光之下，秦少宇一絲不掛，正在細緻地往身上塗抹着，一股噁心至極的氣味在林中漂盪着。
他身材很單薄，細瘦，沒有一絲贅肉。
從胸膛開始，一直塗到頭髮裡，每一根都抹到了，鼻子嘴脣，保證沒有遺露的地方。
接着從小腹一路抹下去，彎腰抹襠部，有個東西很搗亂，越抹越雄壯。
大腿小腿，每一根腳趾。
最後他的目光看過來，許佳佳急忙低頭。
秦少宇溫和說道：“幫我抹一下後背吧，我實在夠不到……我也很尷尬，可是拖得越久，商玉雪就會更危險，我得讓這麼漂亮的人兒，活到自然老。”
許佳佳起身過去，接過屍油來，給他塗後背。
屍油又臭又粘，手指在秦少宇背上滑過去，隔着屍油，也能感覺到他皮膚的光滑緊緻。
塗完了，秦少宇成了個黑人，其實更象一具青屍，氣味甚至比真正的青屍還要強烈。
秦少宇目光望過來，沒有吱聲。
許佳佳將盆子遞過去：“幫我塗上吧……”
衣服一件件地丟在地上，一件不剩，最後剩下一個夢幻一般地身軀，挺立在夜晚的林間。
許佳佳閉上眼睛，一動不動。
秦少宇走上前去，將屍油一點點塗滿她的全身，頭髮很麻煩，好在她的比商玉雪要短得多，一邊弄，秦少宇一邊笑起來。
“你比商玉雪聽話，如果是她的話，她一定會踢到我，她頭髮出亂，又長又亂……”
“你很喜歡她，是不是？”
“是，她讓我心疼，外表強大，內心脆弱的孩子，我覺得她上輩子是我親妹妹，這輩子又找到我了，我得讓她活得快樂。”
秦少宇的手，在胸脯上塗了好久，塗得兩個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身體也發熱，這才戀戀不捨地一路塗下去。
不知道爲什麼，之前還抗拒的許佳佳，竟然允許他抹下面。
秦少宇手指都在哆嗦，今生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接觸到女孩子最**地地方，整個人都僵硬着，衝動象潮水一樣，一**地掩上來。
他久久地探索着那裡，直到許佳佳極低的聲音哀求道：“不要……伸進去……”
秦少宇才倏然住手。
要不是知道林間，有一雙天眼，時不時地掃過來，秦少宇一定會一直衝動下去。
完全塗完後，許佳佳堅持在身上穿上內衣內褲，秦少宇則在腰上圍了件衣服。
不過他下面一直直立着，弄得衣服裡如同藏着一柄槍。
兩個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秦少宇將那支不能離身的掛在身上，一把殺刀也塗了些屍油，遞到許佳佳手中，自己則拿出那把巨弓，兩個這才一前一後，向着叢林深處鑽進去。
對方天眼再一次劃過叢林，卻一無所獲，秦少宇只要不開天眼，兩個人誰也看不到誰。
他極力地追尋着青屍留在林間的氣息，好在青屍氣息極烈，很難抹掉，容易追蹤，一路跟過去，忽然在一片林間，秦少宇停了下來，示意許佳佳蹲下去。
許佳佳見他看得認真，也湊上來，伏在他背後，向林間空地看過去。
“呀——”
秦少宇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就在百米之外，三四十隻青屍，停在那裡。
顯然那裡是個墳場，古老得不知道年代的墳墓，一座挨着一座，棺木都露了出來，腐爛得成了一堆，一些陪葬物，扔得到處都是。
墳墓中間的空地上，並排坐着五個人，有僧人有道人，四男一女，看樣子都是修煉者。
四十幾個青屍，僵直着身體，圍在他們外面，哪個亂一下，立刻有一支銅皮鐵骨的手，伸過去狠狠打上一記。
“沒有你爸爸，也沒有商玉雪，救不救？”
“當然聽你的……”許佳佳自己沒注意，一隻手已經把在秦少宇肩膀上。
兩個人經過之前的塗油，關係有些怪異。
秦少宇沉聲說道：“這些青屍留不得，我得除掉他們。”
“嗯，我們一起去。”
“你不怕了，”
“我不怕，有殺刀呢，只要能刺進他們的身體，他們就傷不到我，別忘了，我修煉過的。”
秦少宇點點頭，回手拉起她的手，大步走出了林子。
許佳佳一怔，殺刀頓時握緊了。
秦少宇低低的聲音說道：“別緊張，我們現在的樣子，在他們眼裡，就是他們中的一員，他們不會戒備我們的，我們可以從容殺死這些個屍體。”
儘量走得緩慢。
那些青屍感覺到他們過來，轉過僵硬的臉來，盯着他們看。
而平地上的五個人，也一齊轉過頭來。
在他們眼裡，新來的兩隻青屍，有些奇特，身體過於水潤豐滿，而其中一個，身材好到令人遐想。
“仇大師，是新死的麼，不是說新屍魂魄不去，很難讓孤魂佔據麼……”女子詫異地問身邊的老者。
道裝老者搖頭說道：“他們是活人，來救我們的。”
女人頓時精神一震：“怎麼會……”
“看他們的眼睛……”
夜色中，兩個人的眼睛黑白分明。
秦少宇沉着地走到了最外圍的青屍前，伸手從裡，拿出一疊定鬼符來，啪地貼到那隻青屍的額頭上。
青屍一怔，頓時僵直着倒了下去。
看他出手，許佳佳箭一般地射了出去，殺刀寒芒一展，狠狠地立劈而下。
她用出了全身的力量，這一刀，將一隻青屍一刨爲二。
秦少宇速度飛快，一連十幾張定鬼符拍出去，青屍接二連三地倒在地上。
青屍這時才反應過來，其中一隻顏色深沉者，嘶叫了一聲，譁……
所有的青屍頓時挺起身來，四處尋找。
雖然只剩下二十幾只青屍，但他們無一不是年深日久，修爲深厚，真要動手打起來，兩個人只怕也休想活下來。
他們的目光都劃過那五個人，五個人一動不動，在這種時候，誰動一下，誰下一刻，都會被青屍撕碎。
許佳佳又劈了一隻，忽然聽一個老者的聲音說道：“請停一停……”
許佳佳下意識地住了手。
最爲高大深黑的青屍，開始尋找目標，他挨個聞着。
走過一隻又一隻青屍，走到了楊東身前，楊東紙符收回到書包內，僵直着四肢，等在那裡。
呼呼……
青屍伸過工，恐怖而掛滿爛肉的臉來，使勁嗅了兩下，又低頭嗅了兩下，這才慢慢離開。
最後，他才走到了許佳佳身邊，伸脖子嗅過去……
許佳佳僵直着身體，任憑他嗅着自己，腿部在微微顫抖，一隻殺刀，已經直點在那具青屍身上。
“壞了……”秦少宇只來得及說這句，殺刀已經斬進了那具青屍的身軀。
嘶吼在林間響了起來。
許佳佳拼盡全力斬下去，只是這一次，殺刀切割屍體，極其費力，那引起絲麻一樣的肌肉骨骼，說什麼也斬不開。
秦少宇已經一步奔到她的身前，一張符紙向着青屍額頭貼過去。
撲……
那具感覺到危險，反手握住了秦少宇的那隻手，一拳向着許佳佳打了過去。
這一拳，足以打碎山石。
秦少宇大喝了一聲，一腿腿彈了起來，與那一拳撞在一起。
彭地一聲，他的身軀被拋飛了起來，一支手臂依然握在青屍手中。
許佳佳抽刀再斬，再斬，連斬。
終於將青屍斬成幾斷。
可是晚了，頭領的那一聲吼過後，所有的青屍都嘶吼起來，向着秦少宇與許佳佳攻了過來。
戰鬥瞬間白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