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閃身,擋在褚海門面前,眼睛卻看向那失魂落魄的嚴靜,問道:“你知道我當初爲什麼拒絕你嗎?”
嚴靜臉上說不出什麼表情,恐懼有之,悽然有之,怨恨同樣有之,聽到陳易的問話,猛地擡起眼睛,問道:“爲什麼?”
褚海門緊握着拳頭,眼中閃爍強烈的求知慾望!
陳易早就發現了這女人藏着掖着沒說實話,提醒過她,也提醒過自己,但是,在這之前,還未到這裡時,陳易是如何知道一定會失敗的?
不錯,他的卜術極爲精準,但既然能卜算到這一切,爲什麼還要拒絕呢?
難不成是爲了等着自己上鉤?
想到這裡,褚海門霍然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這樣,那陳易的城府也未免太恐怖了一些!
他現在甚至都在懷疑,這嚴靜是不是陳易找的託!
陳易不知道自己此時已經被蘭花男劃入妖魔鬼怪的行列,如果知道他一定會把牛皮吹破天,使勁往驚悚了說,添油加醋,誇大其詞,一定要讓這傢伙恐懼到骨子裡,最好能成爲他的噩夢,讓他從此開始嚴重懷疑人生!
“陳先生,賣了半天關子,現在可以跟我們透露透露了吧?”何卿卿扭着身子走到近前,同樣滿腔的好奇。
陳易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好機會,看了三人幾眼,最後把目光投在嚴靜身上,說道:“因爲你的心不正,心正則鬼神不侵,心歪了,那再好的風水也會爛到透徹。”
嚴靜一下子火起,指着陳易,尖聲說道:“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爲什麼要害我?既然你早知道褚海門會把我家風水搞砸,你爲什麼還要任他胡來,你到底想要什麼?”
“我想要什麼?我爲什麼要害你?”
陳易冷冷的看着她,眼神之中盡是嘲諷,“呵呵,嚴女士,你既然來找我,想必已經打聽清楚,我的過往你也知道一些,我倒是想問問你,你有什麼值得我費心思的?錢,我不缺,權,或許之前你老公的權利不少,但是現在呢?呵呵,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我能圖什麼?”
陳易的話很不好聽,冰涼刺骨,可卻讓那嚴靜瞬間愣住。
見她不再無理取鬧,陳易清了清喉嚨,繼續說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你難道都不明白?你們家原是好風好水,人丁興旺吉星高照,可因爲你們的心術不正,好好的風水局變了成邪煞之地,好好的生活斷送殆盡,你就不多想想?”
“風水的作用確實不小,但卻並不是萬能,仍然有它不能扭轉的東西,比如說人心!”
“你們若是不從那些所謂朋友那裡收
取如此之多的財物,豈會將這風水局亂了?不要以爲做事小心一些,隱蔽一些,就可以人不知鬼不覺,那不過是騙鬼的話而已,你身邊的風水,你的運道會一直記着這筆賬,直到哪一天,它們無法再承受,那麼你的風水將會崩潰,你的好運也就到了盡頭!”
“正如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說過,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你們貪腐受賄,卻想通過風水擺脫懲罰,這也太高看風水了!”
陳易的聲音不大,可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個炸雷一般,在嚴靜頭腦中炸響,直震得她心神恍惚,面色慘白如土。
褚海門一直聽着陳易的話,臉色不再冷凝如水,反而多了一番深思!
陳易的風水造詣確實要高於他,甚至高的不是一星半點,關於“風水救不了人心”的論調,他之前也聽長輩講起過,但卻從未放在心上,或者說是從未想過人心能有如此重要!
此時親身經歷,又讓他不由多了一番領悟,一番在此之前從未涉及過的領悟!
嚴靜因爲心術不正,前後兩次壞了風水,家道沒落已是必然,那他自己呢,不也是抱着要讓馭龍者難堪的心思來的?最終的結果是什麼?
事前勝券在握,事後如喪考妣!
這不就是報應嗎?
他前一陣子遭遇福岡千里和藤木江子,身受重傷,差一點就丟了性命,不也是報應?
如果之前他不把心思打到魯家人身上,或許就不會暴露的這麼徹底,也就不會被他們設局截殺!
不止是他,何卿卿也同樣眼波流轉,思慮甚多,看向陳易的眼光中,不由多了一些東西。
“陳大師,陳大師,我知道錯了,您救救我們吧,您救救我們吧”,嚴靜哭喊的異常悲切,眼淚若潰堤一般簌簌流下,似乎已經幡然悔悟,可現在悔悟又有什麼用處?
“誰做的孽,最終都要由誰去償還,我不是神仙,不可能把你們之前做的事情全部抹去。”
陳易搖了搖頭,點上一根菸,嘆息一聲,說道:“不過,我喝了你家的茶,也算是種了果,倒是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陳大師您說,我一定照辦!”
嚴靜那灰敗的臉上忽然浮現出一股期待之色,眼睛盯着陳易,一眨都不眨。
“把那些不義之財全部上繳,壞了風水的東西那就盡皆除去!”陳易抽了口煙說道,本來不想說的,說了也等於白說,在“聰明人”看來這法子實在是蠢笨,愚不可及,可對於嚴靜家的情況來說,這似乎就是唯一的出路!
很奇怪,但卻就是如此!
嚴靜
剛剛燃起的希望又熄滅,苦笑一聲,不知是認同還是嘲諷,道:“不義之財全部上繳?呵呵,陳大師您的建議還真是中肯!”
“呵呵,這只是我的建議,至於你會不會採納,那就是你的事情了!”陳易無奈說道,然後招呼一聲,徑直離去。
——
幾天之後,半山公館中的流傳出一則消息,說某大型國企的領導落馬,貪污受賂達到快兩千多萬。
貪污受賄這種事情並不少見,但這次卻不一樣,或許是因爲住的近了,關係熟絡,也或許是因爲其中的戲劇性,小區中住戶議論的熱情顯然要高漲許多。
據說那位領導的家屬在“進去”之前曾請過某位大師來做風水局,可那那位大師看了一番之後,只是給了她一個廢話般的建議:上繳贓物,爭取寬大處理。
很多人都對那大師的意見嗤之以鼻,俗話說的好,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哪個主動承認哪個就是傻子!
那位領導家屬估計也是抱着如此想法,思前想後,終於做出一個決定。
壞了風水的不就是那些貪污受賄來的贓物嗎?既然不能留在家裡,也不能上繳,那就選擇一箇中間路線!
她連夜拿着數件珍寶古玩還有現金,挨家挨戶的拜訪那些“能說上話”的人。
只是令人意外的是,那些平日裡都算是不錯的“朋友”,這這種情況下,沒有一個敢收下她的東西,更沒有一人敢幫她“說話”。
也就在那之後的第二天,那位領導家屬就被監察人員帶走,罪名行賄!
據說就是一位曾經老友舉報的!
——
“怎麼樣,蘭花男,服不服?”陳易坐在家裡,翹着二郎腿。
“服!”
褚海門也在他家裡,坐在茶几對面,跟便秘一樣,咬牙切齒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來。
陳易就喜歡看他這種樣子,終於報了一箭之仇,擺正架勢,滿臉奸笑,“那還等什麼,磕頭拜師吧!”
蘭花男聞言,猛然站起來,黑色匕首出現在手中,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哼,士可殺,不可辱,老子的命可以給你,但想讓我拜師?沒門!”
“臥槽,你特麼是個爺們嗎?說話當放屁啊!”陳易也怒了,怒視這貨,他已經食言不止一次了。
褚海門看着陳易,忽然露出一個妖嬈的笑容,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你他孃的不是整天說老子不是爺們是變態嗎?老子今天就做一次變態你看看,怎麼着吧?要命你拿去,要拜師沒門!”
陳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