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瑤但笑不語,顯然是並不想主動開口提籌碼。愛睍蓴璩
白衣男子笑了笑,心裡暗想着,周瑤果然是個狡猾的傢伙,她這樣不開條件,就是以退爲進,等着他們來開條件。
當然,要是花費一些代價將特別行動部拉到他們這邊來,一定會事半功倍。
“不知道冥界的修煉方法是不是周部感興趣的?”白衣男子開口試探的說道。
周瑤只是笑,目光一點變化都沒有發生。
白衣男子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看來周部的心還是很大啊。”想了想似乎是相當爲難的又提出來一個條件,“他日我冥界之王若是登臨天界,必然給周部一片天地,自由生存,如何?”
“我本來也沒有想要成仙,覺得人間挺好。”周瑤終於是開口。
一聽周瑤說話,白衣男子反倒是長出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周瑤這麼說話就是要跟他提條件了,只要有條件就好辦。
“那敢問周部,到底需要什麼?”白衣男子單刀直入的問道,這種事情還是要問周瑤自己最好。
她提出來條件,他還可以斟酌着談談條件。
“神器。”周瑤開口,斬釘截鐵的說道。
白衣男子一愣,隨即笑了起來:“周部,你可真會開玩笑。你一個普通人要神器做什麼?”
周瑤微微一笑說道:“冥界都可以要神器,我爲什麼不能要神器?更何況,有了神器,必然會讓我的實力大增。天界太過冷清,哪裡有人間來得繁華?”
白衣男子一聽,忍不住笑了出來:“想不到周部還是一個喜歡花花世界的人。”
“我本就是普通人,喜歡享受有是什麼不對?看各界之人,哪個不是爲了自己過上更好的日子而奔波?那些沽名釣譽破口大罵的人,不是不想享受,不是不想過好日子,而是他們得不到罷了。”周瑤含笑說着,眼角眉梢帶着一份譏諷之意。
“好,說的好!”白衣男子大笑着讚道,“周部果然是性情中人,敢作敢當。”
“神器的事情,我還真無法做主。要是周部信得過我們,就一起幫着尋找,到時只要我冥界之王使用過之後,周部的條件可以商量。”白衣男子說着,也知道這個承諾不太靠譜,解釋了一句,“周瑤也應該明白神器的重要,不是能隨隨便便就給人的。”
“嗯,我當然知道。”周瑤點頭,“不過,你是不是能直接的讓我跟你們家冥王聊聊?”
白衣男子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周瑤會提出這麼一個條件來。
“周部,不是我不願意,實在是冥王不見外人。”白衣男子歉意的笑笑,“周部要是真心跟我們合作的話,其他的事情我們都是可以談談的。”
“恐怕咱們還是合作不了。”周瑤惋惜的搖頭,“我不太喜歡跟冥界的人打交道,而且,你們提供的條件並不能促使我跟你們合作。”
“周部到底想要什麼條件?”白衣男子臉上的笑容有些變冷,周瑤剛纔一直在耍他嗎?
“我想讓冥界永遠的留在那裡。”周瑤淡然的笑着,卻說出了最殘忍的話。
白衣男子身體一震,死死的盯着周瑤。
他們冥界之所以這麼多年煞費苦心的做出各種動作來,目的就是要脫離冥界那個陰暗荒涼的地方。
周瑤的條件竟然是……好,很好。
從一開始,周瑤就沒有想要跟他們合作,想的就是耍他是吧?
“周部,你可真是會開玩笑。”白衣男子輕輕的笑着,彷彿一點都不生氣似的。
“我?開玩笑?”周瑤不解的看着白衣男子,好像是不太明白,他爲什麼這麼說。
白衣男子輕笑出聲,似乎是兩個好朋友之間在說笑一般的開心,只是,若是仔細的看他的眼睛,便會發現,他的雙眼之中一片的冰冷,宛如實質刀鋒。
“當然是開玩笑了,只是沒有想到周部這麼的大膽,連自己的性命都敢開玩笑。”白衣男子輕輕的說着,明明很是溫和的聲音,卻偏偏的帶着一種肅殺之氣。
周瑤一點都沒有被嚇到,反倒是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搖着頭說道:“這你可就錯了,我是從來不會拿自己的性命去開玩笑的。”
“當然了……”周瑤擡頭,對着白衣男子笑得燦爛,“用別人的性命開開玩笑的話,我還是很喜歡的。”
白衣男子冷哼一聲,什麼都沒有說,一道繁複的血紅色光芒從雪地中出現。
好像是一個奇怪的陣法。
根本就不需要周瑤去想這個是什麼東西,裡面出現的人影,讓周瑤已經看明白了。
“冥界倒是很花血本啊。”周瑤看着面前突然冒出來的人影,不是冥界那個只知道殺戮,沒有思想的怪物。
這些是人形的,而且,眼中除了有冥界怪物的兇狠之外,更多的是狡詐。
一看就不是好對付的東西。
白衣男子就在那些人出現的時候,身體陡然的一飄,飄到了盆地的上面,站在一塊兒突起的石頭上,居高臨下的看着盆地內的情況。
“周部,知道爲什麼要引你們過來嗎?”白衣男子在上面問道。
周瑤並沒有擡頭,只是掃了一眼那些冥界的人,笑道:“因爲你們自己拿不到那個神器。”
白衣男子目光一冷,隨即笑道:“周部果然是聰明。”
“是你們做了太多的無用功。”周瑤笑呵呵的說道,“在那個山洞裡面,故弄玄虛有意思嗎?你們是想讓我感覺到神器的強大,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場。”
“確實啊,在神器周圍竟然產生了神器的守護者,可見這件神器有多厲害。越是這樣,越容易引起我的好奇心,我肯定是要過來尋找,不會半路回去的。”周瑤慢慢的說着,看着那些冒出來的冥界之人一個個身上開始涌動着狂暴的力量。
這種力量就好像是一個人醉酒之後,激發出來的不理智的力量。
看來這個白衣男子,真的是做了很多的準備啊。
“周部倒是聰明。”白衣男子冷笑着,他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全都別周瑤給看穿。
他不過是步步誘敵,就是爲了將周瑤給引到這邊來。
“其實,你那麼做還有一個用意。”周瑤笑着說道,“讓我在最開始的時候不去懷疑陳永銘。有了神器的守護者,肯定是有其他的精怪發現。這樣陳永銘得到神器下落的消息也就師出有名了。”
“只不過……可惜了……”周瑤似乎是惋惜的搖頭,她的笑聲是那麼的輕鬆,反倒讓白衣男子心裡愈發的不爽。
“真是可惜,本來以爲陳永銘可以偷襲你成功的。”白衣男子冷哼一聲說道。
最開始那幾個人影就是爲了吸引周瑤的注意力,只要她也好奇的追過去,陳永銘絕對可以趁其不備的去偷襲。
姚梓寒不就是看到有人影的時候追過去,纔出事的嗎?
其實一切都是很完美的,本來姚梓寒他們三個人同時掉進地洞之後,周瑤心裡就應該是煩亂擔心的。
再加上她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神器的影子,在那個時候,她應該是最慌亂無助的。
哪裡想到,周瑤竟然會一眼就識破了出現的人影是在誘導她?
“沒有辦法,誰讓你們的演技太差了呢?”周瑤呵呵的笑着,“你最大的敗筆就是陳永銘。”
白衣男子眼眸微眯,不解的盯着周瑤。
周瑤笑道:“陳永銘好歹也是一個商人,就算是想回到陳家主家,他拿着神器下落的地圖,也應該談一個好價錢。就算是不談個好價錢,他寧肯毀了神器的地圖或者是弄一個假的給我也是正常的。”
“還真沒有聽說過,談判不成,把這麼天大的一個好處白白的送給我。”周瑤好笑的說道,“按着地圖一查,竟然真的查到地方了。來了之後還有神器……這麼大的一塊兒肥肉放在眼前,我想相信這裡沒有陷阱都不可能了。”
“我可從來就沒有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好運氣,天上掉了一個餡餅偏偏的砸在了我的嘴裡?是不是有點太可笑了?”周瑤說的語氣那叫一個和藹,只不過,她的眼裡滿滿的全是譏諷。
白衣男子冷笑的瞅着周瑤:“既然這樣的話,那就憑實力說話吧。”
周瑤彎了彎脣角,不置可否的瞟了一眼白衣男子,隨後,看到了那些冥界的人跟打開了閘門的洪水一般衝了過來。
周瑤縱身躍起,手中一道火光閃過,一柄玲瓏剔透的長劍出現在右手之中。
手起劍落,血水迸濺。
一柄好像是冰雪鑄就的長劍,在划向冥界之人的之後,卻好像是燒紅的熱鐵,一下子劃開了他們的皮肉,甚至還可以聽到刺啦一聲。
那些被長劍劃破的冥界之人臉上全都露出了極爲痛苦的神情,似乎周瑤手中的長劍對這些冥界之人的傷害極重。
明明就是冥界的衆人處於劣勢,偏偏在見到了這個情況之後的白衣男子反倒是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周瑤千算萬算終究是算錯了一步,冥界人的力量不是她輕易可以算計的。
尤其是被逼入絕境的冥界人,那爆發出來的力量……沒有見識過的人,永遠是無法體會的。
就在周瑤打退了幾個冥界之人的時候,她再次揮出長劍,刺中一個人之後,快速的收起,轉身,就要拔出長劍攻擊身側人的時候,突然的感覺到長劍一沉。
驚愕的轉頭,發現剛纔被她長劍刺中的那個人,竟然沒有倒下,而是伸出雙手,死死的握住了長劍。
全然不顧他雙手被銳利的劍鋒所傷,留下了粘稠的血液。
周瑤心中大駭,用力的要抽回長劍,她纔剛剛動作了一下,那個冥界的人臉上露出一抹瘋狂的笑意。
還沒等周瑤反應過來,他握着長劍大吼一聲,往自己的胸口狠狠的刺了進去,一下子,長劍卡在了胸骨之中。
周瑤甚至都可以聽到骨頭破碎的聲音,聽得她心裡一顫,情不自禁的鬆開了手中的長劍。
同時,腦後一記重擊呼嘯而至。
好在周瑤心中雖然驚訝,但是動作依舊不慢,快速的往旁邊一躲,想都不想的一腳狠狠的踹出,正好將背後偷襲的那個人給踹了出去。
與那個人的身體一接觸,一股強大的反震力立刻襲來,震得周瑤整條腿都是發麻的。
反震力這麼強,冥界的人只不過是被她踹開罷了。
這個人的身體得多強硬,才造成這麼強的反震力?
周瑤落地之後,快速的活動着發麻的腿,腦中同時在高速思考。
這些冥界的人好像不太一樣,周瑤轉頭一看,剛纔那些沒有一劍斃命,而是受了傷的人。
一看到那些人愈發瘋狂興奮的目光,周瑤心裡咯噔一下。
她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這些傢伙越是受傷越是興奮。
那些傷勢對於他們來說,好像是興奮的催動劑。
“什麼東西?”周瑤低咒一聲,改變了作戰方法。
手中直接拿出了高等符咒來,將靈力灌注在符咒之內一下子貼在了冥界之人的頭上,嘭的一聲,直接炸裂。
沒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只有這樣斬草除根才能解決後患。
她可不想傷到人,沒死,最後給她自己弄出一堆瘋子來。
站在高處的白衣男子自然是將盆地裡所有的一切全都看進了眼裡,微微一笑,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只是從他的眼中看到了必勝的把握。
就在周瑤努力奮戰的時候,掉進了地洞裡的姚梓寒已經順着地洞往前面走。
這種黑暗對於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問題,有誰聽說過樹木還需要在晚上照明的嗎?
姚梓寒順着地洞慢慢的往前走,地洞倒是很開闊,走起來也並不費力。
走了一會兒之後,姚梓寒並沒有發現什麼東西,微微的揚眉,難道說,那些人就是爲了分開她跟周部他們嗎?
想要逐個擊破的話,怎麼會沒有陷阱呢?
正想着,姚梓寒突然的聞到另一種淡淡的味道,一聞到這個味道,姚梓寒的臉色陡然的一變。
沒錯,這是桃花的香味。
也許別的人聞不出來,但是作爲本身就是桃樹,姚梓寒對這樣的味道相當的敏感。
地下怎麼會有桃花的香味?
姚梓寒心存疑惑,並沒有立刻走過去,而是試探的,小心翼翼的往那個發出桃花香味的地方走過去。
她害怕這是敵人設下的陷阱,還是謹慎點好。
走了一段時間,那個桃花的香味越來越濃烈,地道一個轉彎,姚梓寒一下子就愣住了。
眼前是一大片桃林,桃花搖曳,落英繽紛。
這片桃林姚梓寒真的是太熟悉了,這明明就是她以前的故鄉,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她久未回去的故鄉,怎麼會在地道之中?
幻覺!
姚梓寒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個問題,一定是幻覺。
姚梓寒心裡肯定了這個想法慢慢的走了過去,伸手,去碰那桃花樹的樹幹,哪裡想到,一摸之下竟然涌起了血脈相連的熟悉感。
沒錯,本來那裡只有她一棵桃樹的。
後來的桃樹都是她結出來的果子,留下的桃核慢慢長成的。
只有那片桃林裡的桃樹纔會有跟她血脈相連的感覺。
這種感覺絕對不是幻覺可以生成的。
怎麼會這樣?
姚梓寒不解的看着這片桃林,突然的腦中想到了什麼,急匆匆的往中間快步走去。
她的本尊!
急匆匆的衝了進去,腳下踩着的是厚厚的桃花花瓣,軟軟的好像是踩在了厚重的地毯上似的。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環境,熟悉的一切,讓姚梓寒心神恍惚,這些怎麼會在這裡?
匆匆的到了她本尊桃樹面前,姚梓寒突然的長出了一口氣。
完好無損。
她的本尊沒有任何的損害。
姚梓寒上去摸了摸自己的本尊,那種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樹幹裡蓬勃生機的感覺,讓姚梓寒心裡一鬆。
沒事,還好沒事。
她現在就算是已經可以距離自己的本尊千萬裡之遙,但是要是本尊受到了傷害,她同樣也活不下去。
只不過,她本尊所在地方太過隱秘,要不是當初周瑤的力量不穩,胡亂的穿梭空間,也不會發現她所在的地方。
現在就算是讓周瑤找去,估計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
想到了這裡,姚梓寒心裡一鬆,緊張的感覺頓去。
摸了摸樹幹,姚梓寒有些奇怪,這些樹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
還沒等姚梓寒想明白,突然的感覺到腿上一痛。
下意識的低頭一看自己的雙腿,什麼都沒有,根本就沒有發生,但是那種痛是如此的真切,好像是被火燒一般。
姚梓寒立刻想到了什麼,目光一轉,看到她本尊的樹幹竟然被一條火舌給纏住,正在快速的燃燒。
別管是什麼樹木,在火焰面前都是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
姚梓寒大驚失色,想都不想的催動力量,要將火舌給撲滅。
只是她的力量還沒有發出,只感覺一股灼熱的火焰撲面而來,驚得姚梓寒顧不得滅火,快速的後退,這才險險的躲過了撲面而來的大火。
這火……
姚梓寒心裡一驚,再也顧不得要去戀戰,快速的往後退去。
這個火是她絕對無法抗衡的。
已經不是她的力量可以熄滅的。
就在姚梓寒往後退的一瞬間,周圍的景色快速的扭曲變換。剛纔是桃花朵朵滿眼美景,此時眼前一花,哪裡還有什麼桃花桃樹,分明就是一個巨大的山洞。
姚梓寒根本就沒有世間去考慮剛纔的到底是幻境還是眼前的是錯覺。
她就知道此時她宛如身處煉獄之中
那些火焰好像是一條條靈動的長蛇,快速的躥起要來對付她。
姚梓寒凝聚力量打了過去。
金黃的力量,可以橫掃世間一切鬼魅魍魎的力量,在遇到了火舌之後,只是在空中留下一團更大的火花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那團力量被大火吸收,反倒成了火焰的力量,讓火蛇更加快速的向着姚梓寒撲了過來。
姚梓寒這麼一看,哪裡還跟使用她的力量,轉頭,快速的躲閃,就像往外跑。
只是可惜,她一轉頭,才發現,來時的路已經被封死了。
她要是想過去的話,只能穿過重重火牆。
而這樣的火焰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讓她忍受,別說穿過去了,恐怕她真的衝過去的結果只有一個——被燒爲灰燼。
姚梓寒快速的躲避着火蛇,同時在尋找其他的方法自救。
出口既然過不去的話,那麼,就只有往裡繼續走了。
想到這裡,姚梓寒往地洞的深處繼續的狂奔。一邊奔跑一邊的躲避火焰的攻擊。
一個不小心,飛揚的髮絲別火焰給燎到,焦了一大片。
姚梓寒當機立斷直接的手指一劃,將燒着的頭髮給劃斷。
前面的火稍微還小一點,並沒有組成了擋住來路時的那種重重火牆,還有一點的躲避空間。
等到跑到了地洞的盡頭,姚梓寒一看到眼前的牆壁,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慘白慘白的。
轉頭,看着後面越燒越旺的火焰,姚梓寒心裡一片冰冷。
難道她竟然會葬身火海?
想到這裡,姚梓寒忍不住笑了起來,真是沒有想到,她最後是這麼一個結局。
可笑,實在是太可笑了。
看着火焰快速的逼近,姚梓寒只覺得荒謬,她一身深厚的力量,到了最後,竟然是葬身火海?
是不是這裡有什麼東西知道她的秘密?不然的話,爲什麼會有這麼厲害的火焰?
這個火焰絕對不是人間的火焰。
普通的人間火焰根本就無法奈何她。
罷了,既然這樣的話,都是命。
她的命罷了。
姚梓寒靠着巖壁站着,感受到身後那堅硬冰冷的觸感,身前是越來越刺痛的灼熱,心裡反倒一片清明。
這麼多年了,已經記不得是幾千還是幾百年,她似乎真的是活夠了。
現在死去也沒有什麼,只是不知道……周部那個傢伙會不會難過呢?
最後還可以碰到這麼多的好朋友,也算是值了。
姚梓寒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準備去迎接烈火加身的痛楚。
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輕響,有細小的石塊兒濺落在姚梓寒的腳邊。
姚梓寒驚訝的低頭,不解的看着腳邊滾動的碎石,怎麼會有碎石呢?
還沒等姚梓寒想明白,又有幾塊兒細小的碎石落了下來。
“姚姚。”一個聲音,熟悉又陌生,讓姚梓寒不敢相信的擡頭看着。
在她頭頂上方不過幾米遠的位置,有一個小小的洞口,鄧惜正探出了上半身,對着她用力的揮手。
姚梓寒驚愕的擡頭,盯着鄧惜,完全就沒有辦法把事情聯繫在一起,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鄧惜怎麼會在這裡呢?
щщщ ¸ttκan ¸Сo 他不是早就離開了嗎?
姚梓寒還在驚訝,眼前突然的垂下了一條繩子,仔細一看卻是鄧惜將他自己的外衣給扯了下來,一頭緊緊的拉着,對着她喊道:“快上來。”
姚梓寒見到眼前垂下來的外衣,低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在那個小小山洞口的鄧惜可是着急了,大聲的喊着:“姚姚,你先上來再說。”
“快,拉着我的衣服上來。”鄧惜焦急的催促着姚梓寒。
姚梓寒擡頭看了鄧惜一眼,看到他滿臉的焦急與擔心。
再也沒有多想什麼,姚梓寒直接的縱身躍起,輕易的跳到了小洞口的邊上。
一見到姚梓寒上來,鄧惜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身子往旁邊挪着,讓姚梓寒進來。
這個小洞口相當的小,勉強也就弄容得一個人通過。
好在裡面還算是大一點,夠兩個人半彎着腰行動。
這個高度,也只能讓兩個人趴着前行。
姚梓寒側坐在一旁,看着鄧惜,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鄧惜目光閃爍了一下,想要編個謊話,卻聽到姚梓寒冷哼一聲:“算了,你不用說了,從你的嘴裡,我就沒有聽到過真話。”
鄧惜全身的血液好像是瞬間被人整個抽走,全身冰涼冰涼的瞅着姚梓寒,哪裡還敢找什麼理由,急急的說道:“我跟着你們過來的。”
姚梓寒眉頭一皺,顯然是很不喜歡這個答案,冷笑一聲問道:“跟着我們幹什麼?你也想要神器嗎?”
“不是的。”鄧惜趕忙擺手,解釋着,“我就是怕你有危險,所以跟過來看看。”
說完這句話,鄧惜發現姚梓寒的臉上還是一陣淡漠,期期艾艾的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沒有離開,一直在你們特別行動部附近。我就是想就近的看着你……”
“監視我嗎?”姚梓寒臉上露出了譏諷的笑意,不屑的問道。
“不、不是!”鄧惜連連的擺手,“我就是想看看,看看你過的好不好。我沒想出現在你面前的。”
彷彿是害怕姚梓寒不相信,鄧惜又加重了語氣說道:“真的,我不想出現在你面前。我不想你不舒服,這次,我是迫不得已。”
鄧惜說道:“你掉進去的時候我正好還沒有進到那個盆地,正好在山洞中聽到聲音。想着能聽到聲音應該就有過來的通道,找了找,還真的找到了。”
說到這裡,鄧惜笑了,萬幸的笑着:“幸好找到了。”
姚梓寒就這麼看着鄧惜,藉着外面的火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鄧惜灰頭土臉的模樣。
汗水早就把他的頭髮粘連在一起,身上的衣服也是溼透,更是因爲不停的趕路,臉上沾了不少的塵土,髒兮兮的。
可是,此時,他是笑得那麼的開心。
讓姚梓寒的心裡莫名的抽痛了一下。
她也是從那個山洞裡過來的,難道會不知道那個山洞裡有多複雜嗎?
那麼多的岔路,到底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她不知道。
她就知道,鄧惜的內力已經達到了極爲高深的地步,那種趕路的腳程絕對是極快。
一般的趕路絕對不會累到他。可是就算是如此,他卻累得如此狼狽。
他走了多少的冤枉路,找了多長時間,是不是內力消耗到了極致,已經不需要多說什麼了。
想到這裡,姚梓寒將臉扭到了一邊,冷聲冷氣的說道:“有必要嗎?”
“沒,我就是想找找你,沒有其他的意思。”鄧惜一聽到姚梓寒冰冷的聲音,臉上的笑容一僵,立刻變得小心翼翼。
“那什麼,順着這邊出去,那裡就會是出口。其實也是距離到你掉下去的盆地不遠的地方。順着出去,兩次左轉一次右轉就到了。”鄧惜趕忙的岔開了話題,生怕姚梓寒不高興。
“那還等什麼?還不快走?”姚梓寒說着轉身,看了看眼前不高的山洞,這要是彎着腰走出去,腰還不得累斷了?
“這裡只能爬着出去。”鄧惜在姚梓寒的身後小聲的提醒着,聲音不高,生怕是惹姚梓寒不高興。
“行了,我知道,不用你提醒。”姚梓寒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趴了下來,慢慢的往外爬着。
山洞裡的路並不好爬,硬硬的,硌得身上疼得難受。
姚梓寒慢慢的往前爬,爬了一會兒,突然的發現身後沒有動靜,奇怪的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鄧惜還坐在原地,雙眼亮晶晶的瞅着她,動都沒有動一下。
姚梓寒情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沒好氣的問道:“幹什麼不走?在這裡做什麼?”
“你先走吧。”鄧惜笑了一下,露出了雪白的牙齒,“我說過,不會來打擾你的。”
姚梓寒心裡咯噔了一下,鄧惜這個模樣,讓她心裡一陣陣的泛酸。姚梓寒狠心的壓下了那種奇怪的情緒,惡聲惡氣的說道:“你在玩苦肉計嗎?就算是這樣,我也不會原諒你的。”
鄧惜聽到姚梓寒的話,笑了起來,無奈的搖頭說道:“還是被你看穿了。你現在沒有以前那麼好糊弄了。”
本來姚梓寒對於鄧惜突然出現來救她,她心裡還是感動的,甚至是有些軟化。但是,一聽到鄧惜提起以前的事情,曾經的過往瞬間如潮水一般涌上了心頭。
姚梓寒臉色刷的一變,冷哼着:“你不跟上來最好。我不會感謝你的,這是你欠我的!”
鄧惜點頭:“沒錯,是我欠你的,以後能不能兩清了?”
“想讓我原諒你嗎?”姚梓寒冷冰冰的笑道,“你真是癡心妄想,你以爲你做的那些事情,值得我原諒嗎?”
“不值得,但是你也不要記得。忘了我做的事情,纔可以好好的生活……”
“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爲我會把你放在心上嗎?”姚梓寒纔不會承認當年鄧惜在她的心裡佔有多大的位置。
“那就好。”鄧惜笑着說道,話裡有說不出來的輕鬆,好像是如釋重負似的。
姚梓寒自然是聽出來鄧惜話裡的感覺,氣得牙癢癢,恨不得過去狠狠的揍鄧惜一頓。
明明是他對不起她,爲什麼他反倒成了如釋重負的那一個?
“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以後你就……”鄧惜慢慢的說道,只是他的話,姚梓寒並不給他機會,不讓他說完。
“我的以後我自己會負責,我現在有朋友有親人,不需要你在這裡惺惺作態的關心。”姚梓寒說完,問了一句,“你到底走不走?”
畢竟是鄧惜來救她的,她總不能連問都不問一句。
“不了,你離開之後我再走,以後……不會再見了。”鄧惜說道。
“那好,再見。”姚梓寒說完,繼續往前慢慢的爬去。
“姚姚……”鄧惜突然的又叫了一聲。
“幹什麼?”姚梓寒停下,不耐煩的問道。
“沒事,你自己小心。”鄧惜的聲音慢慢的低了下來,最後漸漸的收聲。
“我當然會小心。”姚梓寒說完,連頭都沒有回,直接的離開。
看着姚梓寒慢慢的離開。
鄧惜看到姚梓寒在地洞裡轉彎,直到再也看不到姚梓寒的身影才收回了目光,轉頭,從狹小的洞口看着地洞裡的大火。
大火奮力的燃燒着,明明沒有任何的燃料,卻燒得相當的旺。
剛纔還是隻在地面燒也就一人來高的程度,可是,火苗現在卻已經足足有半個山洞這麼高的高度了。
這個時候,火苗已經跟這個狹小的洞口持平,甚至還在有往上燃燒的趨勢。
鄧惜看了看那個火焰,臉上露出了古怪的笑意,慢慢的轉身,坐到了洞口。
他纔出現,那些火焰就好像有感覺似的,刷的一下往這邊躥了過來,火苗奮力的往上攀爬着。
鄧惜微微一笑,慢慢的將雙腿放到了洞口之外。
火苗一下子就捲上了鄧惜的雙腿,迅速的燃燒起來。
火燒皮肉的痛楚,讓鄧惜臉上的肌肉一顫,疼得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感覺到了有鮮血的味道,火焰快速的過來,奮力的吞噬着鄧惜的身體。
感受着那非人的疼痛,鄧惜的臉上竟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隨後,用手一撐牆壁,猛地躍了出去。
鄧惜人還在半空,火焰忽的一下捲起,就好像是一個大張了口的布袋似的,直接的將鄧惜整個人給捲了進去。
瞬間,整個人屍骨無存。
而剛纔還燃燒得相當熾烈的火焰,竟然快速的平息下來,那麼猛烈的大火在一瞬間,全部消失。
地洞之中恢復了最開始的黑暗。
就在這個時候,鄧惜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感覺自己的身體分外的輕,輕飄飄的飄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已經死了。
變成鬼了嗎?
鄧惜苦笑着,他最開始還以爲自己會魂飛魄散呢,沒想到還能成爲鬼。
他現在應該等着鬼差來接引他嗎?
鄧惜就這麼飄浮在半空中,安靜的等着,只是,他的目光情不自禁的往那個山洞的方向瞟去,不知道她有沒有安全的離開。
應該可以吧,這個山洞是不明顯,但是並沒有什麼危險。
就在鄧惜想要飄過去看看的時候,狹小的山洞口突然的傳來一股強大吸力。
鄧惜心裡一驚,鬼差這麼快就來了嗎?
罷了,該說的他都說過了,他不在了,姚梓寒才能更沒有負擔的開始新的生活。
想到這裡,鄧惜沒有絲毫的抵擋,任由那股吸力將他吸走。
去了地府,也許會轉世投胎,也許會去受刑,他這世可是騙了姚梓寒,也算是有罪。
就在鄧惜七想八想的時候,突然的看到了眼前的人,一個讓他忍不住雙眼大睜,不可思議的盯着。
他完全沒有想到他會再次見到姚梓寒。
“你、你……”鄧惜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反應,磕磕巴巴的愣是無法完整的說出一句話來。
“你以爲死了就可以讓我原諒你嗎?”姚梓寒是半坐在山洞裡,冷冰冰的盯着鄧惜。
鄧惜腦子裡亂哄哄的,根本就不知道要怎麼說。
姚梓寒剛想說什麼,就被鄧惜急急的打斷:“快走,有什麼事情,一會兒再說,再不走,那個火又該起來了。”
姚梓寒聽完了鄧惜的話之後,目光閃爍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快速的離開。
鄧惜果然是遵守着剛纔對姚梓寒的承諾,緊緊的跟在了姚梓寒的身後,快速的離開了這個狹小的山洞。
姚梓寒一下子從這個狹小的山洞跳了出去,果然是最開始跟周瑤他們走過的那個好多岔路的山洞。
到了這裡,姚梓寒就放心了,知道那個奇怪的火焰不會燒到這裡來。
“往那邊走就可以……”鄧惜開口剛說到一半,突然的接收到了姚梓寒冰冷的目光,讓鄧惜後面的話全都吞回了肚子裡。
“那個是什麼東西?”姚梓寒問道。
“我也不知道。”鄧惜想都沒想的開口說道。
姚梓寒眼眸一眯,好似是寒霜罩面,死死的盯着他。
這樣冰冷的目光讓鄧惜心裡一顫,莫名的打了一個寒戰,一股恐懼的不安在心頭涌起。
要不是現在他是靈魂狀態,恐怕他現在已經汗出如漿。
“不知道?”姚梓寒慢慢的開口問道。
鄧惜肯定的點頭:“真的不知道。”
鄧惜接話接的太快了,快到讓他心裡有了一絲懊惱。不過就算是有了一些懊惱,鄧惜還強挺着迎視着姚梓寒的目光,儘量的不膽怯,不心虛。
姚梓寒就這麼盯着鄧惜半天,慢慢的勾起了脣角,沒有半分笑意,只有無盡的冷意,一字一頓的說道:“鄧惜,當年你就騙我,到了現在還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