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兩百四十七章 人皇(預發30號章節)

就在神諭魂爵倒下的時候,一個空靈的聲音從枷獄宮的四面八方傳來。這個聲音讓人聽不出是男是女,但是卻能給人一種心靈上的震懾。

“萊昂利亞,蘇馨緣,你們終於來到枷獄宮了,我可是等了你們很久。”

“人皇?”程駿明明知道這一定就是神諭魂爵死前說的“她就要來了”的人皇,但是他的語氣依舊帶着疑問。

“沒錯,是我,人皇聖•洛斯圖克。”一個人影就像幽靈一樣漸漸地浮現在程駿和蘇馨緣面前。作爲靈渡者的程駿可以感覺到,這個人皇是以靈魂的姿態出現的,她的肉身已經在一萬年前和魔王的戰鬥中被毀了。程駿看不見人皇的面容,因爲人皇身上披着厚實的盔甲。即使已然成爲了靈魂,人皇也不曾放下自己的戎裝。蘇馨緣也勉強地睜開了雙眼,微微地扭過頭,看着這個傳說中的角色。

“人皇,你能先告訴我,剛纔神諭魂爵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麼?”程駿問道。此時此刻,程駿是多麼的希望人皇能夠推翻神諭魂爵之前說的一切,因爲這樣一來人皇就不會成爲自己的敵人,更重要的是人皇在程駿心中保留了幾百年的形象也不會改變。

但是,人皇的話,粉碎了程駿最後一絲希望:“沒錯,神諭魂爵說的,都是真的。”

看不見人皇的表情,聽不出人皇的語氣,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程駿就是感覺人皇在笑,他感覺人皇並沒有一絲的愧疚。現在,程駿感覺自己眼前的世界是那麼的黑暗,即使枷獄宮中是如此的明亮。兩百年來,程駿作爲魂爵,一直繼承着人皇的意志,依靠着善和愛守護着這個世界;即使在程駿背叛枷獄宮之後,程駿的心中也時刻記得人皇對後人的教誨。但是現在,人皇的一句話,便將程駿兩百多年做的一切都給否定了。程駿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真正瞭解過人皇,自己所做的一切也都只是自己覺得理所當然的事情。人皇的意志,人皇的仁義,一切都是騙人的,一切都只是說給後人們聽的。人皇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後人藉着人皇的名義做了,又有什麼意義了。程駿沒有見過人皇,大部分的魂爵也都麼沒有見過人皇,但是人皇在大家心中就像一個指引他們前進、讓他們在孤獨的道路上堅持活下去並且時刻存在的精神領袖。可是現在,程駿發現,這個精神領袖並不像傳說中那樣偉大,並不像大家心中所認爲的那樣偉大。一萬年來,大家都被騙了。

“駿……”蘇馨緣將目光轉向了程駿,心裡十分難受,呼喚着程駿。蘇馨緣知道,程駿能夠在危難的時候堅持下,能夠和蘇馨緣一起克服那麼多的困難,很大程駿上是因爲他遵從着心目中的人皇的指引。心中時刻想着人皇,讓程駿不懼怕魔族,不懼怕枷獄宮,爲了天下,爲了自己愛的所有人,一直戰鬥着。蘇馨緣可以理解程駿此時此刻心中堅持的信念破碎的痛苦,但是她不知道怎麼安撫程駿受傷的心靈。

“不可原諒,不可原諒,”程駿低着頭低聲地說道,但是很快就用充滿怒氣的雙眼瞪着人皇,咆哮道,“一萬年,你騙了多少一直尊敬着你的人?!一萬年來,所有人都當你是至高無上的神,但是你卻是一個披着神的外衣的惡魔!魔王說的沒錯,你並不是像我們這些人心中的那樣完美的存在,你是一個可怕的女人。”

“魔王?那傢伙對我的評價還真高。”人皇說道,“可惜,他死了。大赦之日魔族沒有回來,依照我們的賭約,他的靈魂應該已經灰飛煙滅了。順帶地,還有這一萬年來一直默默幫助魔王的叛徒隱匿魂爵。我沒有想到,我忠實的僕人居然會做出這樣背叛我的行爲。”

“如果大家知道真正的人皇是什麼樣子的人,那麼還會有多少魂爵願意忠誠於你呢?”程駿聽不出人皇有半點的惋惜,咬着牙說道,“一萬年前見證了你和魔王羈絆的人才會知道,魔王並不是絕對的惡,你也不是絕對的善,甚至從某些方面來說,你比魔王更加的惡,所以隱匿魂爵纔會去幫助魔王。我現在真的很後悔,我爲什麼要去阻止魔族歸來?爲什麼我要去千方百計地阻止格格拉?如果魔族歸來了,魔王的靈魂就不會灰飛煙滅,也不會讓魔族危害人類。而你,就會因爲賭約的失敗而灰飛煙滅。”

“哪裡來的那麼多如果,這是無趣。”人皇說道,“魔王本來就該死,輪得到你悲天憫人?”

“人皇,魔王是你曾經的愛人,難道他死了,你心裡一點都不難受麼?一萬年來,他愛着你,所以他接受了你那不公平的賭約,所以他在魔族千方百計想要從遺忘之地回來的時候沒有插手。他爲了你,背叛了自己的信仰,背叛了自己的種族,難道你沒有心麼?難道他這樣的做法也不能讓你動容麼?”此時此刻,程駿爲那個癡情的魔王悲哀,即使他曾經一直憎恨着那個傢伙。

“那些都只是他一廂情願地罷了,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他這麼做。我不會要求他做任何事情,因爲我的心裡早就沒有了他。在他當初爲了他的種族和我走到對立面的時候,我對他的愛早就變成了無盡的恨,一萬年來從來沒有變過。背叛我的人,只要背叛我一次,我就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人皇說道。

聽到這裡,程駿冷笑了一下,說道:“只知道從別人那裡找錯誤,卻不知道從自己這裡找錯誤。人皇,你活了一萬多年,卻連一個十歲小孩都比不上。悲哀,真的是悲哀。不是爲了而悲哀,而是爲了那個縱容你的任性而死的傢伙悲哀。”

“年輕人,在我面前裝博識,你還沒那個資格。”人皇不以爲然地說道。

“兩百多年來,我錯了;一萬年來,很多人都錯了。那些錯誤的相信了你一生的人,已經沒有辦法再彌補自己的錯誤了;但是我,可以。”程駿的目光中重燃鬥志,握緊了手中的泰坦之劍,說道,“人皇,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我心中指引我走正確的路的神靈,你是欺騙了我的敵人。”

“駿,我和你一起,無論人皇多麼強大,我們絕對一退縮。”蘇馨緣虛弱地笑了笑說道。

“輪得到你對我說三道四麼?”這一次,程駿聽出了人皇聲音中的怒火。程駿不理解,爲什麼人皇會對蘇馨緣隨口的一句話起那麼大的反應,爲什麼人皇會如此厭惡蘇馨緣。不過這些,並不能讓程駿去想太多,因爲人皇的咆哮聲好像具有很大的殺傷力,一下便將虛弱的蘇馨緣擊暈了。

“馨馨!”程駿看到蘇馨緣突然昏倒,擔心地叫道。

“不用管她,我只是暫時讓她睡過去了,我沒傷害她。”人皇的語氣重歸平靜說道,“萊昂利亞,我會殺死你,但是我不會殺死你懷裡這個女孩,這你放心就是了。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戰鬥,不會有第三個。”

程駿惡狠狠地瞪着人皇,將蘇馨緣放到不遠處的地上。程駿將目光投向蘇馨緣的時候,之前的兇狠立刻蛻變成了溫柔。程駿在蘇馨緣的小嘴上輕輕地吻了一下,溫柔地說道:“你先休息會兒,我會打敗人皇,然後帶你離開。”程駿說完,便不捨地離開了蘇馨緣,重新站在了人皇的面前。

“你爲什麼要下達神諭抓捕馨馨?馨馨到底對你有什麼用?”程駿敵視地問道。

“看在那個女孩的面子上,我就讓你知道一切,然後安心地下地獄。”人皇說道,“只要有這個女孩,我就能夠復活。”

“復活?”程駿從來沒有想到這一碼事。

“是的,復活。我沒有了自己的肉體,被困在枷獄宮中一萬年,你能夠理解這樣的痛苦嗎?好不容易復活的條件全部聚齊了,我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沒有人可以阻礙我重新回到這個世界的腳步,擋在我前面的人都得死,即使這些人是曾經終於我的人。萊昂利亞,你一定還在想,爲什麼殺死你和抓捕蘇馨緣的神諭是一起下達的吧?因爲你也是我復活的一個關鍵。”

“既然枷獄宮裡鎮壓的不是魔王的靈魂,那麼爲什麼我還要設立十一魂爵鎮守枷獄宮呢?我告訴你,十一魂爵的任務一個是保護我,讓我的靈魂不受到魔王的威脅;一個是爲我的復活創造條件。神的復活,需要一個合適的身體,和強大的力量。這個身體就是那個叫蘇馨緣的女孩,而十一魂爵就是我復活需要的強大力量。我在自己的靈魂被禁錮之前,將自己的力量的種子賜予了十一魂爵。只要十一位魂爵都達到了瞬境界,然後抽取這些力量給我,我就能夠得到復活需要的強大力量。可是,並不是所有的魂爵都能夠達到瞬境界,並不是所有的魂爵都能夠清楚的認識到自己的力量強大的地方。萊昂利亞,在你出現之前,我一直只得到了十個瞬境界魂爵的力量,只有靈渡魂爵的瞬境界力量沒有獲得。不得不說,你是一個天才,是第一個正確認識到靈渡魂爵力量的人,是第一個達到瞬境界的靈渡魂爵;或者說,你前面九個靈渡魂爵都他媽是廢柴,不然我早就得到了瞬境界的靈渡魂爵的力量。”

“而我要得到這些瞬境界的力量,就必須要殺死力量的源泉,所以,你必須死,並且用‘審判’抽取你的力量給我。不過,你真是命大,被‘審判’抽取力量之後居然沒有死,我不得不說這是一個奇蹟。我後來想殺死你,是因爲你一直在玷污着我復活需要的身體,如果你不做這些我倒不介意留你一條生路。現在,我擁有了復活需要的身體,擁有了十一位魂爵瞬境界的力量,我馬上就可以復活並且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了。”

越聽人皇的話,程駿越覺得自己的胸口壓着的石頭越來越沉重——程駿感覺,人皇好像什麼都知道,甚至自己和蘇馨緣之間的一些秘事。

“萊昂利亞,我是神,沒有什麼能夠瞞過我,

即使是你和蘇馨緣之間的那些秘密。”人皇似乎知道程駿心中在想什麼,解釋道。

“利用我們的忠誠,剝削我們的力量,你對你的所作所爲沒有一絲愧疚嗎?”程駿問道。

“愧疚?我爲什麼要愧疚?”人皇不以爲然地說道,“你們的力量本來就是我賜予的,你們的一切都是我給予的,難道我拿回來這些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有錯嗎?一萬年前,我爲人類付出了那麼多,最終卻落下了一個肉身被毀靈魂受困的下場,而且這樣一下就持續了一萬年。這一萬年,我的孤獨,我的痛苦,是你們這些人可以理解的麼?我要復活,我要做那些我還沒有完成的事情!我是人皇,命運註定要回到這個世界,站在世界的最高點!”

這個時候,程駿終於明白人皇到底是怎樣的想法了。人皇覺得自己付出了,但是自己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心中不甘,於是就用一萬年的時間策劃了這一切,希望自己能夠復活。程駿仔細一想,如果是自己在自己年輕的時候遇上這樣的事情,自己心裡也會不甘。不過程駿相信自己絕對不會像人皇這樣爲了自己的復活傷害那麼多無辜的人,絕對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而背叛那些一直支持自己、信任自己、忠誠自己的人。在程駿眼中,現在的人皇已經不是那個他曾今信仰的人皇了,現在的人皇已經讓時間壓得喘不過氣來,爲了自己的復活什麼都尅做出來。人皇本來就不是完美的人,更不可能是至善;一萬年的時間,讓人皇沒有辦法再去壓制自己惡的一面,她的自私,她的貪婪,她的仇恨全部毫無遮攔的奔涌了出來。程駿知道不管人皇怎樣都不能磨滅她曾經的功績,但是程駿知道,現在這個樣子的人皇,絕不對不能讓她復活。如果人皇重新回到了這個世界,一定會比魔族更加可怕,一定會給這個有着符合當代軌跡秩序的世界造成一場浩劫。

“人皇,我知道你心中有自己的委屈,但是你卻見不到其他人的委屈。很抱歉,我已經不再忠誠於你,我不會讓你回到這個世界。你的出現,一定會破壞這個世界應有的秩序;你的邪惡,已經戰勝了你曾經的善良與仁義,必定會讓更多人受傷。”程駿舉起了自己的劍,對準了人皇。程駿看清了一切,他選擇了自己的路——他要和人皇一戰,阻止人皇的復活。

突然,人皇大笑了起來,全身的盔甲都顫動了,說道:“萊昂利亞,你是人,我是神,你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你是看我是靈魂,而你是靈渡者,這樣你就佔有優勢可以打敗我?神的靈魂是在靈渡者管轄之外的,你不可能可以擊敗我。”

“我沒有想過那些,我想戰勝你,只是依靠我自己的實力,還有我的信念。我知道我自己擊敗你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無論這種可能性多小,我都要一試,即使賠上了自己的性命,我也在所不惜。”程駿堅定不移地說道。

程駿在想,雖然人皇是神,但是人皇沒有自己的肉身,只是依靠靈魂戰鬥的話,實力一定大打折扣。如果身爲靈魂的人皇還能擁有原來的力量,那麼也不可能靈魂被困一萬年,不可能承受那麼多的痛苦。而現在,自己擁有了四件寶具,加上自己瞬境界的力量,應該還是具有和人皇一戰的力量。

“你想利用寶具,你難道不知道這些寶具都是我的麼?”人皇說道。

人皇這麼一說,程駿才注意到自己一直依靠的力量,正是人皇的力量的。就在程駿困擾的時候,人皇一伸手,程駿便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不自主的動了起來。程駿身上的泰坦之劍、馬爾斯之凱旋披風、神龍甲冑、阿肯達斯之戒全部從飛向了人皇。不僅如此,蘇馨緣身上的寂滅神冠和基拉度坎的手鍊也回到了人皇的手中這六件寶具變回了自己原來的色彩,裝備到了人皇的靈魂身上。頓時,這些寶具散發出了最耀眼的七彩光芒,似乎只有在人皇身上的時候,這些寶具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力量。

“不僅僅這些寶具是我的,你們的魂爵的力量也是我的。萊昂利亞,你還覺得你有力量戰勝我麼?”人皇的語氣略帶嘲諷,說道。

程駿咬着牙,沒有說話。此時此刻,程駿知道人皇說的是對的,程駿沒有辦法反駁。

“你猶豫了嗎?我可沒有猶豫,殺死你,我就可以復活了。”人皇的靈魂突然釋放出了前所未有的強大魂力,好像是在暗示戰鬥即將打響,“不過在此之前,我要將枷獄宮重新裝飾一下,因爲這是我復活的戰鬥,自然不能讓破敗的環境掉了我的身價。”

人皇說完,一揮手,就只見之前被蘇馨緣的“枷獄”破壞的枷獄宮,瞬間就變成了原來的模樣。枷獄宮這樣的奇蹟的復原,只能用神蹟來形容了。

“萊昂利亞,你準備好了麼?來兌現你的諾言,和我一戰吧!”穿戴着六件寶具的人皇說完,便朝程駿衝了過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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