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定好了時間,矮胖老者從懷中掏出了一個青綠色的小玉瓶子,高舉過頂,那青色的霧氣如倦鳥歸巢,又如百川歸海,全部流入了玉瓶之中,不到十秒鐘的功夫,籠罩在四周的青霧就全部消失了。.com
葉知秋看了看天,根據天色,時間已經是下午兩三點鐘的光景了。說實話,這個時候開始行動並不是一個好時間,稍一耽擱天就黑了,不過那些被矮胖老者撩撥得心癢難耐的各個小門派的修仙者,沒有一個人提出異議,全部跟在五靈宮弟子的身後,積極趕路。
沉吟了一下,葉知秋還是跟了上去,不過他離開了瘦竹竿那一幫人,落在了隊伍的最後面。
走着走着,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時有人從矮胖老者編制的美景中清醒了過來:“高前輩,此時天色已晚,荒墟中危險重重,我們是不是先找一個安全的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天亮再採取行動。”不少人也停住了腳步,附和那人的提議。
矮胖老者停下身形,淡淡地看了一眼那些提議休息的人:“各位的擔心,老夫完全能夠理解。晚間行動確實危險性比較高,不過諸位請放心,老夫高天澤是不讓諸位遭遇危險的。此地距離五靈祖師隕落自處已經不遠了,而且老夫和弟子也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個休息的地方,足夠將所有人安頓下來的。周圍的環境,老夫十分熟悉,絕對不會有危險,大家請放寬心。好了,大家腳下緊一緊,馬上就可以歇息了。”帶頭向前走去。
聽了矮胖老者高天澤的話,其餘的人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加緊了步伐,向前趕去。
等天色將要安全黑下來的時候,高天澤和他的門人弟子將衆人帶到了一個比之前集會要大上數倍的山谷。環境不錯,地勢平坦,還有一些各色的野花點綴其間。
進來山谷,高天澤伸手向遠處的山崖指去:“諸位看見那面山崖沒有?我們五靈宮已經在山崖上開出了十數個寬大的洞穴,足夠諸位休息之用。只不過匆忙準備,難免顯得簡陋了一下,還望諸位見諒。”
雖然距離山崖還遠,暮色也已經爬了上來,不過在場所有人都是修爲不低的修仙者,自然能夠看清楚山崖的情況。山崖上距離地面大約三四丈的地方確實有十幾個洞穴。
在高天澤等人的帶領下,衆人向那面山崖走過去。葉知秋皺眉想了想,停住了腳步,四下觀察了一下,目光聽了身體右邊的一個山頭上。
山頭位於山谷的開口處,半山腰上有一個凹坑,大約兩三丈深淺,顯得很平坦,落腳絕對沒有問題。
葉知秋凌空踏虛,一步一步向那處凹坑走去。待到近前,卻是一愣,原來凹坑之中另有玄機,剛纔人在下面,視野被山石遮住,不能看清。
一共六個人全部盤膝坐在凹坑的底部,一個一個都閉着眼睛,似乎在養精蓄銳。葉知秋沒有驚動他們,輕輕地退了回來。
當他離開的凹坑的時候,六人之中修爲最爲高深的一個人張開了眼睛,疑惑地向葉知秋剛剛所在的位置看去,不過一無所獲,皺了皺眉,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顯得很不解。
沒有再在附近尋找可以休息的地方,徑直飛到了不遠處的一座山的山頭上,光禿禿的,都是堅硬的石頭,根本不適合休息,不過卻是一個視野極佳的、看好戲的位置。
葉知秋剛剛在山頭上的一塊青石上坐定,山谷中就起了變化。那些人在高天澤的帶領下,來到了山崖下,不過還沒有等他們進入洞穴,其中一個洞穴之中卻已經走出了大約二十來個人,一個個神情倨傲,用一種不屑的眼光看着山崖下的修仙者。
領頭的一個黃臉、左眉心有一顆豆大黑痣的青年,拿眼皮撩了一下腳下的修仙者,最後目光落在了高天澤的臉上:“高老頭,你做的還算不錯,能夠帶來這麼多人,本公子很高興。過一會,你就可以找本公子的師弟領取解藥和獎賞了。”
高天澤躬身施樂一禮:“多謝公子賞賜,小老兒一定爲公子效犬馬之勞。”
“很好。高老頭,你能夠這麼想,本公子很高興。”
黃臉青年人的臉露出了一絲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轉過了對一個臉色蒼白如紙的中年人淡淡地吩咐道:“給高老頭的賞賜提高三成。”中年人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不過並沒說話。
高天澤再次躬身行禮,眼睛中閃爍屈辱的怒光和刻骨的仇恨,不過由於他低着頭,黃臉青年根本沒有看見。
那些被高天澤騙過來的各個小門小派的修仙者全部如夢方醒,對他怒目而視,咒罵不已,那個和他一直不對付的黑瘦老者,更是直接抽出了黑色巨棒,抖手向他砸過去。
原本就很粗大的黑棒,在離開黑瘦老者的手指後,黑光閃動之間,體型暴漲,瞬間就達到了二十丈長短,房屋粗細,挾着隆隆的風雷之聲,向高天澤狠狠地砸了下去。如果被擊中,不要說人,就是一塊鐵也會被砸扁。
看着迅速向他頭頂的落下的巨棒,高天澤不但沒有任何躲閃的意思,嘴角還露出了譏誚的冷笑。
黃臉青年臉色一冷,厲喝了一聲:“老鬼找死!”從寬大的衣袖中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向黑色的巨棒輕輕一點。
咣地一聲如黃鐘大呂般的悶響過後,黑色巨棒好像一條被雷擊的黑蛇,微微一陣顫動,體型陡然縮回原來的大小,接着咔咔一陣輕響,黑色的棒子還沒有落到地面就化做了一塊塊碎屑。
與此同時,黑瘦老者臉色一白,哇地一聲噴出了了一大口鮮血,鮮血中隱隱有內臟的碎塊。本命法寶被毀,真元暴走,震碎了他的內臟,受了重創。
看見自己的長輩受了傷害,黑瘦老者的弟子門人不幹了,怒吼着向黃臉青年人發動了猛烈的攻擊。法寶、法術、符紙就像雨點一樣飛向黃臉青年人,五顏六色,煞是好看。
黃臉青年沒有動手,他身邊那個臉色蒼白如紙的中年人向前跨了一步,眼睛寒光爆射,一揮手,一股淡白色的霧氣噴涌而出,將所有的攻擊都包裹在內。緊接着驚人的一幕出現了,無論是法寶和法術,都靜止不動,憑空地懸浮在了空中,任那些人如何操控,依然不動分毫。
過了大約十秒,咔嚓咔嚓,一陣冰塊的碎裂的聲音傳入了衆人的耳朵,而那些法寶、法術和符紙居然在輕響之中,碎成了一灘碎屑,就像細碎的雪,飄飄灑灑落到了地面上。
中年人粉碎了敵人的所有攻擊後,冷哼一聲,手向前一推,淡白色的霧氣化作一道道霧箭,準確地命中了每一個發動攻擊的人。幾乎被霧箭擊中的瞬間,那些人就被封在一塊塊寒氣四溢的冰塊之中。
中年人用冰冷毫無感情目光掃視了山崖下所有人一眼,臉上露出了一絲獰惡的笑容,探出去的手掌,緩緩地握成了拳頭。隨着拳頭慢慢收緊,那種讓人毛骨悚然的咔嚓咔嚓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一次給衆人的刺激更大,上一次碎掉的只是一些法寶與法術,但是這一次卻是活生生的人,凍住那些人的冰塊紛紛炸裂,裡面的人也跟着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的。
雖然他們和那些沒有什麼深厚的交情,但是畢竟他們不久之前還和他們說過話,沒有想到眨眼之間,他們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面前,而且還是以一種極爲慘烈的方式死去。他們不禁產生一種同仇敵愾的怒火,是對黃臉青年人的和他的同夥的,更有對將他們騙來的高天澤等人的。
黃臉青年看了白臉中年人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三師弟,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殺人就殺人嘛,有必要將場面搞得那麼難看嗎?要記住,我們現在高貴的修仙者,不是屠夫。”
見白臉中年人沒有絲毫的反應,黃臉青年也就不再在他殺人的手法上多做糾纏,將頭轉向了山崖瞪着一雙雙充滿了怒火的眼睛的修仙者,瞟了高天澤等人一眼,臉上露出了讓人膽寒的陰笑:“各位同道,本公子對高老頭這種欺騙同道的行爲也很憎恨。如果你們想找到他報仇出氣的話,本公子葉不攔擋。”
高天澤戳指着黃臉年輕人:“你……你……你……”臉色漲紅色,氣得說不出話來。
黃臉青年人冷哼了一聲:“高老頭,你想說什麼?是不是擔心本公子剋扣你的獎賞?真是笑話!本公子是什麼人?豈會看上你區區那一點的獎賞?高老頭,你放心吧,獎賞是一點也不會少的,只要你能夠打贏他們,我一定加倍獎賞與你。高老頭,你哆哆嗦嗦幹什麼嗎?難道是因爲激動,是爲本公子的大方而激動?高老頭,你還是對本公子不夠了解,本公子一向都是這麼慷慨的。好了,好了,快點動手吧!本公子可是很看好你的。”
被黃臉青年人調、戲得差一點背過去的高天澤好不容易緩過了一口氣,剛要對黃臉青年人破口大罵,早已被他騙來的出離憤怒的修仙者團團圍住了。
看着將要被憤怒的人潮吞沒的高天澤,黃臉青年人臉上露出了陰冷的表情,淡淡地說道:“各位師弟,注意一些,不要放走一個人。我的萬魔吞天幡已經快煉製完成了,我可不希望出現什麼差錯。”他身邊的人紛紛點頭稱是。
那個臉色蒼白的中年人向前邁了一步,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師兄,後邊那個尾巴怎麼辦?要不要我除掉他。”說着,那眼睛向山谷的谷口瞟了一眼,那方向正好是葉知秋所在的位置。
黃臉青年人沉吟了下,還是搖了搖頭:“還是算了吧。師父在我進入荒墟之前,給我說過,不久的將來,天下的修仙者將面臨着一場大浩劫,叫我們不要輕易樹敵。這個傢伙聽說是天木宗的得意弟子,殺了他就會激怒天木宗。天木宗雖然不算什麼,但是少一個敵人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特別在這種非常時期。”
“如果那個天木宗的傢伙出手阻止你煉製萬魔吞天幡呢?”白臉中年人然依然顯得有一些不甘。
黃臉青年人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我煉製萬魔吞天幡不允許任何人阻撓,他如果不識趣的話,殺了他。”
“好嘞。師兄,你放心他要是敢破壞好事,我一定殺了他。”白臉中年人的眼睛放射出了嗜血的光芒,就像惡狼給看見了獵物。
“三師弟,你可不要大意!據內線傳回來的消息,這個傢伙破丹成嬰的時候,可是搞出了很大的動靜。”
“切!那些內線就會大驚小怪的,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他。”白臉中年人一臉的傲然。
黃臉青年人暗暗嘆了一口氣,卻不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