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聖火靈燈的過往,紀子龍眼眸閃爍不斷,心中震撼,想不到這個平日裡沒個正行的聖火靈燈,居然也有如此悽慘的過往。
而君瞳則是震驚無比,他曾在古籍之中看到過,說是在近古時期,曾出現過一朵妖火,和一隻雪妖,他們兩兩結伴,造下無數殺孽,當時看到這古籍時,君瞳心中甚至對着妖火與雪妖痛恨不已,居然如此屠戮人類,如今聽到,他才明白,原來這一切,人類都可以自由的隨意改寫。
“本來我們是快樂的,他們兩也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這本是一件好事,卻奈何當兩家長輩見面之時,卻發現彼此居然都是世仇,一個乃是傳承了萬年的古老火族,而另一族,則是同樣古老的冰族,兩者勢同水火,於是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聖火靈燈感嘆不已,這真的是造化弄人,好好一對有情人,就這麼被拆散。
“大戰期間,兩族雖然勢同水火,但卻因爲他們兩位的極力阻止,雖然有所死傷,但事態卻還在控制之中,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當我們以爲一切都在控制之中的時候,忽然天生異象,兩族族長忽然瘋魔,在戰場之上,展開了最爲瘋狂的殺戮,一場大戰,兩敗俱傷,同時也讓兩族子弟幾乎死絕,這樣滅族的災害,即便是有情人,也會決裂啊!”
聖火靈燈聲音開始顫抖。
“族長戰死,最後便成了他們兩人的戰鬥,兩族拼勁了最後一個人手,最終就只剩下了他們,眼看着那些屍山血海,這一對戀人,終於厭倦,於是選擇了一條長河,帶着各族族中無力參戰的剩餘老小,從此安寧,而他們兩人爲了永保族內安寧,便是一直隔河相視,防止對方突下殺手...”
“所以那聖焰火峰與聖雪冰峰,其實就是他們兩人?”君瞳駭然。
“是。”聖火靈燈嘆息這點頭,他道:“大戰休止,爲保族內血脈延續,他們便一直如此,數千年後,重傷的兩人便徹底陷入沉眠,化作了這兩座山峰,而在這山峰之下,則是埋葬了當年兩族所有的強者。”
言畢,聖火靈燈便是徹底沉默了,也正因爲這場大戰,曾經與他親密無間的聖冰雪蓮,從此便與他勢不兩立。
“真狗血。”兔子翻翻白眼,在心裡腹誹着聖火靈燈的故事太過狗血,但它卻並沒有說出聲,因爲它知道,這故事雖然狗血,但卻切切實實的發生在了聖火靈燈的身上,而且現在回憶起過往的聖火靈燈很傷心。
“果然是造物弄人啊。”君瞳嘆息。
“火族族長與冰族族長爲什麼會忽然着魔呢?”然而,紀子龍卻是突然沉吟,比起聖火靈燈與聖冰雪蓮之間的故事,他更在意中間改變了他們彼此命運的這個關鍵細節。
“沒人知道是爲什麼,只記得當時他們瘋魔之時,全然不知自己是誰,甚至還自稱起什麼神軍,和無極祖什麼軍...一切都很撲朔迷離,或許是因爲本來兩族就水火不容吧。”聖火靈燈嘆息,面對這樣的命運,即便是他,也是感到無奈至極。
“起什麼軍,無極祖什麼軍?”紀子龍聳肩,只感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這件事情,的確讓人傷感啊!”君瞳長嘆,他萬萬沒有想到聖火靈燈居然是還有這樣一段可歌可泣的過往,更沒有想到,它居然還是當年那個讓世人談虎色變的妖火。
不過如今一切都隨風而散,妖火化作了靈燈,聖冰雪蓮,也從此不再過問世事。
“紀子龍。”突然間,聖火靈燈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突然擡頭對紀子龍道。
“你說!”紀子龍擡頭,表情漸漸認真。
“如果有一天,你要對五派動用真正的仇殺手段之時,我希望你能爲火族留下一點血脈,好叫他們繼續存活下去。”聖火靈燈說道。
火族曾經滅絕了君子盟,聖火靈燈明白,想要紀子龍一點都不傷害火族,根本不可能,此刻他只希望紀子龍能夠爲火族留下一些香火,好讓他們的血脈繼續延續,畢竟那都是自己恩人之後。
“我一個都不殺。”紀子龍大眼閃爍,忽然說出了一句讓人感到很是震驚的話語。
“你....”聖火靈燈膛目結舌。
在後方,冰月嫣俏麗的睫毛顫抖,就連她頭頂法盤中的聖冰雪蓮,此刻也是感到動容,紀子龍居然如此爽快的答應了。
“我恨他們,恨不得把他們全部統統殺死,可我現在也來越強,日後他必然會對我無可奈何,甚至對我敬畏,所以我無須害怕他們,但倘若我對他們痛下殺手,你必定會很傷心吧?”紀子龍說道。
仇恨是一回事,可紀子龍更懂得珍惜眼前,放棄心中的恨,珍惜眼前的人,這是紀子龍唯一懂得的道理,也是鳥叔一直以來,希望紀子龍能做到的事情。
“我...”聖火靈燈熱淚盈眶。
跟隨了紀子龍這麼久,他對紀子龍十分了解,紀子龍愛君子盟,比任何人都愛,君子盟被滅,他比任何人都痛苦,他恨不得將所有傷害君子盟的人統統殺盡,剛剛紀子龍雖然毫不猶豫的說出這樣的話,但聖火靈燈卻深信,在說這話之前,紀子龍一定在心中經歷過痛苦的掙扎,很久很久的掙扎,甚至是讓紀子龍痛不欲生。
而這一切因爲抉擇而帶來的痛苦,都是因爲聖火靈燈自己,紀子龍不希望聖火靈燈痛苦,所以選擇了讓自己痛苦,這是需要多大的犧牲?
“值嗎?”聖火靈燈嘴脣顫抖。
他明白,紀子龍做出這樣的決定,必然會有許多人不理解,甚至是罵紀子龍懦弱,罵他沒用,罵他神經病,罵他腦袋有問題,可又有誰知道,紀子龍只是不想失去聖火靈燈,只是不想讓這個與自己朝夕相處的人傷心。
畢竟那些人,都是他耗盡畢生精力,苦苦保護的人,畢竟聖火靈燈也曾說過,紀子龍可以殺他們,只需留下一些香火續存。
“嘶!”君瞳輕輕的吸了一口氣,他沒有多說什麼,對於紀子龍的選擇,他是默認的,因爲這樣的事情,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做出和紀子龍一樣的選擇,身邊的人,比仇恨更重要,況且說仇敵已經漸漸對自己構不成威脅。
沉默了,這裡所有的動靜,都瞬間沉默了,一切靜止,紀子龍身體在顫抖,他內心很痛苦,可他不想失去聖火靈燈,不想讓他傷心,仇恨啊...